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要让他们王家破产的警告!
王董的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秦总!我……我回头就让她给秦太太登报道歉!不不!我让她跪下给秦太太道歉!”
王思思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吓得嘴唇都白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屿会为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当众给她没脸,甚至要动她的家族!
他不是最讨厌这个女人吗?
“道歉?”
秦屿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那是一抹极冷的,嗜血的笑意。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因为震惊而忘了反应的姜糯,声音忽然放柔了三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我的太太,”
“轮得到你来教训?”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对已经快要吓晕过去的王家父女。
他脱下自己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披在姜糯身上,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拉起她的手,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头也不回地,朝着宴会厅门口走去。
留下一地鸡毛,和一众惊掉了下巴的宾客。
姜糯像个提线木偶,被他拉着往前走。
他的手掌宽大而干燥,包裹着她冰凉的手指,传来一阵阵灼人的温度。
他的背影,宽阔而挺拔,为她挡住了身后所有的风雨和非议。
姜糯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被一个男人如此强硬地,不讲道理地护在羽翼之下,是什么滋味。
心脏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宴会厅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糯糯?
这个称呼像是一根沾了污泥的针,扎进姜糯的耳朵里。
她浑身一僵。
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自从顾漫漫哭着跟她说,沈澈为了攀高枝甩了她,这个曾经代表着亲昵的称呼,就只剩下恶心。
沈澈的目光,像两条黏腻的毒蛇,在秦屿披在她身上的西装上扫过,又看到秦屿紧紧牵着她的手,眼里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凭什么?
这个叫姜糯的女人,不过是他玩腻了丢掉的货色!怎么一转眼,就攀上了秦屿这棵他连仰望都觉得费劲的参天大树?
他不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他强压下心头的滔天酸意,挤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主动又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秦屿面前。
“糯糯,好久不见。”
他的目光转向秦屿,带着一丝男人间心照不宣的挑衅。
“这位是?”
他身边的未婚妻,李家的小姐李菲儿,也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姜糯,嘴角撇出一抹不屑。
“阿澈,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前女友啊?”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阴阳怪气地说。
“看着也不怎么样嘛,穿的这是什么地摊货?怎么配得上你。”
秦屿搂着姜糯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他感受到了怀里小女人一瞬间的僵硬,也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很好。
她讨厌这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秦屿心底那股莫名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姜糯深吸一口气,演员的职业素养让她瞬间调整好了表情。
她正准备开启嘲讽模式,好好会一会这对狗男女。
可身边的男人,却比她更快一步。
秦屿根本没理会沈澈伸出来的手,他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沈澈。
他只是低头,用指腹轻轻擦去姜糯脸颊上刚才被酒液溅到的一点水痕,动作温柔得能溺死人。
然后,他才抬起眼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带着看蝼蚁般的漠然,淡淡地扫了沈澈一眼。
“哦。”
他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地搂紧了姜糯,对着她柔声说道,声音却又大到足够周围一圈人听清:
“原来,你就是那个让她在订婚宴上,哭得那么伤心的前任?”
秦屿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嫌弃和不解,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澈。
“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轰!
这句话,信息量巨大!
周围的宾客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订婚宴上哭?谁的订婚宴?”
“还能是谁的!肯定是沈澈的啊!原来那个闹场的传闻是真的!”
“天啊,为了攀高枝甩了前女友,还在自己订婚宴上把人气哭了?这也太渣了吧!”
“怪不得秦总说他眼光不行,放着秦太太这么个宝贝不要,去找了个整容脸,可不是眼光不行吗!”
沈澈的脸,瞬间从自鸣得意,变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秦屿会反将一军!
把他“渣男”的身份,当众盖章定论!
更要命的是,他身边的未-婚-妻!
李菲儿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她猛地甩开沈澈的胳膊,一双美瞳差点瞪出眼眶,声音尖锐地质问:
“订婚宴上哭?沈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澈头皮发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要是承认了,他和李家的婚事今天就得告吹!
“菲儿,你别听他胡说!我跟她早就没关系了!”
他急得口不择言,指着姜糯,想把脏水泼回去。
“糯糯!你……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们当初分手,不是因为你嫌我穷吗?现在找了个有钱的,就要回头踩我一脚?”
他装出一副被深爱之人背叛的痛心疾首模样。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虚伪的商业场合吗?你忘了你以前说过,最看不起那些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番话,茶艺不可谓不高。
既把自己摘了出去,又把姜糯塑造成了一个嫌贫爱富、虚荣拜金的捞女形象。
周围的风向,似乎又有了一丝微妙的转变。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姜糯身上,充满了探究和审视。
李菲儿的脸色也缓和了些,怀疑地看着姜糯。
对啊,沈澈说得有道理,这个女人要不是为了钱,怎么可能搭上秦屿?
就在这紧张对峙的时刻。
姜糯,却忽然笑了。
她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从秦屿的怀里微微探出头,靠在他的臂弯里,仰起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
那双清亮的眸子,盈满了水光,崇拜又依赖地看着秦屿。
“亲爱的。”
她的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来。
“他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