第六十章:江北血雨,暗流汹涌
玄朝噬运元年,二月。
冰冷的北风依旧肆虐着大地,但比寒风更冷的,是玄甲军刀锋上闪烁的寒光,以及他们所过之处,留下的死寂与毁灭。
李璟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面对天风郡的抵抗,前线统帅——一位由暗影卫骨干晋升的将领,采取了最为酷烈的手段。
不再有任何劝降,不再接受任何谈判。
玄甲军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水,将天风郡城团团包围。军中随行的诡道修士,布下“九幽噬灵阵”,隔绝天地灵气,并不断抽取城内守军和百姓的生命精气与魂魄力量。
攻城战只持续了半日。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诡异莫测的诡道法术面前,天风郡守纠集的五万乌合之众和两位金丹长老,如同土鸡瓦狗。城墙被蕴含诡元的巨型投石机轰开缺口,身披玄甲、眼眸猩红的士兵如同鬼魅般涌入城内。
接下来的,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无论兵卒、百姓,无论老幼妇孺,但凡在城内,皆被无情格杀。他们的血气、魂魄、乃至死亡时产生的怨力,都被阵法强行抽取,化作一道道血色与黑色的气流,汇入军阵上空一面巨大的、绘着窃运天玺图案的黑色旗帜之中。那旗帜仿佛拥有生命,贪婪地吞噬着这些负面能量,旗帜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散发出的气息也越发恐怖。
郡守府被攻破,郡守及其家眷、负隅顽抗的修真家族核心成员,被捆绑着押到城中心广场。在无数(已投降或被迫围观)的人面前,被诡道修士活生生地抽魂炼魄,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其痛苦与绝望被放大到极致,产生的怨念能量尤为精纯。
仅仅三天,曾经还算繁华的天风郡城,化为一座死气弥漫、怨灵哀嚎的鬼域。地脉被污染、抽取,灵气枯竭,至少在数百年内,此地将不再适合任何正道修士生存,反而会成为滋生诡道生物的温床。
那面吞噬了数十万生灵精华的黑色军旗,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当这面旗帜被献于诡帝宫前时,李璟能清晰地感觉到,玄朝的国运又凝实了一分,那气运黑龙的躯体似乎也膨胀了一圈。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一丝精纯的血煞与怨魂之力,通过国运反馈到了自身,加速着他元婴的成长。
“很好。”李璟只给了这两个字的评价。
天风郡的惨状,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周边,甚至传到了南方。带来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那些原本还存着侥幸心理,试图据城而守或者待价而沽的势力,瞬间崩溃。通往南方大江的道路上,几乎再也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抵抗。沿途州府县城,闻风而降,官员们捧着印信,跪在道旁,迎接玄甲军的到来,只求能保住性命。
玄朝的兵锋,如同热刀切牛油,以惊人的速度向南推进。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天,先头部队的斥候,已经能够望见那如同天堑一般,横亘在南北之间的——大江!
江水滔滔,奔腾东去。江面宽阔,波涛汹涌,对岸的景色在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那里,就是南胤新朝控制的疆域。
与此同时,南胤新朝也做出了激烈的反应。无数战舰在江面游弋,沿岸堡垒林立,旌旗招展,士兵如蚁。更有一道道属于修士的遁光,在沿江防线上空巡视,警惕地注视着北岸。大战的气氛,如同江上浓雾,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玄朝与南胤,这两个分别由“诡帝”李璟和玄天门扶持的王朝,终于到了面对面,即将展开决定国运的正面碰撞的时刻!
……
江北,玄朝前线大营,中军帅帐。
主帅并非陈枭(他需要坐镇中枢,协调全局),而是另一位深受李璟信任的暗影卫都督,名为影煞,元婴初期修为,精于军阵杀伐之术。
影煞站在沙盘前,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大江两岸的地形、水文以及敌军布防情况。帐内还有数名气息彪悍的玄甲军将领和诡道院派来的修士顾问。
“陛下有旨,一月之内,饮马江南!”影煞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如同金属摩擦,“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一名身经百战的玄甲军老将皱眉道:“都督,南胤依托大江天险,水师强大,沿江堡垒坚固,更有仙师助阵。我军虽士气如虹,但多为北地士卒,不习水战。强渡大江,恐伤亡惨重。”
一名诡道院修士阴恻恻地笑道:“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水战?我等何须与他水战!只需陛下允准,我等可布下‘万魂血祭大阵’,以江北百万俘民为祭品,凝聚无边血煞,足以暂时污浊江面,冻结航道,甚至召唤幽冥水鬼,扰乱敌舰!届时,我军便可如履平地!”
此言一出,帐内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那老将脸色微变,虽然已见识过诡道的酷烈,但听闻要血祭百万生灵,依旧感到一阵心悸。
影煞面无表情,显然对此类提议早已习惯,他看向另一名擅长阵法的修士:“另一种方案呢?”
那名阵法修士沉吟道:“强攻与血祭,皆非上善之选,易遭天谴,且消耗巨大。依我之见,可派精通水遁的诡道好手,暗中潜入江底,破坏敌军水下障碍,并寻找江底暗流或灵脉节点。若能设法改变局部水文,或者引爆灵脉,制造混乱,可为我军渡江创造战机。同时,可令部分将士修炼‘化影秘术’,尝试在夜间潜行过江,里应外合。”
影煞听着众人的讨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盘边缘。他心中清楚,无论哪种方案,都必然伴随着巨大的牺牲和残酷。但这就是玄朝的风格,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
“报——!”一名暗影卫斥候突然闯入帐内,单膝跪地,递上一枚加密的玉简,“江南急报!”
影煞接过玉简,神念探入,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有意思。”他挥退斥候,看向帐内众人,“南胤新朝皇帝,下旨御驾亲征,已抵达对岸的‘镇江府’。同时,玄天门增派了超过三百名修士入驻南胤军中,其中疑似有元婴后期高手坐镇。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们的探子发现,除了玄天门的人,江南地界,似乎还出现了幽冥教和万妖谷活动的痕迹。”
帐内众人闻言,神色都凝重起来。
玄天门增兵在意料之中,但幽冥教和万妖谷的人出现,就非同小可了。这意味着局势可能变得更加复杂。
“看来,这场仗,不仅仅是凡间王朝的争霸了。”影煞冷笑一声,“也好,正好让陛下看看,我玄朝儿郎,能否将这仙、魔、妖、人,一并吞了!”
“传令下去!”
“第一,将江南情报,立刻密报陛下!”
“第二,按第二方案准备,选派精通水性与遁术的好手,即刻潜入大江,探查水文及灵脉情况!”
“第三,命令各部,加紧打造渡江器械,演练水战(即便不擅长也要练),摆出强攻姿态,迷惑敌军!”
“第四,严密监视江南异动,尤其是幽冥教和万妖谷的人,查清他们的意图!”
“是!”众将齐声领命,各自退下准备。
影煞独自站在帐内,目光透过帐门,望向南方那雾气昭昭的大江。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知道,决定玄朝能否真正鲸吞天下的关键一战,即将在这大江之上爆发。而隐藏在幕后的仙、魔、妖各方势力,也将在这一战中,逐渐浮出水面。
风暴,将至。
(第六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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