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对于画画的热情空前高涨,吃过早餐后不久,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妈妈去她的“艺术角”——客厅地毯上铺开的一大张防水涂鸦垫。
刘亦菲笑着被她拖过去,陪她坐下,拿出五颜六色的儿童安全画棒和厚厚的涂鸦本。曦曦像模像样地挑选着颜色,小眉头皱着,似乎在构思一幅巨作。
江瑾辰的视频会议并未持续太久。约莫半小时后,书房的门打开,他走了出来。已经换下了家居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衬衫和西裤,显然是会议需要。虽然会议结束,但他眉宇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工作时的冷峻和专注。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地毯上那对正头挨着头、专注于面前画纸的母女时,那丝冷峻便如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
曦曦第一个发现爸爸,立刻举起手里一根紫色的画棒,兴奋地喊道:“爸爸!来画画!”
刘亦菲也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江瑾辰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并未在意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裤,直接屈膝在地毯上坐下。曦曦立刻塞给他一支红色的画棒,指挥道:“爸爸画太阳!”
江瑾辰接过那支短短的、与他修长手指格格不入的画棒,看着女儿充满期待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当真在洁白的画纸上,认真地画了一个……嗯,勉强算是圆形的、带着放射状线条的“太阳”。
曦曦看着爸爸的“大作”,开心地拍手:“爸爸好棒!”
刘亦菲在一旁看着那抽象派的太阳,忍俊不禁。她拿起一支黄色的画棒,在江瑾辰画的“太阳”旁边,添上了一朵小小的、线条柔软的云朵。
曦曦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指着云朵:“妈妈!云朵!白色的!”她开始在颜料盘里寻找白色画棒。
江瑾辰看着刘亦菲添上的那朵云,又看看自己笔下那个略显生硬的太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放松下来,背靠着身后的沙发,长腿在涂鸦垫边随意曲起,目光柔和地落在妻女身上,看着她们为画纸增添色彩,听着她们轻柔的对话和女儿咯咯的笑声。
他并没有再动笔,只是安静地陪着,偶尔在曦曦递过画棒要求“爸爸画”时,才会再添上几笔。大部分时间,他只是看着。
这一刻,他不再是会议室里那个运筹帷幄、令人生畏的决策者,只是一个沉浸在家庭温馨时光里的普通男人和父亲。昂贵的西装裤沾染上一点无色的画棒碎屑似乎也无伤大雅。
画纸上渐渐布满了一家三口的“杰作”——歪歪扭扭的太阳、色彩斑斓的花朵、看不出形状的小动物,还有曦曦信手涂鸦的色块。混乱,却充满了童趣和爱意。
曦曦画得投入,小鼻尖上都沾上了一点蓝色的颜料。
刘亦菲拿起湿纸巾,温柔地帮她擦掉。
江瑾辰看着这一幕,忽然伸出手,不是拿画棒,而是握住了刘亦菲空着的那只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刚刚工作后的些微干燥。
刘亦菲微微一愣,侧头看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目光深邃,里面映着她和女儿的身影,以及身后窗外明亮的天空。
一切尽在不言中。外界的纷扰算计,工作的繁杂沉重,在这一方铺满画纸和色彩的小天地里,都被暂时隔绝。他所守护和珍惜的,便是眼前这触手可及的温暖与真实。
曦曦并未注意到父母之间无声的交流,她正努力地用绿色画棒涂满一片“草地”,小嘴还不停地念叨着:“小草长大……给小羊吃……”
阳光洒满客厅,画纸上的世界稚嫩而美好,而画纸之外,相依相伴的时光,更为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