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豪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
只有电脑屏幕散发出的惨白光芒，映照着张天豪那张扭曲狰狞、如同恶鬼般的脸。
曾经象征着权力与奢华的办公室，如今死寂得如同墓穴。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味、隔夜酒的酸腐气，以及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气息。
电脑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凡雪二号店开业典礼的新闻视频。
林凡从容自信的微笑。
苏清雪倾慕依偎的身影。
陈景行等商业大佬的捧场。
还有那引爆全场的“百店计划”……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张天豪的心窝，反复搅动！
“啊——！”
他猛地将桌上的键盘显示器全部扫落在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凭什么！凭什么他林凡能风光无限！凭什么我张天豪要像条死狗一样趴在这里！”
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胸口剧烈起伏。
公司账户被冻结。
核心资产被觊觎。
银行天天催命。
供应商堵门讨债。
儿子张超躲在家里如同惊弓之鸟，彻底废了。
曾经巴结他的所谓“朋友”，现在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凡！
却踩着他们张家的尸骨，一步步登上神坛，受万人追捧！
他不甘心！
他恨！
一股毁灭一切的恶念，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疯狂滋长，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
商业上，他已经一败涂地。
资金、人脉、信誉，全面崩塌。
他没有任何正面反击的能力了。
但是……
明的不行，他就来暗的！
硬的拼不过，他就用最脏、最下作的手段！
他要毁了林凡！
从道德上，从名声上，让他身败名裂！社会性死亡！
就算不能把他彻底弄死，也要让他惹上一身骚，脱层皮！
张天豪喘着粗气，如同一头濒死的野兽，在昏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眼中闪烁着怨毒而疯狂的光芒。
他在构思，用什么刀子，往哪里捅，最狠，最毒！
很快，一个阴险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两点！
集中火力攻击两点！
他猛地抓起桌上那部几乎从未使用过的、没有任何身份登记的加密手机。
手指因为激动和仇恨而微微颤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沙哑、冷漠，带着浓重烟嗓的声音。
“谁？”
“我，张天豪。”
张天豪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黑蛇，给我联系你手下最厉害的水军头子，还有那几个给钱什么屁都敢放的八卦媒体。”
“钱不是问题！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搞臭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黑蛇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张老板，你现在这情况……还有闲钱玩这个？”
“少他妈废话！”
张天豪低吼道，语气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他垫背！钱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找人办事！”
“目标，林凡！凡雪咖啡和那个什么狗屁凡星创投的老板！”
“听着，我要你们从两个方面下手，往死里黑！”
他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布置着毒计。
“第一，攻击他的事业根基！”
“就给我死死咬住他的‘凡星创投’！”
“编！给我往大了编！”
“就说他所谓的投资学生创业，根本就是个幌子！是彻头彻尾的庞氏骗局！”
“他挪用学生的创业基金，虚假投资，左手倒右手，制造繁荣假象，实际上是在非法集资，准备卷款跑路！”
“找几个‘演员’，冒充被他‘坑害’的学生创业者，在网上哭诉，要细节有细节，要血泪有血泪！”
“把节奏带起来！一定要引发众怒，引起教育部门和金融监管部门的注意！”
他喘了口气，眼中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第二，攻击他的私人品德！搞臭他的男女关系！”
“重点渲染他和那个苏清雪！”
“就说他林凡根本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是靠跪舔苏家才上位的！”
“他之前所有的钱，都是苏家给的！他所有的产业，都是苏家在背后操控！”
“他接近苏清雪，就是看中了苏家的权势和财富，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
“把他说成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然后又开始招摇撞骗的渣男！软饭男！”
张天豪越说越兴奋，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凡被千夫所指、身败名裂的惨状。
“记住！水军要足够多，覆盖面要足够广！微博、知乎、抖音、本地论坛……所有能发帖的地方，全给我铺满！”
“八卦媒体那边，把标题给我起得惊悚点！什么‘惊天内幕！’，‘软饭王的真面目！’，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
“钱，我先给你打三百万过去！事成之后，再翻一倍！”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的价格。
电话那头的黑蛇，听到这个数字，呼吸明显粗重了一些。
“张老板痛快！”
沙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嗜血的兴奋。
“你放心，干这个我们是专业的。”
“保证三天之内，让这个小逼崽子在网上臭不可闻，人人喊打！”
“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网络暴力，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挂了电话。
张天豪如同虚脱一般，瘫倒在冰冷的老板椅上。
额头上全是冷汗，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扭曲的快意。
他望着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吊灯，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难听的笑声。
“林凡……林凡……”
“你以为你赢了？”
“不！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张天豪的下场！”
“我要让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在唾沫星子里彻底崩塌！”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
看到了林凡被无数网民口诛笔伐。
看到了苏清雪家族迫于压力与林凡划清界限。
看到了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凡星创投项目停滞。
看到了林凡从神坛跌落，变得比自己更加狼狈，更加不堪！
黑暗中。
张天豪的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炭块。
充满了毁灭与疯狂。
一张无形的、由谎言和恶意编织而成的大网。
开始悄无声息地。
向着风光无限的林凡，笼罩而去。
山雨欲来。
风，已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