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安宁村，桃李争艳。林小荷的孕肚已微微隆起，像揣了个小馒头在衣襟下。这日清晨，她站在铜镜前左照右照，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正在整理药箱的沈远山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到她身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上下检查，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林小荷抽抽搭搭地指着镜子，\"我...我变丑了...脸圆得像面盆，腰粗得像水桶...\"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
沈远山松了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泛红的鼻尖。\"哪里丑了？我娘子是全村最好看的，怀孕了也好看。\"
\"你骗人...\"林小荷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昨儿个我去河边，听见刘婶子跟人说，'沈大夫那么俊的人，娶了个村姑不说，现在那村姑还胖得像头猪'...\"
沈远山眉头一皱，\"哪个刘婶子？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林小荷抬头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破涕为笑，\"你一个大夫，怎么能说这种话。\"
见她笑了，沈远山神色也缓和下来，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管别人说什么，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美的。\"他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这里装着我们的孩子，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怎么会丑？\"
林小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不好意思起来。\"我最近是不是总这样无理取闹？\"
\"孕妇情绪波动是正常的。\"沈远山专业地解释，\"这是气血养胎，肝血不足所致。我一会儿给你熬点红枣枸杞汤，养肝血，安神志。\"
林小荷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小柏今天不是要来吗？他说有个病人要带来给你看。\"
正说着，院外就传来林小柏的声音：\"姐夫！姐！我带病人来了！\"
沈远山开门一看，林小柏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子站在院外。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额上冒着虚汗，嘴唇发白，正是村里张木匠的媳妇王氏。
\"快进来。\"沈远山连忙让开路，\"小荷，你去里屋休息。\"
林小荷却站着不动，\"我没事，让我也看看。跟着你这么久，我也学点医术。\"
沈远山无奈，只好由着她，但坚持让她坐在远离病人的椅子上。
林小柏已经像模像样地开始询问病情：\"张嫂子今早起来就说头晕眼花，还吐了两次。我摸了脉，发现脉象弦细，舌苔薄白，像是血虚。\"
沈远山赞许地看了小舅子一眼，自己也为王氏诊了脉。\"小柏诊断得不错，确实是血虚头晕。张嫂子最近月事可正常？\"
王氏虚弱地摇摇头，\"有两个月没来了...我还以为是...\"她偷瞄了一眼林小荷的肚子，脸红了。
沈远山了然，\"不是喜脉。你这是血虚经闭，需要调补气血。\"他转向林小柏，\"你说该用什么方子？\"
林小柏思索片刻，\"当归补血汤加减？\"
\"不错。\"沈远山点头，\"当归、黄芪补气血，再加川芎、白芍调经，陈皮理气健脾。你去药柜抓药吧，我看着。\"
林小柏兴奋地去抓药，动作虽不熟练，但每味药都仔细核对。沈远山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欣慰。短短半年，这个少年已经从认药开始，到现在能独立处理简单病症了。
林小荷看着弟弟认真的侧脸，突然感慨：\"小柏长大了。\"
沈远山轻声应道：\"是啊，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良医。\"
送走王氏和林小柏后，沈远山如约熬了红枣枸杞汤。林小荷小口啜饮，突然问道：\"远山，你说我能不能也学点医术？不用多，就学些妇人病的治法，以后好帮村里的女子看病。\"
沈远山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林小荷摸着肚子，眼神温柔，\"就是觉得，女子有些病痛，不好意思找男大夫看。若是我能帮上忙...\"
沈远山心头一热，握住她的手，\"好，我慢慢教你。先从简单的开始，等你生产后再系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