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辞搬入2203的第二天,正值周末。她刻意没有安排工作,而是打算利用这两天时间,进一步熟悉环境和“偶遇”邻居。上午,她去小区附近的进口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22楼时,恰好在电梯口遇到了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来扔垃圾的关雎尔。
“林、林姐姐早。”关雎尔看到林清辞,有些腼腆地打了个招呼,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她是2202的第三个住户,刚刚毕业进入证券公司实习,身上还带着校园里的青涩和小心翼翼。
“早,关关。”林清辞微笑着回应,目光扫过她手里拎着的、装着泡面盒的垃圾袋,“周末也要加班吗?”
关雎尔叹了口气,愁眉苦脸:“是啊,有个分析报告周一就要交,数据好难处理……”
两人正说着话,2201的门开了,安迪依旧是那身干练的职业装扮,似乎正准备出门。她对林清辞和关雎尔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向电梯,显然日程排得很满。
“安迪姐也太拼了。”关雎尔小声感叹。
林清辞看着安迪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若有所思。安迪的理智壁垒,很大程度上建立在高度自律和事业成就之上,要撼动它,或许可以从她最自信的领域入手。
就在她准备回自己房间时,一阵清脆又带着点娇嗲的笑声从消防通道那边传来。
“哎哟,我说今天楼道里怎么格外亮堂呢,原来是来了位天仙似的新邻居呀!”
随着话音,一个娇小玲珑、穿着时尚夸张、染着栗色头发的女孩蹦蹦跳跳地出现在走廊里。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睛又大又亮,滴溜溜地转着,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正是2203对面2204的住户,曲筱绡。
她几步窜到林清辞面前,像只打量新奇玩具的猫:“你就是昨天樊大姐说的那个新邻居?林……清辞?名字真好听!我叫曲筱绡,住你对面!”
她的热情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混不吝的自来熟。林清辞能感觉到,曲筱绡看似天真烂漫的外表下,藏着极其精明的算计和洞察力。这是个聪明且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女孩。
“你好,曲小姐。”林清辞保持着适度的礼貌与疏离。
“哎呀,别叫曲小姐,多生分!叫我筱绡就行!”曲筱绡摆摆手,目光已经快速地将林清辞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从她身上看似简单却质感极佳的羊绒衫,到脚上那双限量版的软底鞋,眼神微微亮了一下,“林姐姐,你这身搭配很有品味嘛!在哪儿高就啊?”
“刚回国,暂时在晟煊帮忙。”林清辞轻描淡写。
“晟煊?!”曲筱绡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谭宗明那个晟煊?!哇塞!那可是大公司!林姐姐你太厉害了吧!”她脸上的好奇立刻掺杂了更多的东西,有羡慕,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权衡。
“只是顾问而已。”林清辞笑了笑,不欲多谈。
“顾问也很厉害了好不好!”曲筱绡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语气,“林姐姐,你跟谭总……很熟吗?”她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你懂的”的光芒。
林清辞心中了然,曲筱绡这是把她当成可以利用的人脉资源来试探了。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模棱两可地回道:“家里有些渊源。”
这话听在曲筱绡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关系匪浅”。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亲热地挽住林清辞的胳膊:“林姐姐,你刚搬来,肯定对周围不熟吧?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特别棒的私房菜,我请你吃饭,就当给你接风了!”
这妖精,行动力真是超强。林清辞正好也想从她这里了解更多关于22楼,尤其是关于安迪的信息,便顺势答应下来:“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曲筱绡高兴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七点,楼下见!”
看着曲筱绡欢快离开的背影,林清辞目光微闪。曲筱绡无疑是个很好的信息源和“搅局者”,利用得好,能省去她很多功夫。但同样,与这只小狐狸打交道,也需要格外小心,以免被她反过来利用。
傍晚七点,林清辞准时下楼,曲筱绡已经开着一辆粉色的mINI coopER等在门口了。她换了一身更显俏皮的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
车子驶向市区一家隐藏在老洋房里的高级私房菜馆。路上,曲筱绡的嘴就没停过,从上海的吃喝玩乐,到22楼几位邻居的“八卦”,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
“……樊大姐呢,人是挺好的,就是太要强,一心想掐尖,可惜运气总差那么点意思。关关那小孩,太老实了,在职场容易吃亏。安迪嘛……”提到安迪,曲筱绡撇了撇嘴,“那就是个女超人,工作机器,没什么人情味,不过能力是真强,连我爸都夸她。哦对了,她好像跟咱们晟煊的谭总……关系不一般哦?”她说着,又试探地看向林清辞。
林清辞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评价,反问道:“听起来,你跟安迪接触不多?”
“她那么忙,哪有空理我们这些闲人。”曲筱绡耸耸肩,“而且她那个人,界限感太强了,不好玩。不过林姐姐你不一样,我感觉跟你特别投缘!”
到了餐厅,环境清幽雅致。点完菜,曲筱绡更加放松,几杯红酒下肚,话匣子开得更大了。
“林姐姐,不瞒你说,我最近正烦着呢。我爸非要我接手家里的一个小项目,跟GI品牌有关的,要做什么市场分析、可行性报告,烦都烦死了!我哪会弄那些啊!”她撅着嘴抱怨,眼神却偷偷观察着林清辞的反应。
林清辞心中一动,GI项目?这似乎是原剧情中一个重要节点,安迪还帮曲筱绡做过分析。她不动声色地问:“哦?是什么类型的项目?”
曲筱绡大概描述了一下,然后眨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林清辞:“林姐姐,你既然是晟煊的cFo顾问,肯定特别懂这些吧?能不能……帮我看看呀?指点一二就行!”
果然在这儿等着呢。林清辞看着曲筱绡那副“我很可怜帮帮我吧”的表情,知道这是个拉近关系、同时也能侧面了解安迪和晟煊业务的好机会。
她沉吟片刻,在曲筱绡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资料可以发我看看,不过我只能给你一些方向性的建议,具体操作还需要你自己团队来做。”
“太好了!谢谢林姐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曲筱绡立刻欢呼起来,举起酒杯,“来,林姐姐,我敬你!”
看着曲筱绡兴奋的样子,林清辞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知道,通过曲筱绡这条线,她可以更自然地融入22楼,也能更便利地接触到安迪的工作和生活。而曲筱绡这份“求助”,正好给了她一个展示能力、建立信任的契机。
只是,她帮助曲筱绡的方式,或许会和原剧情里的安迪,有所不同。
灯光下,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相视而笑,气氛融洽,仿佛真是一对一见如故的好姐妹。
都市的夜晚,觥筹交错间,新的棋局已然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