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铁匠已经化身人形打桩机,火星四溅,锤声震天。
广星被烤得满头大汗,赶紧退出工坊,靠在门口墙边喘气。
“兄弟们,我真的服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游戏细节多到离谱,连炉火的热气都烫得人后背发麻,风一吹,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直播十几年,啥神作没碰过?可这种——真跟真人活在里头似的!”
“不是模拟,是重生!是降维打击!”
话音刚落,他瞥了眼直播间人数——
**四千两百万!**
鲨鱼平台榜首,一骑绝尘!
别说,连他这个主机区顶流都被整不会了。
更离谱的是弹幕里,密密麻麻全是英文、日文、韩文——
不少人翻墙就为看一眼这试玩版!
“卧槽……这哪是游戏,这是核弹吧?”
“我都不敢想,要是真把古龙那堆玩意儿全集齐了,能搓出多变态的装备……”
“当然咯,前提是我能活到那天!”
老话说得好——
磨刀不误砍柴工!
广星这回又要进林子打猎,自然得把那把快散架的铁太刀重新锤一遍。找铁匠大叔整整捣鼓了半宿,叮叮当当敲得火星乱溅,最后那刀总算能砍人不卡壳了。
他拎着新修好的大刀,昂首挺胸又晃回了接待处,一把拍在柜台上:
“两星任务,毒妖鸟,给我安排上!”
“兄弟们,我冲了啊!”
一口灌光手里的元气饮料,咕咚一声咽下去,跟壮行酒似的。
背影一晃,风中凌乱,活像临刑前的囚徒,走得那叫一个决绝。
“来啊,老贼!”
“就你这破试玩版,也配难住我寅某人?”
“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你家那游戏——”
“真他娘的菜!”
话一撂下,他唰地一甩刀,吹了声口哨。
“走!小黑!”
一人一猫,蹬腿就走。
再进古代树森林。
这次,他没再傻乎乎爬树挂绳,直接松开钩锁,从树冠上一跃而下——
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地稳如老狗。
“卧槽!他怎么又跳下来了?!”
“华国老哥帅炸了!!”
“我靠我靠我靠!这操作我直接跪了!”
东京展会现场,LEd屏前炸了锅。
人堆里尖叫连天,掌声跟放鞭炮似的,震得地板直颤。
连躺在体感仓里的广星,都能感觉到外面那股子热闹劲儿,嗡嗡直往脑袋里钻。
但他没工夫搭理。
干这一行的,命只有一条——狩猎时,心不能乱。
瓶子里的荧光小虫子,慢悠悠飘了出来,像一群发光的GpS导航。
它们一飞,广星就跟上。
没几步,地上冒出一串深陷的印子。
不是大贼龙那种带倒刺的爪痕,倒像是……特大号鸡爪踩出来的?
“呵。”
广星蹲下来,拿小刀刮了点泥,让小虫子闻了闻。
“小黑子,你这爪子藏不住了吧?”
虫子立马兴奋起来,一溜烟朝森林深处冲。
“别废话,上车!”
“喵?”
广星一把捞起艾露猫,撒腿就跑。
脚下烂叶咔嚓碎,积水溅了一裤脚。
雨后林子透着股子凉意,空气清得像刚洗过。
“兄弟们瞅见没?真不是我吹,我不是老贼雇的水军哈——这风景,绝了!”
“要不是这游戏专治各种闲情逸致,我都想天天进来遛弯儿,拍个vlog当《荒野慢生活》了。”
“就是有点烦……就一个地图?看多了不腻啊?这得扣分!”
“不过老贼的活儿……真没让人失望过。你说他是不是憋着大招?沙漠、冰原、火山……来一个,我直播吃键盘!”
心跳越来越猛。
他一边跑,一边跟弹幕胡扯八扯,想用嘴皮子压住那股子慌。
阳光慢慢被树冠吞了。
风也凉了。
林子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他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不怂?骗人。
上回对付个新手村boSS,差点当场暴毙,闪光弹、麻痹网、翻滚翻到腿抽筋,才把那条疯狗送走。
现在?两星猎物。
心里直打鼓,手心全是汗。
他咬着牙,一刀劈开挡路的藤蔓,砍断盘成网的古藤。
蝉鸣嘶哑,时不时夹着一声低沉的、像是喉咙里卡着破风箱的吼叫。
头顶全是参天大树,枝叶密得连太阳都透不进来。
脚下是暗,头上是黑,人影孤零零地晃在林子深处。
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低下头,越走越快。
突然——
一声尖啸,撕裂空气!
整个森林的鸟全惊飞了,像黑云炸开!
广星浑身一哆嗦,唰地抽出大刀!
“卧槽!真来了!!”
“毒妖鸟?!”
“就在前面!三百米内!”
“哈哈哈笑死,还没见人呢,裤衩都快吓掉了!”
“老大上!现在就是你表演真正的技术的时候!”
“亲,痛觉记得调最低档啊,不然你叫得比我妈生二胎还响……”
“hhhhhhh有些主播躺地上哭,能被黑一辈子!”
“别胡扯!上回那个主播说要通关,十分钟不到就被叼走当夜宵。再上回是寂静岭,哭得跟丢了猫似的!”
“别吵!快听——有动静了!”
……
压迫感像一堵墙,压得人喘不过气。
广星握紧刀柄,手心全是汗。
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前挪。
三分钟。
那叫声,越来越近。
像有人在头顶用指甲刮玻璃。
他小心翼翼扒开面前垂下来的藤蔓。
探出头——
呼吸,停了。
眼前那一幕,这辈子都忘不掉。
一只眼睛——比他脑袋还大。
金黄色的竖瞳,冷冷地盯着他。
像神罚。
那玩意儿,根本不是鸟。
是怪物。
深紫色的舌头拖在地上,像吊死鬼的舌头,沾满黏液,一滴一滴砸在腐叶上。
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毒。
空气里,全是腥臭味。
广星没动。
刀在手。
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不过就是一眼对上。
广星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脊背弓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额头上青筋一蹦一蹦,跟要裂开似的。
呼吸全堵在嗓子眼,一口气卡得他眼前发黑。
那玩意儿盯着他——不是看,是碾压,像巨蟒俯视一只蚂蚁。
脑子嗡嗡乱响,恍惚间他真看见太奶站在光里,朝他摆手:“孙儿,跟奶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