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嘎吱”一声被打开,烟老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慢腾腾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烟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阴鸷,手里的黑箱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像是装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听说这烟老只用鼻子就能闻出煞气的味道。玄术相当厉害,一般轻易不出手。
周老板一看到烟老走进来, 吓的把头埋在了腿弯里。
“永昌侄儿,别来无恙啊。”
烟老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慈祥没一点烟火气,完全不像一个来要他命的刽子手。
“家主的命令,我不得不从。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办事不力,还碰了不该碰的人~你二叔这次都 保不住 你~我劝你别挣扎了,接受自己的命运吧~老周为了自身不可能会救你,你与你整个周家相比,你认为殊重殊轻?”
周永昌抬起头,脸上满是阴沉,眼神却带着一丝警惕:“烟老,你跟我二叔是旧交,你就不能放我一马?我二叔不会亏待你的!”
“旧交归旧交,规矩是规矩。”
烟老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几只装着蛊虫的竹筒,“我劝你乖乖配合,清蛊的时候会有点疼,要是乱动,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烟老,你真的不 能放小侄一马吗?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与虎谋皮,你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周永昌心里清楚反抗也没用,只能假意顺从,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拖延时间,只要等二叔收到消息,带人手过来,他就能得救。
烟老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周永昌面前:“先把这个吃了,能让你体内的蛊虫昏过去,方便我清蛊。”
周永昌盯着药丸,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这药丸是不是有问题,但现在只能赌一把。他接过药丸,仰头咽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体内的几处蛊虫栖息地传来一阵麻木感,显然是药丸起了作用。
烟老拿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对着周永昌的手腕扎下去,银针刚碰到皮肤,就传来一阵刺痛,周永昌忍不住皱紧眉头。烟老动作熟练地用银针在他手腕上刺了几个小孔,很快,几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孔里爬出来,正是周永昌平时用来监视手下的蛊虫。烟老用一个竹筒把蛊虫装起来,随手盖紧盖子。
“还有三处,忍着点。”
烟老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继续用银针在周永昌的脖子、脚踝和腰间刺孔,每一次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周永昌咬着牙,冷汗浸湿了衬衫,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怕烟老起疑心,加快下蛊的速度。
而此时林青霜已经带着陆怀谨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
这条路通向霍家的后山,林青霜和陆怀瑾正屏息听着母符传来的声音。周永昌的嘶吼、烟老的对话,还有蛊虫爬动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地传了过来。
“没想到周永昌这么快就屈服了?都 不带反抗一下的?”林青霜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讶。
“反抗什么啊~烟老 不说自己的玄术有多厉害,周老板是个玩半吊子蛊虫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说他后面不还跟着两个保镖的嘛~他应该是权衡利弊 ,知道反抗无用,还会让烟老加快进度,想等着他二叔过来救他呢~不过他可是打错算盘。”
陆怀瑾点了点头:“周永昌的二叔周砚,是霍仞的左膀右臂,掌控着听风阁,帮着霍家收集情报势力不小。要是周砚收到消息,肯定会跟霍仞反目,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霍家内乱,我们就能趁机找到他们的破绽。”
“不,我认为周砚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跟霍家反目,相反还赞成霍仞的做法,侄子与全家的命 ,肯定还是全家比较重要。要不然霍仞那妖怪会让消息不 瞒着周砚?我很怀疑他是故意要把消息透露给周砚,就是想看周砚的反应。”
母符里继续传来烟老清蛊的声音,还有周永昌压抑的痛哼声。突然,周永昌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颤抖:“烟老,我有点头晕,能不能歇一会儿?我怕等会儿下蛊的时候撑不住。”
“也行,歇五分钟。”烟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别耍花样,这里到处都是霍家的人,你跑不了。”
周永昌趁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讨好:“烟老,我知道我活不长了,我就是想知道,霍家这次祭祀,到底是为了什么?霍明恒到底得了什么病,非要用我的命来续?”
烟老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霍家的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过看在你二叔的面子上,我就跟你透露一点,霍明恒得的病不好说 ,也不算病,而是一种诅咒,或者说是遗传病,活不过十八岁。只有用有霍家血缘的纯阴八字之人做祭品,才能把他的命续上。你爷爷娶了霍家三房的私生女,你体内有稀薄的霍家的血缘,正好合适。”
“诅咒?遗传病?那我会不也会得这 种病?”周永昌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霍家以前也有人得这种病吗?”
“多了去了。”烟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霍家祖上就有很多人活不过三十岁,都是靠祭祀续的命。不过这几年霍家人丁稀少,血缘纯的更是没几个,只能找你这种旁支凑合用了。你是旁枝的旁枝,又是外姓,只霍家主枝是得这种诅咒。”
林青霜和陆怀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霍家竟然靠祭祀续命延续了这么多年,这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人的性命!
什么这么多人都 活不过三十 岁,五十岁的?
恐怕就是这一代的事儿~霍仞那一代可是有很多人活到五十的~这最近两代都 活不过三十,恐怕是霍仞玩的把戏吧~
母符里继续传来周永昌的声音:“那霍家在内地的本家西浚村,是不是还有很多有血缘的人?为什么非要找我?”
“西浚村里的人与香港霍家血缘关系 太远。”
烟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几十年前一场瘟疫,死了大半,剩下的要么搬离了,要么就是血缘太淡,不符合要求。这次找的那个女人,是西浚村最后一个纯阴八字的霍家血缘之人,没想到还被你弄丢了,不然也轮不到你。”
周永昌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原来我就是个备胎啊……烟老,霍家这么多年靠祭祀续命,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
烟老冷笑一声,“霍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这个。只要能活下去,能保住霍家的家业,天谴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霍家后代还不算遭了天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