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立马变了天——狂风跟炸了一样扑面而来,耳畔轰鸣作响,空气仿佛变成拳头,把整个世界砸得七零八落。
“啊啊啊啊!!!”
就算毕兰春平日里再厉害、再镇定,这会儿从高空往下掉,脚下空荡荡,身子翻来滚去,天旋地转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吓得魂都快没了。
她死死抱着胥炼,嘴却忍不住尖叫,一声接一声,完全控制不住。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五分钟也熬过去了。
毕兰春渐渐觉得不对劲了,正想开口,忽然耳边一热,有个低低的声音钻了进来:“还在懵呢?柔儿~”
这嗓音太熟了,不是胥炼还能是谁?一听是他说话,心一下子安了下来。
她慢慢睁眼,眯成一条缝往外看——
胥炼的脸就在眼前,笑得贼坏。
“可以松手了吗?还是说……你想继续这么抱下去?我倒是无所谓哦。”
这话一出,毕兰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吓破了胆,抱人时根本顾不上礼节,现在胸口、手臂全贴在他身上,黏得跟胶水似的。
但她根本没心思理会调侃,眼睛刚聚焦,就注意到周围的景象。
两人正飘在半空,下面是连绵的山林和河流,尽收眼底。
往前一看,她的私人飞机还在往前飞,机身平稳,好像完全不知道少掉了两个人。
可这些震撼都没能压住她骨子里的好奇劲儿。
“哇塞!我们真的在天上飞?靠啥飞的?你也没穿喷气服,背上更没长翅膀,难道你是外星人变的?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确认自己没生命危险后,毕兰春的好奇心立刻原地复活,问题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往外冒,盯着胥炼的眼神亮得惊人。
胥炼只是轻笑一声,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她不停叨叨的唇上。
“别急嘛,一个一个来。
不过你一口气抛这么多问题,我要是没点奖励,脑子可转不动啦。”
说着,他偏过头,指尖轻戳自己脸颊,暗示意味十足。
毕兰春脸唰地红了。
看着闭着眼等吻的胥炼,脑海里突然闪回上次也是这样闭眼……那个场面……
“怎么?没点动力的话,我可能要好久才肯告诉你答案哦。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办到的吗?”
这会儿胥炼完全是玩开了,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之间,周围只有他们两个,孤独又自由。
他心里那股藏了很久的冲动终于冒了头,在某种说不清的情绪推搡下,做出了这个大胆举动。
而毕兰春,似乎也被这氛围感染了。
在这与世隔绝的空中,两人的距离被彻底拉近,心照不宣地靠近。
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连胥炼都没料到——是化学反应!
他还侧着脸,准备迎接脸上那一吻的温柔触感。
结果下一秒,确实有柔软碰上来,但感觉……不太对?
睁眼一看,两只手牢牢按在他脸上,力量大得直接扭过他的头。
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狠狠封住。
电流窜遍全身,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唇瓣相贴的温软感,还有牙齿不小心磕到的轻微刺痛,全都搅在一起,变成一场混乱又炽热的交缠。
看似漫长,其实也就几秒,两人分开时都有点喘,脸色泛红。
毕兰春嘴角悄悄扬起,带着点小得意,好像在笑话:哼,只敢让我亲脸?胆子太小了吧。
这下轮到胥炼慌神了。
他本来还算镇定,结果被个小姑娘反杀,还表现得这么被动,心头一股火蹭地上来。
“怎么样?这下有动力了吗?”毕兰春笑着问他,平时就爱闹,这会儿看到一贯高冷的胥炼吃瘪,简直乐不可支,话里话外全是藏不住的调侃。
但她得意不了太久。
她刚想再说几句,忽然发现自己脸也被一只手托住,脑袋被迫转过去,姿势跟刚才一模一样。
“喂,小混蛋,你要……唔——”
话没说完,嘴巴又被封住了。
她瞪大眼,看见胥炼咧着嘴笑,眼里全是恶作剧得逞的光。
挣脱开后骂了一句:“臭小子。”
“你说错了,”他挑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歪理!”
两人本来只是因为一点小误会,再加上谁也不愿意先低头,结果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闹出了一连串的事儿。
可谁能想到,当他们真的飞上天,四周没人,只剩下彼此的时候,反倒放下了那些伪装和别扭。
就在这么个谁也想不到的时刻,两颗心居然悄悄对上了频率。
一边说着让人耳朵起茧的甜言蜜语,一边手拉着手,往那架专机的方向赶去。
等到飞机在冬京落地时,驾驶员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负责接送的主子早就背着他在天上兜过一圈了。
所以当他看见毕兰春和胥炼笑得像俩刚偷完糖的孩子从飞机上走下来时,整个人都懵了:“这飞机上又没电视也没游戏,他俩到底乐呵啥呢?”
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只要人安全送到就行,别的跟他没啥关系。
临下机前,毕兰春随口交代了一句:“我和胥炼回去的时间还不定,你先走吧,我们到时候坐普通航班回来就行了。”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还不老实,偷偷往胥炼那边瞟。
胥炼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刚才那种挣脱地面、自由自在地飞的感觉,太爽了。
现在既然任务来了岛国,等办完出境手续,直接穿上装甲飞回去不就得了?还坐什么民航。
两人相视一笑,留下一脸茫然的司机,拎着行李直奔今晚住的酒店。
……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哪种房型?”前台小姐姐微笑着问。
这下可把胥炼给难住了。
这次来岛国说是来做信息采集,其实一开始更像是陪毕兰春出来玩一趟。
可自从那天宴会上莫名其妙变成了两人独处出差,气氛渐渐就有点往另一种方向偏了——说是蜜月都不为过。
正因如此,现在订房就成了个大问题。
旁边的毕兰春等了半天,见他还在那儿杵着不动,忍不住凑过来:“怎么啦?瓦学弟,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