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和开心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望过来。
郑开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两百三十万?!港币?!他偷拿的这瓶看起来最“朴素”的酒,居然值两百多万?!他原本以为顶多是几万块的老酒,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级别的孤品!老头子床底下那个破木箱,难道是个聚宝盆吗?!他的收藏顶多几十万到顶了,他现在只觉得手里的酒瓶烫得吓人,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开叶!郑叔真是……真是没把我当外人啊!”朱煜昌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感动和兴奋中,根本没注意到郑开叶瞬间煞白的脸色,他用力握住郑开叶的手,眼眶甚至有些湿润,“上次是传说中的‘孤芳君’,这次又是价值连城的‘74五星’!这份情谊,这份信任!我朱煜昌何德何能!郑叔真是太实在了!别人得了这种酒,哪个不是藏着掖着等着升值?老人家倒好,一拿就是两瓶!这是真把我们当自家人了啊!这份情,我朱煜昌记一辈子!”
郑开叶听着朱煜昌情真意切的话语,看着对方感动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哭笑不得,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承认是偷来的?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不仅自己形象尽毁,连带父亲和朱煜昌的友情也得蒙上阴影,只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顺着朱煜昌的话说:“昌……昌哥言重了,我爸他……他一直很欣赏你的为人,说你是性情中人,好酒赠英雄,应该的,应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良心都在痛。
林姿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郑开叶大腿一下,用眼神传递着“看你干的好事!”的讯息,郑开叶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不行!这酒太珍贵了!不能喝!绝对不能喝!”朱煜昌虽然嗜酒,但分寸感极强,他连连摆手,“开叶,快收起来!这得好好珍藏!这份心意我领了,但这酒,我受之有愧!”
郑开叶一听,更急了,不喝?那怎么行!酒都拿来了,要是原封不动拿回去,万一被老爷子发现动过,更没法交代!而且朱煜昌这反应,要是酒没开,他以后肯定还会念叨,甚至可能哪天当面向老爷子道谢,那不就全露馅了?
必须喝掉!毁尸灭迹!
郑开叶心一横,摆出一副豁达的样子:“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酒酿出来就是喝的!再好的酒,锁在柜子里也只是个破瓶子,只有与知己共饮,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我爸既然让我......额......拿出来,就是希望我们把它喝掉!你要是不喝,那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难道昌哥觉得,我们的友情,还比不上一瓶酒吗?”
他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连自己都快信了。
朱煜昌被郑开叶这番话深深打动,他看着郑开叶“真诚”的眼神,又看看那瓶诱人的老酒,内心挣扎无比,最终,对美酒的渴望和对郑家“情谊”的感动战胜了理智,他重重一拍桌子。
“好!开叶!你说得对!是哥哥我矫情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咱哥俩就干了这瓶‘情义酒’!这份情,我朱煜昌永世不忘!”
说完,他亲自拿起酒瓶,手法专业地检查封口,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热毛巾敷软瓶口的老封膜,再用专门的工具一点点剔开,整个开瓶过程,如同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当瓶塞被轻轻拔出的那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醇厚馥郁的酱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香气层次丰富,陈味十足,却又没有丝毫刺鼻感,反而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我的天……”朱煜昌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岁月的味道!太正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琥珀色的酒液斟入两个分酒器,然后再分别倒入小巧的酒杯中,酒线绵长,酒花细腻如小米,持久不散。
“来,开叶!”朱煜昌郑重举起酒杯,“第一杯,感谢郑叔的厚爱!感谢你我兄弟相识相知!干!”
“干!”郑开叶也举起杯,心里默念:爸,对不住了,儿子这也是为了革命友谊!等下辈子……我慢慢还……
两人轻轻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酒液入口,郑开叶即使不懂酒,也能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绵柔、顺滑,以及爆炸般的香气和悠长无尽的回甘,确实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顶级享受。
朱煜昌更是闭着眼睛,久久回味,半晌才睁开眼,长叹一声:“醇厚优雅,酱香突出,老熟陈香,空杯留香持久……此酒只应天上有!值!太值了!郑叔这份人情,可真是……太重了!” 他又感动又满足,连连感叹。
林姿和林慧看着两个男人为了一瓶酒如此投入,相视无奈一笑,自顾自地聊天吃菜,照顾孩子们。
接下来,郑开叶和朱煜昌推杯换盏,就着这瓶天价茅台,聊得更加投机,从学院趣事到人生感悟,从家庭琐事到未来展望,话题天马行空,气氛热烈非凡,郑开叶起初的心虚,也渐渐被这融洽的气氛和酒精的作用冲淡了不少,开始真正享受起与挚友畅谈的快乐。
朱煜昌喝到兴头上,又开始感慨:“开叶啊,我是真羡慕你,有郑叔这样开明又大气的父亲!你看看,这随手拿出来的,都是绝世佳酿!这说明什么?说明老人家格局大!重情义!”
郑开叶听得头皮发麻,只能含糊应和:“呵呵,昌哥过奖了,我爸他就是……比较随性。”
一瓶酒毕竟量少,两人又喝得仔细,很快便见了底,朱煜昌看着空瓶,意犹未尽,又满是感激:“今天这顿饭,吃得痛快!喝得更痛快!开叶,回去一定代我再次感谢郑叔!就说我朱煜昌,欠他老人家一个大人情!”
郑开叶硬着头皮答应:“一定一定,昌哥你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