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后五更了
第816章:长老垂询,虚实相间
悟道崖三日的收获尚未来得及细细体悟,一道来自宗主峰的传讯符便已飞入许木的洞府。符箓之上,灵力内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内容简洁:宗主与大长老召见,即刻前往青云殿。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许木神色平静,对此早有预料。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将周身因悟道而略显外溢的道韵彻底收敛,重新将外在修为稳固在炼虚后期,这才不疾不徐地走出洞府,驾起遁光,飞向青云宗核心区域的宗主峰。
青云殿坐落于宗主峰之巅,气势恢宏,是整个青云宗权力的象征。殿外有精锐弟子守卫,气息森严。见到许木,守卫弟子显然已得到吩咐,并未阻拦,只是恭敬地行礼,引他入内。
大殿之内,光线略显幽深。只有两人端坐于上首主位。左侧一人,身着青色云纹道袍,面容儒雅,目光温润却深邃,正是青云宗宗主,云逸真人。右侧一人,身着紫袍,面容古拙,不怒自威,眼神开阖间隐有雷光闪动,乃是大长老,雷钧道人。
两位青云宗的最高掌权者,皆是渡劫初期的顶尖大能!他们仅仅是坐在那里,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与天地法则交融的浩瀚气息,已然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木步入殿中,躬身行礼:“弟子墨辰,拜见宗主,拜见大长老。”
他的声音平稳,姿态不卑不亢,并未因面对两位渡劫大能而显露出丝毫怯懦。
宗主云逸真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许木身上,仿佛要将他里外看透。大长老雷钧道人则冷哼一声,声音如同闷雷在大殿中回荡:“墨辰,你可知我等为何召你前来?”
许木直起身,坦然面对两位大佬的目光:“弟子猜想,应与弟子在大比中所用之力量有关。”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雷钧道人目光锐利如电,“你那力量,非我青云宗传承,甚至非青罡大陆常见之道。其性混沌,湮灭万物,霸道绝伦!说说吧,究竟是何来历?可是修炼了某种……魔功邪法?”
最后四字,带着沉重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向许木。若他心神稍有不稳,或是所言有虚,恐怕立刻就会被察觉。
许木心神守一,混沌道源在体内缓缓流转,将那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化解。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惶恐”与“委屈”,连忙道:“大长老明鉴!弟子所修,绝非魔功邪法!此力量……乃是弟子早年所得的一桩古修传承。”
他早已打好腹稿,此刻娓娓道来,半真半假:
“弟子出身微末,于一次探险中,误入一处位于空间裂缝深处的古老洞府。洞府主人早已坐化,只留下一枚残破的玉简和一缕即将消散的神念印记。据那神念所言,他乃上古末期一位道号‘混元’的散修,其所修之道,便是‘混沌之道’。”
“混沌之道?”宗主云逸真人眉头微挑,与雷钧道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上古道统繁多,以“混沌”为名的传承并非没有,但大多残缺不全,或早已失传,且极难修炼入门。
“是。”许木继续道,“那混元道人言及,混沌乃万物之始,亦为万物之终,其道包罗万象,亦可化归虚无。弟子得传的,也仅仅是其传承中最为基础粗浅的部分,乃是如何凝练一丝混沌之气,以及几种简单的运用法门,例如……吞噬化解异种能量。”
他巧妙地将自己那惊天动地的混沌大道,描述成了一个上古散修的、残缺的、粗浅的传承。如此一来,既解释了力量的来源,又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其威胁性和引人觊觎的程度。
“那玉简如今在何处?”雷钧道人追问道,语气依旧严厉。
许木面露“苦涩”:“那玉简本就残破不堪,在弟子接受完传承信息后,便彻底化为了飞灰。那缕神念也随之消散了。”
死无对证,将一切推给已逝的古修,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云逸真人和雷钧道人神识何等强大,一直在仔细感知许木说话时的神魂波动、气血流转,并未发现明显的说谎迹象。而且,许木的解释,虽然惊人,却也符合逻辑。上古传承千奇百怪,出现一种能吞噬能量的“混沌”传承,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你施展一番那混沌之气,与我二人看看。”云逸真人开口道,语气平和了一些。
许木心中微动,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环。他不能展露真正的混沌道源,但必须模拟出足够像的“混沌之气”来取信于人。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前虚抱,体内法力按照万道熔炉功的基础法门运转,同时极力模拟出混沌初开、阴阳未判的那种古老、原始、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意蕴。一丝极其微弱、比头发丝还要细上数倍、呈现出灰蒙蒙色彩的气流,在他掌心之间缓缓浮现。
这缕气流看似微弱,但出现的瞬间,大殿内的光线都似乎黯淡了一分,周围的天地灵气隐隐向其汇聚,又被其排斥、湮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力场。它散发着一种与现今所有灵力、妖力、魔气都截然不同的气息,古老、苍茫、带着一丝万物归墟的寂灭之意。
云逸真人和雷钧道人眼神同时一凝!以他们的境界,自然能感觉到这缕气流本质的高渺与特殊!它确实不同于已知的任何一种能量体系,那种“混沌”的意蕴,做不得假!
许木维持了数息,便脸色“苍白”地散去了那缕气流,气息也“萎靡”了几分,仿佛消耗巨大。他喘息着道:“弟子修为低微,凝练这一丝混沌之气已是极限,且消耗甚巨,无法持久。”
这番表演,恰到好处。既展示了“混沌之气”的存在,又表明了其修炼艰难、消耗巨大,并非可以随意动用的无敌手段,进一步降低了其威胁性。
云逸真人与雷钧道人再次对视,神念快速交流。
“此气……确非寻常,那种意蕴,做不得假。”
“上古混沌之道……没想到竟真有传承留下,虽残缺,但本质极高。”
“此子机缘不小,心性亦属上乘,入门以来,于丹道、修行皆勤勉不缀,更于秘境中上交万年宝药,对宗门贡献卓着。”
“只是此道诡秘,前途未卜,需多加观察……”
片刻后,云逸真人看向许木,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墨辰,你无需紧张。宗门并非要追究你的机缘,只是你所用力量前所未见,需得了解清楚,以免你误入歧途,或为奸人所趁。”
雷钧道人也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不少:“既然是你自身机缘所得,又非邪魔之道,宗门自然不会强取豪夺。但你需谨记,此道虽强,却亦伴随风险。修行路上,当以稳为主,切莫贪功冒进。若有不明之处,可多向你师尊玄丹请教,亦可来寻我二人。”
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定调。意味着宗门高层暂时接受了他的解释,不会深究他“混沌之力”的来源,但也表明了会持续关注的态度。
“弟子明白!谢宗主!谢大长老!”许木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和“感激”的神情,再次躬身行礼。
“嗯,去吧。好生修炼,莫要辜负了你的天赋与机缘。”云逸真人挥了挥手。
许木恭敬地退出了青云殿。
直到走出大殿,感受到外面温暖的阳光,许木才在心中缓缓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暂时过去了。他以虚实相间的手段,成功地将自身最大的秘密,伪装成了一份“残缺的古修传承”,既解释了力量的来源,又最大限度地消除了宗门的疑虑和潜在的贪婪。
虽然日后依旧需要小心谨慎,但至少赢得了宝贵的喘息和发展时间。
他抬头望向灵溪峰的方向,目光坚定。接下来,便是要利用这来之不易的安稳期,尽快提升实力,消化悟道所得,并为空空寻找那“本源虚空”的线索。
肩膀上的担子,并未减轻,但前路,已然清晰了许多。
第81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