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心中疑窦丛生,忐忑不安之际,一阵略显急促却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来了!他们应该在这里等着呢!” 一个清脆而充满活力的女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廊庑尽头,一位身着少府丞官服的年轻女子正快步走来,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灿烂甚至可以说有点“过分热情”的笑容,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公子服饰、气质温润儒雅的青年。
正是顾念一和公子扶苏。
“啊啊啊!近距离看!活的!汉初三杰!未来吕后!还有邦子!啊啊啊!我好激动!系统你看到没!……算了,你还在自闭。”
顾念一内心疯狂刷着弹幕,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几乎要闪瞎沛县众人的眼。
沛县几人见状,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地躬身行礼:“拜见顾大人,拜见公子。”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顾念一连忙摆手,几步就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他们脸上扫过,嘴里还忍不住念叨,“可算见到你们了!一路辛苦了吧?咸阳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吃饭了没?”
她这一连串充满生活气息的问候,直接把沛县几人给问懵了。这……这跟朝堂上那个言辞犀利、献策宏大的顾少府丞,画风差距有点大啊?
刘邦反应最快,挤出他那标志性的、带点痞气的笑容:“劳大人挂心,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他偷偷打量着顾念一,心里直犯嘀咕:‘这女娃子,瞧着年纪不大,咋恁大本事?还对俺们这么……热乎?’
萧何则是规规矩矩地回道:“谢大人关怀,朝廷已有安排。”
顾念一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萧何脸上,眼神灼热得让萧何都有些不适了。‘萧何!内政大魔王!终于把你盼来了!钱庄!飞钱!以后就靠你了!’
她强忍着扑上去握手的冲动,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点:“我知道大家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也有些不适应。没关系,慢慢来!我先带大家去熟悉一下各自接下来要工作的地方,认认门,见见同僚。”
“顾……顾大人,”萧何恭敬行礼,“多谢大人举荐之恩,只是我等才疏学浅,恐负陛下与大人期望……”
“哎呀,萧先生不必多礼!”顾念一连忙摆手,‘啊啊啊萧何跟我行礼了!折寿啊!’心里尖叫,面上努力维持淡定,“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诸位的才能!你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有了,尽情施展就是!”
她的话让几人又是一怔,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在他们过去的人生中极为罕见。
“走吧走吧,时间紧任务重,咱们边走边说。”顾念一充分发挥现代职场人的效率,率先引路。
第一站,典客属。
典客,掌管诸侯及归义蛮夷礼仪事务的官署。顾念一带着一行人进去,找到负责的官员,简单介绍了一下刘邦:“这位是刘季,陛下新任命的行人司,今后关于丝绸之路对外接洽的相关事务,他会参与进来,还请多多指教。”
那典客属的官员显然已经接到了通知,虽然眼神中仍带着几分审视,但态度还算客气。顾念一又对刘邦叮嘱道:“这里主要负责与外邦相关的礼仪和文书,需要尽快熟悉相关的典章制度,以及西域诸国的一些基本情况(虽然现在知道的可能不多,但框架要先搭起来)。后续关于商队组建、路线规划、对外交涉的策略,我们会一起讨论。”
刘邦收敛了平日的散漫,认真地点头:“季明白,定当尽快熟悉。”
‘邦子认真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好好学,未来丝路商贸cEo就是你!’顾念一心里给他打气,然后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典客属。
接着,他们来到了中尉府和太仆属,分别将曹参和夏侯婴安置妥当。中尉府负责京师治安,曹参的军侯职位需要熟悉军务和部下;太仆掌管车马,夏侯婴的车府令需要熟悉宫廷车驾规制和马匹情况。顾念一都做了简单的引荐,交代他们先适应环境,熟悉本职,具体事务后续再安排。
然后,一行人来到了讲武堂。
讲武堂位于咸阳城西,气氛肃穆,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操练声和讲学声。顾念一找到负责的博士,郑重地将韩信托付给他:“博士,此子名韩信,于兵事颇有天赋,陛下特旨,送他入讲武堂学习,一应所需,均由少府支应。还请博士严加教导。”
那博士看了看年纪尚小、却眼神倔强的韩信,点了点头:“既是陛下旨意,讲武堂自当尽心。”
顾念一又蹲下身,平视着韩信,语气格外柔和:“韩信,这里是你学习兵法韬略的地方。不要怕辛苦,不要怕质疑,把你心中的那些奇思妙想,都拿出来,好好学习,认真验证。我相信,将来你一定能成为闪耀大秦的将星!”她轻轻拍了拍韩信的瘦削的肩膀。
韩信看着顾念一充满鼓励和信任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韩信定不负大人期望!”
‘兵仙之路,从此起步!加油啊我的韩信宝宝!’顾念一心中充满“老母亲”般的欣慰。
安置好韩信后,就只剩下萧何和吕雉了。她感觉身上的担子瞬间轻了一大半,心情更加雀跃。
“好了,萧先生,吕姑娘,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大本营——少府了!”顾念一笑容满面地带着他们转向少府衙门的方向。
少府衙门的新气象
如今的少府衙门,因为掌管着造纸、官营工坊、钱庄(筹建中)等一连串的新鲜事务,显得格外忙碌。进出的官吏抱着成摞的纸张(造纸坊生产),步履匆匆,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欣欣向荣的气息。
顾念一带着萧何与吕雉,以及默默跟随的扶苏,穿过少府衙门内略显嘈杂的廊道,来到了她提前为萧何准备的值房。推开木门,一间整洁却已然透出忙碌气息的办公室呈现在眼前。窗明几净,案牍之上,最引人注目的,并非预想中的竹简木牍,而是堆叠得如同小山般的、色泽温润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