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林凡刚回到位于学校附近的高档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无声闪烁。
他脱下外套，正准备去冲个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先一步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存储名字，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唐紫尘。
林凡眉头微挑，有些意外。
这位青梅竹马的警花，主动联系他的次数可不多。
尤其是这么晚。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只能听到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似乎在斟酌措辞。
“是我，唐紫尘。”
几秒后，她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清冷与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听出来了。”
林凡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语气轻松。
“唐警官深夜来电，是有什么指示？”
“少贫嘴。”
唐紫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很快便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肃。
“林凡，我长话短说。”
“我们这边，收到一些风声。”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关于张天豪的。”
林凡目光微凝，脸上慵懒的神色收敛了几分。
“哦？他又有什么新动向了？”
“他最近频繁接触几个有案底、背景复杂的灰色人物。”
唐紫尘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其中有一个外号叫‘黑蛇’的，是专门放高利贷和负责处理一些‘脏活’的团伙小头目，手段狠辣，身上背着好几起伤人案，只是证据不足，一直没能把他钉死。”
“张天豪在这个节骨眼上，私下多次密会‘黑蛇’……”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
“以他目前濒临破产、走投无路的状态，以及对你显而易见的怨恨……”
“我们怀疑，他很可能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目标，极有可能就是你。”
夜风透过微开的窗缝吹入，带着一丝凉意。
电话里的声音继续传来，冷静而客观。
“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证据，也无法采取强制措施。”
“但这是一种基于经验和情报的高度可能性判断。”
“所以，林凡。”
唐紫尘叫了他的名字，少了几分警官对普通市民的疏离，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你最近务必提高警惕，注意人身安全。”
“尽量避免单独前往人少偏僻的地方，出行多留意周围环境。”
“如果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车辆跟踪，立刻报警，或者……直接联系我。”
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提醒和……保护。
林凡安静地听着。
心中并无太多意外。
商场上的溃败，加上自己那份“趁火打劫”的收购要约，足以将张天豪那种人逼入疯狂的角落。
狗急跳墙，是大概率事件。
他并不害怕。
反而觉得……有点意思。
“谢谢提醒，唐警官。”
林凡的语气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紧张。
“没想到，唐警官还会关心我这个‘可疑资金’持有者的安全。”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似乎能听到唐紫尘微微吸了一口气。
“林凡，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恼。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那些人不讲规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
林凡见好就收，语气正经了些。
“你的提醒我收到了，我会注意的。”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
“不过，唐警官，光靠我自己注意，恐怕还是有点势单力薄啊。”
“你看，像我这样奉公守法、积极纳税、还热心公益的良好市民，是不是应该得到你们警方一点额外的……嗯，关怀？”
唐紫尘在电话那头，几乎能想象出林凡此刻那带着狡黠笑容的脸。
她没好气地道：
“你想怎么样？”
“也没什么。”
林凡笑得像只狐狸。
“就是觉得，我那个咖啡馆，环境还不错，咖啡也好喝。”
“唐警官要是执行任务路过，或者下班有空的时候，不妨多过来坐坐，喝杯咖啡，顺便……帮我镇镇场子？”
“有你这身警服在，想必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敢轻易靠近吧？”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本质上，就是想让唐紫尘这个拥有官方身份的警花，时不时在他那里露面，形成一种无形的威慑。
是一种非正式的，但效果可能极佳的“保护”。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
唐紫尘握着手机，手指微微收紧。
她当然听懂了林凡的弦外之音。
这家伙……
明明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的身份。
可偏偏说得如此……让人难以拒绝。
而且，他刚刚提到了“热心公益”，指的自然是那份以苏清雪名义捐建希望小学的“礼物”。
这让她之前关于“结果正义”的思考，再次浮现脑海。
他所做的某些事，确实在产生积极的社会影响。
保护他，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保护这种……“可能性”？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但……
她想起林凡站在创客空间里，对那些学生创业者说话时的样子。
想起那份沉甸甸的希望小学计划书。
最终。
所有的无奈、气恼，都化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知道了。”
她没有明确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语气里带着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默认。
“我会……酌情考虑的。”
“没什么事，我挂了。”
“好。”
林凡笑了笑，补充道。
“随时欢迎，咖啡管够。”
电话挂断。
公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林凡放下手机，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晃动着酒杯，看着窗外无尽的夜色，眼神深邃。
张天豪……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体面了。
也好。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危险的路。
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他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一个备注为“安保-阿强”的号码。
有些准备，是该提前做了。
【叮！】
【检测到关键角色“唐紫尘”主动提供重要预警，并默许提供非正式安全庇护，合作关系深化！】
【奖励：爽点值+600！颠覆度+80！】
【提示：与官方人员（即使非正式）的良好关系，有助于降低潜在风险，维持宿主表面“合法”形象。】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林凡的判断。
唐紫尘这个“官方吐槽员”兼“安全顾问”的角色。
正在被他一步步，拉入自己的阵营深处。
而且，是她自愿的。
这感觉，很不错。
夜色渐浓。
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
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愈发汹涌。
但林凡知道，他手中的牌，也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