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陈知礼就带着小路子去城里。
这次不光是话本的事,他还打算多买点零食,腊月初,春燕跟盼儿都会回落华镇,小姑娘家家的,哪个不喜欢吃零食?
一个时辰后,陈知礼跟小路子就到了书铺。
掌柜的刚来铺子没多久,一个小伙计正在抹灰,书铺里的客人一般不会来这么早,这会儿铺子里清清净净。
掌柜的一抬眼就看见了小路子,那他身边的公子不用说就是他的主子了。
陈知礼今日脸色因为涂了药显得暗沉,但他身姿挺拔,说不出来的贵气,让人看一眼就忽略不了。
掌柜热情地迎了出来:“这位公子,您可算来了 昨日看了您到十页话本,让我整夜都念着后面到底是什么,实在是写的新奇呀。
公子,请跟我去后堂小坐。”
陈知礼也不推辞,笑眯眯地跟着他去了后院,小路子则在铺子门口等,他还得看着骡车,骡车是书院门口跟人租的,租一日二百文,半日也一样的价钱,对无车人来说,也是相当的方便。
“掌柜的,我姓陈,今日来就是为话本分成的事,我今时间不够,一会还得回去。
我为人做事喜欢爽利,掌柜的不愿意分成,那我立马就走,不能耽误你的生意。”
掌柜的苦笑,话本分成的确实是有,但特别少,东家认为不划算。
但这个公子明显是个拗脾气,看来今日只有分成可谈了。
“公子,我实在是喜欢这个话本,就按您提的分成吧。”
陈知礼笑着与掌柜一番详谈,最终敲定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分成方案。
谈完正事后,兜里揣着合约书,他心情格外舒畅,便带着小路子去了城里的集市。
集市上热闹非凡,各种摊位琳琅满目。
陈知礼一家一家地逛着,精心挑选着零食。
他买了盼儿爱吃的桂花糕、春燕喜欢的糖炒栗子,还挑了些蜜饯、果脯等。小路子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当空照,陈知礼看着满满当当的收获,心里想着盼儿和春燕看到这些零食时开心的模样,唇角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小路子,我带你去吃点好的,然后就回书院。”几日后就是年考,先生已经不上什么新课了,就是回去晚一点也没什么。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陈知礼好奇地挤过去一看,只见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眼看就要撞到一位夫人。
他想都没想,立刻冲上前去,一把将夫人拉到了安全地带。
至于那辆马车,他没打算逞强,这一世的功夫还在,但身体却远远没达到他最鼎盛的时候。
那夫人惊魂未定,缓过神后忙向陈知礼道谢。
后面的婆子和丫头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陈知礼忙让他们起来,举手之劳,不必行如此大礼。
他却不知道这个夫人正是顾苏沐的夫人钟氏。
月初到落华镇,紧接着就去了书院,这二十多日一直没出院门。
他跟盼儿是打算腊月初八去顾家送了年礼,礼物嘛主要是心意,正月初六再带着知文几个人去拜过年,那时候顾家应该不那么忙了。
他们加小路子、阿福有九个人,自然就在落华镇顾宅过年。
钟氏这才静下心,对陈知礼感激不已。
“我是顾家大夫人钟氏,今日幸亏公子相救,不然怕是会遭遇危险,公子如果有空,就去顾府坐坐,我顾家自会有酬谢。”
陈知礼今日仍着一身普通的书生长袍,钟氏第一个念头就是给他酬金。
陈知礼有些懵,不会刚好就是那个顾家吧?
“请问夫人可是宜元堂那个顾家?”
“正是。”
陈知礼不顾两人是在街上,躬身对钟氏行了一礼:“实在是巧了,我叫陈知礼,如今在江南书院读书,是盼儿的相公,盼儿是顾家老太爷的徒弟,如今就在药庄里。”
钟氏先是一惊,再就笑了:“可不就是巧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公爹和二弟他们经常提起你,道你读书特别好。
陈公子,今儿真是多谢了,去家里坐坐可好?”
“大夫人,今日夫人受了惊吓,还是回去歇歇了,我也得赶去书院,下次跟盼儿一起上门叨扰夫人。”
陈知礼辞别钟夫人,不再停留,带着小路子就往城门口赶。
钟氏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娘家没一会,她的弟媳妇就知道大姑子回来又走了,匆匆忙忙带着婆子就追上来,哪里知道马被人惊着了,差一点撞倒了她的大姑姐。
陈知礼救了钟氏后,马车不多时就直接撞上了墙,赶车的,还有车厢里的一主一仆都受了伤,同时受伤的还有街上的一个行人。
好在都没有生命危险。
陈知礼当然不知道这些。
而钟氏也是回到家后,直到傍晚等相公回来,才知道今日差一点撞上她的正是她的好弟媳妇。
苏沐道:“虽然没什么大要紧,但你那弟媳妇折了一只手臂,婆子断了一条腿,那车夫最可怜,手跟腿各折了一个,倒是命都无碍,养上三五个月就差不多了。
娘子,你怎么啦?不用担心,真的不算严重,不过吃点苦罢了。”
钟氏怒道:“我才不担心她呢,昨晚你不是跟我说我娘有些不舒服吗?
我今就带着丫头婆子回了娘家一趟,半个时辰后我娘就催我回来,说她无碍。
我本想带着丫头婆子一起逛逛街,谁知道到了书铺附近差一点被辆马车撞了,幸亏陈知礼救了我,不然今日你的娘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顾苏沐吓了一大跳:“娘子,你身上可有擦伤?”
钟氏摇头:“幸亏陈知礼拉的快,我倒是无碍,那马就跟疯了一样。 ”
孙氏伤了活该,她明日才不想亲自回去看,最多让一个婆子去看看,顺便告诉他们,撞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娘子,你刚才说救你的那个人是谁?”顾苏沐后知后觉道。
“陈知礼,盼儿的小相公,咱家跟他们小两口好真是有些缘分。”钟氏展颜一笑,“相公,他们从和县过来就去了书院,我们一直没请人上门,不如请他们来顾家过年?”
话音刚落,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来去年过年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