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最后的余晖泼洒在桃花树上,沙耶香踩着满地碎金般的花瓣走来。恭介转身时,她双手稳稳搭上对方肩膀,校服裙摆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要将所有迟疑都吹散在风里。
“恭介,我喜欢你!”声浪冲破喉咙的瞬间,沙耶香感觉灵魂宝石都在发烫。一旁的仁美手中的曲奇盒轻轻摇晃,蝴蝶结发饰在暮色里黯淡下去,却仍扯出一抹释然的笑——她终究没辜负那句“不想连尝试都放弃”,此刻安静转身,身影渐渐融入渐浓的夜色。
恭介抱着小提琴盒的手指骤然收紧,琴弦在琴盒里发出细微的嗡鸣:“我、我从没想过……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最重要的朋友……”他耳尖通红,慌乱的眼神不知该落向何处。
沙耶香仰头望着被晚霞染成绯色的天空,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光。告白时积蓄的勇气化作释然的叹息,她轻轻放下手,笑容比任何时候都明亮:“没关系,能把心意说出口,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转身的刹那,有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却在触及嘴角时被晚风悄然吹干。
杏子嚼着苹果从钟楼阴影里走出,果肉的脆响在暮色中格外清晰。她将果核抛向空中:“还以为她会用魔法把那小子绑走呢。”
御神言望着沙耶香踉跄远去的背影,魔杖尾端的光突然柔和下来:“会哭着说‘满足了’的笨蛋……才是青春啊。”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灰瞳里映着桃花树最后的绯红。
“哦?”杏子突然贴近对方肩头,苹果的甜香混着硝烟味,“原来高高在上的‘正义伙伴’也体验过这种酸溜溜的滋味?”
御神言别过脸时,月光恰好落在颈间的银链上:“……没有。”
“嘛,我也没有。”杏子突然笑起来,红瞳在夜色中像燃烧的篝火。她踢开脚边的石子,看它滚进桃花丛深处,“不过蹲在墙角看别人脸红心跳……好像比啃苹果更有意思。”
电车哐当驶过铁轨接缝,车厢顶灯在御神言银灰斗篷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魔杖尾端的紫水晶,突然被斜后方的哄笑刺得皱眉。
“那个老女人昨天又送了块表,你猜多少?”染着金发的牛郎晃着手机,屏幕上是奢侈品的LoGo,“脸皱得像脱水柠檬,还以为刷点钱就能让我们跪舔?”
旁边留着挑染长发的男人嗤笑一声,皮鞋尖碾过空饮料罐:“说白了就是群发情的母狗。”他故意提高音量,唾沫星子溅在对面座位上,“花钱买我们陪聊?不过是把她们当会喘气的钱包罢了——哦不,连钱包都不如,至少钱包不会发骚。”
“哈哈,说得对!”金发男拍着大腿,“上次那个肥婆哭着说老公出轨,你猜我怎么着?”他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哄两句就把卡给我了,蠢得像圈里的猪。”
御神言缓缓站起身,斗篷下摆扫过座椅时带起一阵冷风。紫水晶魔杖在掌心转了半圈,杖尖的寒光让顶灯都黯淡了几分。
“喂,你这打扮是去参加漫展?”金发男吹了声口哨,上下打量着她的装束,“穿成这样来钓男人?品味也太怪了吧。”
挑染男跟着哄笑:“说不定是特殊癖好呢?要不要哥哥们……”
话音未落,紫水晶杖身带着破空声抽在他脸上。脆响震得车窗嗡嗡发颤,男人捂着脸踉跄后退,齿间渗出血丝。
“你他妈!”金发男挥拳冲上来,却被御神言侧身躲过,魔杖横扫直接砸在他肋骨上。闷响过后,男人像破布娃娃般撞在扶手上,痛得蜷缩成一团。
御神言靴底碾住挑染男试图爬起的手。魔杖连续抽在两人脸上、胸口,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布料撕裂和骨骼撞击的闷响。她的灰瞳在阴影里冷得像冰,每一次挥杖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对这种将他人真心踩在脚下的污秽,无需任何怜悯。
电车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时,御神言收回魔杖,紫水晶上的血珠正顺着纹路缓缓滑落。她转身走向车门,留下两个蜷缩在地上呜咽的男人,斗篷扫过的地方,仿佛连空气都被涤荡干净了几分。
耳机里传来电车进站的机械提示音,混杂着男人模糊的呻吟与布料摩擦声。晓美焰坐在无人的长椅上,聆听着时停放到银灰魔法少女身上窃听器传来的内容。
“……婊子……不得好死……”断断续续的咒骂从听筒漏出,随即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晓美焰猛地攥紧耳机线,瞳孔因震惊微微收缩。这两个声音,她记得。
在无数次循环的终点,正是这两个男人在电车上以污秽的语言揭开沙耶香的伤疤,最终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沙耶香的灵魂宝石彻底浑浊时,他们成为了牺牲品。
而现在,御神言提前碾碎了这颗毒瘤。
晓美焰抬眼望向天边的残月,脑海中闪过银灰斗篷的背影。对方精准的行动、对魔法少女命运的洞悉……一切都指向那个最可怕的可能:“她也知道未来。”
窃听器是晓美焰借着时间暂停的间隙,将微型设备粘在了对方斗篷的内衬——连丘比都无法察觉的手法,御神言果然毫无反应。
“不管你是谁。”晓美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手榴弹,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只要能让小圆活下去……”她轻轻摩挲着引信,眼神比夜色更沉,“就算要和另一个‘先知’为敌,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电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听筒里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这一次,绝不能再让任何人破坏她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