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睡衣揉了一夜,皱巴的不能看,舒糖给徐西临使了个眼神。
徐西临会意,走去开门。
里屋门关着,舒糖听见外屋徐西临说了句稍等。
听着不像是关嫂子的声音,舒糖换衣服动作快了些。
推开门,李敏等在客厅里。
看出她有话要说,徐西临把屋子里留给两人:“你们俩聊,我去团长家帮扫雪。”
“戴手套。”舒糖嘱咐一句。
徐西临笑了下出门。
他走后,李敏拉着舒糖坐下,抚着肚子,“妹子,我来是想感谢你的。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又怀上了。”
孙小雨那事闹过一场后,李敏整个人就没精神。
舒糖当时看她心情不好,就给她开了一副疏通郁气的中药。
没成想,这人心情一好,好事也就跟着来了。之前一年多备孕没要上的孩子这就怀上了。
舒糖起身,拿了条毛巾垫在桌上,“嫂子,你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怀孕的滑脉最好把。
李敏笑着伸出胳膊,点头笑:“诶,我来找你正是有这个意思。”
之前小产那次到底伤了根本,间隔了这么久才怀上,她有点担心孩子的健康问题。
舒糖手指摁在李敏脉搏上,认真感受。指腹下脉搏往来顺畅,如珠滚玉盘强劲有力,舒糖笑了下。
李敏紧张地看过去,问:“怎么样?”
“健康,嫂子放心吧。”她起身,收起毛巾,一回身,却不见李敏脸上有笑意。
是有些孕妈在怀孕初期会担心孩子的发育,进而焦虑。
她起身泡了杯糖水,放在李敏手边,安慰道:“嫂子,孕妇呢最忌讳多思多虑,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给你开副补药回去吃?”
“不是孩子的事。”李敏摇了摇头。
这时,张嫂子正好从外面进来,“糖糖啊,我来拿昨天盛粥的碗。呦,小敏也在呢?那你俩先说话,我等会再来。”
“不用,嫂子一起坐下吧。”李敏把人喊住。
家属院里没秘密,况且孙小雨干出那么丢人事的时候,张嫂子也知道,她拉着人坐下。
张嫂子一听说有八卦,眼睛都亮了。
李敏接着往下说:“这不,我刚一怀孕,我婆婆就知道了,非闹着要来伺候我。”
听说过伺候月子的,没听说过人一怀孕就特意过来伺候的。
张嫂子乐了:“那老婆子编瞎话也不找个靠谱的理由,也不看看——”上次你流产,到底是因为谁。
她后半句没说,而是拍了自己嘴一下,给李敏道歉:“呸,嫂子心直口快,小敏你别多想。”
李敏苦笑了下,“没事嫂子,都过去挺久了。”
舒糖问她:“那这事……孙连长怎么说的?”
李敏说:“他也不让我婆婆来,说以后有事都我们回老家看她,以后就不让我婆婆来家属院了。”
舒糖看向李敏,说:“这不挺好的吗?孙连长现在也知道向着你们的小家了。”
张嫂子看穿一切的眼神,“那老婆子那么能作妖,会老老实实听话?”
李敏抿了抿唇:“嫂子猜对了。”
姑娘被判了四年,儿子又不在身边,好不容易等着儿媳妇怀孕,这么好的机会孙母怎么能放弃?
李敏说:“今天一大早上,大义就接着我婆婆电话,说脚摔了,骨折了,需要人照顾。”
“肯定是假的。”张嫂子斩钉截铁。
李敏认同地点头:“我婆婆故意把电话打到办公室里,就是算准了大义再不乐意,也得同意她过来。”
“所以我不听,来你这躲个清净。”
李敏家的事,外人不好掺和,舒糖没说话,张嫂子看她一眼,也闭上了嘴。
李敏怀孕之后倒是比之前想得开了,见状,笑了下:“哎呀,你们放心吧,怀着孕呢,我这次才不哭呢。”
“我都想好了,他要是让我婆婆来,我就回老家去。”
“不至于不至于。”孙大义嘭地一声推开门。
脚都迈进门里了,才想起来道歉:“舒医生,对不起啊,我这一着急……”
他挠着脑袋窘迫地杵在门口。
舒糖摆了摆手:“没事。”
孙大义这才尴尬地笑了下进门,站到李敏身边:“我刚才找村里的大婶帮忙照顾我妈了,一个月给她十五块钱。”
李敏一听,皱眉。
孙大义津贴一个月七十多,原本给孙母二十,这下又要多给十五,她还怀着孕,怎么够!
孙大义立马解释:“十块从给我妈寄回去的钱里出,咱们就出五块。”
他说:“这样我妈心疼钱就不能装病了。”
李敏听后,脸上重新露出笑模样。
小两口闹到别人家总归是不太好意思,说了会话,和好之后就拉着手走了。
张嫂子拿好碗筷跟着起身。
舒糖要去隔壁找徐西临,套了件外套跟她一起出门。
张嫂子边走边说:“今天这么一看,孙连长办事不是也挺机灵的吗?”
舒糖点头:“男人啊,真想爱你,他叼着奶瓶都会伺候你。”
张嫂子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哈哈大笑。
徐西临正在隔壁院里铲雪,听见笑声,一抬头看见舒糖。
问她:“笑什么呢?”
腰还酸着,舒糖不想搭理人。
张嫂子见状,起哄地说:“咱们糖糖夸你呢……”
徐西临脸上绽出意味不明的笑。
舒糖立马低下头:我没有,别乱说。
可没几秒钟的功夫,徐西临就拎着扫帚从对面站到了眼前:“那我可得听听糖糖夸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