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题出来后,众人更是慌了神。
这么变态的题目,谁能答得出来呀?
当即就有几支队伍打起了退堂鼓,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希望能闯关成功。
我瞧了瞧身旁的程彦和谢玉,忍不住问他们:
“梦徽、状元郎,你们怎么看?”
程彦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兴奋,说道:
“有意思。”
而谢玉呢,只是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宗纯法师亲自向大家展示这最后一关:航海迷踪。
大家跟着寺众来到堂后另一间光线稍暗的屋子。
僧人们把窗户一一封闭,整个房间瞬间漆黑一片,仿佛突然天黑了一样。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屋子正中突然透出一道光亮。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皮影戏台。
宗纯法师向众人介绍道:
“最后这一关,考验的是三位选手的综合计算和推理力。
皮影戏是贵国古老的民间艺术,由艺人用兽皮做成的人物剪影来演绎民间故事。
这一关,贫僧也将用皮影戏的形式给诸位讲上一出宝船出海航行的故事。
在观看故事的同时,请各位务必记住每艘宝船的信息、货物数据、贸易财资以及港口地点等各种细节信息。
整个航海过程会停靠二十个港口,最后请根据故事展现的内容推理出船队最终的状态。”
在宗纯法师介绍时,戏台的二位皮影艺人简单地给大家展示了这个故事大概的情况。
里面的船队、船员、货物、财资数据、停靠港口的名称、路线、交易情况等等,内容信息量那叫一个大,所要记忆的东西多得让人发颤。
而且这皮影戏会一直演到结束,中间既不间断也不会重复,记忆的时间有限,最后还得根据所记内容推理出船队的最终状态。
这下,全场都炸锅了。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这都是谁想出来的题目啊,这也太难了吧,怎么可能记住还推理出来?这不是逗我们玩呢嘛?”
“是啊,是啊,这也太强人所难了,这老和尚怕不是故意寻开心呢吧?”
于是,又有不少队伍选择了放弃。
最后,只剩下九支队伍,总共二十七人留下,准备接受这三关的挑战。
宗纯法师看着剩下的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
“大明人才济济,各位才子不惧困难,勇于挑战,贫僧深感欣慰。
接下来就祝各位好运,请移步各自的备战间,午时一刻挑战正式开始。”
当他正要离去的时候,恰巧从人群中看到了我。
我立马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他也慈目含笑,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备战间,只见刘健、杨义宁和陆文颂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
我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他们:“哎,怎么只有你们三个,朱小姐呢?”
陆文颂说:“小姐等了没多久,觉得无聊,便带着丫鬟去南辛庄逛街去了。
反正比赛晌午后才开始,她们在这里也是干等。过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担忧起来。
这个丫头,说好陪我们比赛的,结果一有机会就跑出去玩。
她病刚好,在外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呀。
唉,真是让人不放心!
程彦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调侃道:
“怎么?才分开半日便舍不得了?你还有心思担心她?赶紧和大伙商量商量咱们怎么拿下这三关才是正事儿。”
杨义宁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长安,有何侍卫保护,你就放心吧,朱小姐肯定不会有事的。
眼下我们都已经知道这三道题目了,幸亏我没参加,我是一关也过不去。”
说着,他还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们已经有对应策略了吗?”刘木头好奇地问我们。
程彦得意地笑了笑说:“说来也巧,上个月我家岳母大寿,顾莹抄了半月的《般若心经》,恰巧被我看到,我读了两遍便熟记于心了,这第一关嘛,就交给我吧。”
我见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和谢玉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一笑。
谢玉接着说:“既然梦徽如此自信,我们肯定得把这机会让给你。长安,若论观察力,我倒是愿意挑战一下这绢布碎片。”
我一听,佯装无奈道:“你们倒好,偏把这最难的第三关留给我吗?”
程彦推了推鼻上的目镜,笑嘻嘻地说:
“其实呢,我也不是不行,但你们看看我这‘四只眼睛’,论观察,实在比不上二位大人,万一我失手,那岂不是全盘皆输?”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目镜,憨笑地望着众人。
“刘木头”在一旁说:“长安,有道是能者多劳,我看这样分配能确保万无一失,就这么定了吧。
祝你们三位旗开得胜,三关皆过,让那宗纯禅师好好见识一下咱们大明才子们的厉害!”
晌午时分,寺里的小沙弥招呼大伙儿一同前往斋堂用午膳。
我和众人纷纷落座,恰在此时,朱琦也回来了。
我下意识地赶忙起身,麻溜地给她挪出个位置。
她呢,一点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就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程彦和杨义宁瞧见这一幕,都低下头,忍不住偷笑起来。
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微微低下头,轻声问她:
“这一上午,你跑哪儿去了?”
“你们都一门心思忙着备战,我也不能闲着呀,我可是去干了件大事呢!”
朱琦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
“哦?不知朱小姐做了件什么大事呀?”程彦满脸好奇,追问道。
朱琦伸出手,招呼大家都凑近点儿,然后压低声音说: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帮你们去打探了一下其他队伍的虚实。你们想不想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来头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朱琦回头瞧了瞧隔壁桌,伸出手指,指了指其中一人,介绍道:
“他是礼部崔尚书家的二公子,才二十岁就考中了进士,年轻有为。”
接着,她又指向另一桌的一人,介绍道:
“那位是南京太仆寺卿的少公子方济,去年他写的一篇《金陵赋》,连陛下看了都赞不绝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