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珠从兜里拿出来的是一本存折。
一万块的定期,下周一到期。
舒糖看着上面的巨款,一脸震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爸妈给的。”她悄悄凑到舒糖耳边:“下放那几天国家给补发的工资和补偿款。”
当初他们一家被下放属于无辜受到了迫害,所以补偿金不少。
这舒糖怎么能收,她摇着头态度坚决:“我有钱,你拿回去给你爸妈。”
楚明珠不收,手背到身后,摇头:“知道你这个资本家小姐不差钱,那你也拿着,这不是刚签了个大订单吗?工人工资要钱,材料要钱,公司前期投入也要钱。”
舒糖依旧不收。
楚明珠叹了口气,说:“就当你是替我存着,我爸妈催我相亲催得紧,说不定哪天我受不了了离家出走,你再拿这笔钱资助我。”
“净胡说!”舒糖笑她。
这钱最后,楚明珠到底还是没拿回去。
她说得没错,公司刚刚成立,前期需要用的钱不少,事也多。
周一到周五姐妹三人要上学,大部分工作就都压在了李岩身上。
他有自己家生意要打理,还要忙着去工厂巡视,也是累得脚不沾地。
实在忙不过来的几天,舒糖跟学校请了假,变成了走读,去公司里帮忙。
好在这几个月是夏天,晚上八九点加完班从办公室出来也没那么冷。
大树下永远有人在等她。
徐西临有时候看舒糖太累了,便背着她走,边走还边逗她:
“这风水真是轮流转呐,前几个月我部队里忙,你去部队接我,现在就轮到我接你了。”
坐了一天,舒糖腰疼脖子疼。这条路晚上没人,就只有道路两侧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徐西临背着她走得很稳,宽厚的肩膀,一点感觉不到颠簸,让人很有安全感。
舒糖胳膊紧了紧,趴在徐西临后背上,小声嘟囔着,“那就谢谢西哥的风水今天转到我这了。”
“哈哈。”徐西临从喉咙里挤出闷闷的笑声。
近在眼前的喉结一上一下地耸动。舒糖没忍住,抬手摁了一下。
听见一声闷哼。
和平时的哼音不同,这声里带着一些藏不住的情.1欲。
夫妻两年,舒糖可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果然,没两秒徐西临的脖子就红了。
“大马路上呢,少乱碰啊——”他呼吸有点喘。
人一累,脑子就跟着反应迟钝,这一刻舒糖是真没反应过来徐西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眨着眼睛看过去,“为啥不让碰?”
单纯到发傻的眼神简直要给徐西临气笑,他胸口起伏几下,才侧过头,抵在舒糖耳边小声地说:“舒医生学医的难道还不知道,喉结是男人的第二x征吗?”
“啊?!”舒糖猛地往后缩一下。
完全忘记了自己在人家背上呢。
这么一动,险些掉下去。
还好徐西临反应快,手也快,在她往后仰的同时,把人兜住了,“别乱动。”
他这时看过来的眼神里,已经噙满了游刃有余的笑了。
徐西临这人就是这样。
他自己害羞的时候,总要用把她逗得更不好意思的招数掩盖。
之前多少次都这样!
她都栽在这招上好几次了!
今天坚、决、不!
要不说人累的时候最好立马去睡觉,不要稀里糊涂做决定呢。
舒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可能是胜负欲占了上风吧,她看着徐西临的眼睛,话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了,
“第二x征怎么了?”
“第一我都碰过!”
幸好周围没人,不然……
他俩说不定都得被抓派出所去待一宿。
徐西临回家的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舒糖得意着呢。好不容易在嘴上占了徐西临一回便宜,心情好得不得了,一路上都哼着小曲进的门。
然后,这小曲,在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哼不下去了。
她身体力行的感受了一次嘴炮的下场。
“下次还敢不敢乱撩拨?”
头顶大灯在徐西临身上落下一层金色光圈,舒糖精疲力尽地躺在阴影里,睁不开眼,无力地摇头。
眼尾、鼻尖,唇瓣都染上了水润的一层浆果红色。
软乎乎的胳膊像是刚从被窝里睡醒的小猫。
“好乖。”徐西临俯下身,在舒糖鼻尖刮了一下,却没打算放过她。
指尖顺着小巧的鼻头一路滑下,轻轻挑起舒糖下巴:“说话。”
“下次还敢不敢乱撩了?”
带着薄茧的指腹刮起一路的酥酥麻麻。舒糖嘶了一口气,摇头:“不了。”
头顶男人得逞地笑。
“你烦死了!”舒糖气急败坏。
窗外的蝉鸣生生不息,屋内,一人春光满面,一人筋疲力尽。
不过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因为舒糖真的很忙。
实验室的课题,学校的作业,公司,她一个人要干三个人的活,就是再好的体力也总有支撑不住的时候。
哪怕每天有灵泉水喝着,舒糖的眼下还是浮上了一团淡淡的乌青。
徐母看着,心疼得不行。
她帮不上忙,于是便只能做好后勤工作。
于是,舒糖无论是九点回家还是十点回家,厨房里永远有徐母给她炖好的汤。
徐西临陪着一起喝。
舒糖喝汤的时候,他就在后面给她梳梳头皮,揉揉太阳穴,给她缓解缓解疲乏。
他把舒糖的累看在眼里,但一次都没有提过要她少做一点工作。
每次,都只是在她累得不行的时候,默默给她捏半个小时的肩膀。
夫妻俩的默契,不用说,彼此便都懂。
于是,时间就这么走啊走的,一晃走到了六月下旬。
学校放暑假了。
卓玛婚期要到了。
舒糖要去藏市参加婚礼了。
这次徐西临有任务,不能跟着一起。可舒糖路上并不孤单,因为,她还带着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