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踩在排水道尽头的铁栅栏上，脚底传来金属锈蚀的脆响。他背着沙奈朵，喷火龙贴在他身侧，尾巴低垂，余温勉强维持着体温。猫老大走在最前，前爪上的伤让每一步都带着迟滞，但他没停下。
礼堂的灯光从上方洒下来，映出人群模糊的轮廓。广播里正播报颁奖流程，声音平稳得像一场无关紧要的仪式。秦川靠在墙边喘了口气，左臂的晶体已经不再蔓延，但整条手臂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没有知觉。
“我们不该去。”沙奈朵靠在喷火龙背上，声音很轻，几乎被通风管道的风声盖过。
“不去，他们就会说我们心虚。”秦川把残羽塞进衣袋，确认它还在震动。这东西还能用，至少现在还行。
他们绕到礼堂后门，趁着工作人员换岗的空隙溜了进去。后台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秦川让喷火龙收住气息，极冻烈焰的寒意不能外泄。猫老大压低身子，利爪收回鞘中。沙奈朵闭眼片刻，精神力探出，扫过整个空间。
“没人盯着我们。”她睁开眼，“但主席台上有异常能量波动。”
秦川皱眉。还没等他回应，广播突然切换。
“接下来，请本次冠军登台领奖。”
话音落下，掌声响起。秦川站在阴影里没动。他知道这不是邀请，是陷阱。
一个身影走上主席台中央——黑袍长衫，胸前别着螺旋状徽章。那人站定，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后台方向，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他是基因派的头。”猫老大低声说。
秦川认出来了。这人推动过三次“进化加速法案”，每次都被舆论质疑伦理边界。可现在，他站在聚光灯下，神情肃穆，像在主持一场审判。
“各位。”那人开口，声音沉稳，“今天本该是庆祝的日子。但我们必须面对一个问题——胜利，是否值得信任？
全场安静下来。
“秦川选手的表现令人惊叹。但他的宝可梦，真的只是训练的结果吗？”他抬手，身后投影亮起。画面是猫老大在比赛中的一击，利爪划破空气的瞬间，晶体光芒一闪而过。
剪辑得很巧妙。那一帧被放大、调色，配上冷色调解说字幕：“非自然变异体征”“疑似非法基因干预”。
台下开始骚动。
“你们看到的‘奇迹’，或许只是隐蔽改造的产物。”黑袍人语气加重，“他的体质、他的技能、他那些超越常理的战斗方式——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不是努力的回报，而是实验的残次品？”
安保人员开始向后台移动。
秦川握紧拳头。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不是质疑实力，是要把他钉在“伪善者”的位置上，用道德审判代替事实核查。
“他们早等着我们露面。”他说。
沙奈朵闭上眼，额头渗出汗珠。她再次接入礼堂的公共系统，逆向检索数据源。她的精神力已经接近枯竭，但还剩一丝可用。
“找到了。”她忽然睁眼，“第152章……那个实验室的记录，他们删过，但备份还在。”
秦川点头。
沙奈朵深吸一口气，双手抬起，指尖泛起微弱的绿光。下一秒，礼堂穹顶的投影骤然扭曲，原本播放宣传片的画面被强行覆盖。
血色培养舱出现在夜空之下。
一只火爆猴蜷缩在液体中，全身抽搐，肌肉不断撕裂又重组。注射器反复推进，它的叫声被消音处理，但从口型能看出绝望。最后，它倒在舱底，瞳孔扩散。
画面切换——更多实验体：会飞的腕力、三只眼的卡比兽、脊椎外露的尼多王。每一帧都标注了编号和实验日期，来源清晰可查。
全场死寂。
黑袍人脸色变了。他猛地挥手，命令技术人员切断信号。可沙奈朵的精神力牢牢锁住了主控端口，影像持续播放。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科学进步’？”秦川走出阴影，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
喷火龙跟上一步，双翼展开。霜纹在表皮浮现，极冻烈焰在喉间凝聚。它没有咆哮，只是缓缓抬头，将火焰对准主席台地面。
一道蓝白交织的气流喷射而出。
寒气瞬间扩散，冰层从主席台边缘爬升，迅速封住地面。黑袍人试图后退，但双脚已被冻结。他的随从也被困住，动弹不得。寒流精准控制范围，未波及观众席一分一毫。
“我没有改造任何人。”秦川走到台前，“我只是阻止你们继续改造别人。”
猫老大跃上领奖台，目光落在冠军奖杯上。那是个银色金属杯，造型华丽。他抬起前爪，一记扑击轰然砸下。
外壳崩裂，碎片四散。
内部露出一块微型装置，天线细如针尖，电路板上印着追踪频段编码。
秦川弯腰捡起残件，举过头顶。
“你们给我的荣誉，装着监控。”他直视被冰封的黑袍人，“谁在害怕真相？是你，还是我？”
人群哗然。
有人开始喊他的名字。有人举起手机录像。安保停在通道口，不敢上前。联盟高层没有出面，仿佛默认了这场对峙的发生。
黑袍人盯着秦川，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计算。他在等什么？
秦川忽然察觉不对。
残羽在衣袋里剧烈震动，频率紊乱。这不是指引，是预警。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追踪器残片——电路板上的编码，和记忆卡里的某段数据完全一致。
这不是普通的监控设备。
沙奈朵靠在喷火龙身边，呼吸微弱。她完成了情报投射，再也撑不住。喷火龙低吼一声，用身体挡住吹来的冷风。
猫老大站在秦川前方，爪子抵地，随时准备再战。
黑袍人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
秦川盯着他，手指收紧。
追踪器残片边缘割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