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王经理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声音都带着颤音，几乎要哭出来似的，“只要不开除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啊董事长！”
“董事长，您打算怎么处理他？”孙婉薰秀眉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目光却紧紧盯着李凡，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李凡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锐利如鹰，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私语：“小薰，先稳住他，这条鱼背后肯定还连着网，等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咱们再一锅端了，省得打草惊蛇。”
孙婉薰边听边用力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转向王经理，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干练：“董事长现在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听着，从餐厅开业到现在，所有的账目、流水、采购单，一天之内必须全部整理清楚，核对无误后立刻给我打电话，能做到吗？”
“能！能！一定能！”王经理脑袋点得像捣蒜，腰弯成了九十度，几乎要贴到地面，可刚直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孙婉薰，“孙助理，那……那孙玉龙孙董呢？他那边……”
“我二伯啊？”孙婉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他现在应该正忙着配合经侦队录口供呢！怎么，王经理，你还想给他通风报信不成？”
“不敢！不敢！”王经理吓得脸都白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气场，“我这就去办！马上就去！”
可他刚转身要溜，李凡却忽然开口叫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经理，等一下，待会儿出去就贴个告示，就说餐厅要升级改造，半个月后重新开业。”
“好的好的！董事长放心！”王经理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叔！您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孙婉玉一直憋着气，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不解和愤愤不平。
李凡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淡淡开口：“娟姐，急什么？这些蛀虫在公司里啃食了这么久，总得让他们再蹦跶几天，把藏在暗处的同伙都引出来，咱们才能一网打尽，不是吗？”
“叔，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孙婉薰也凑近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眼神却比刚才更亮了，她已经隐约猜到李凡的打算。
“走，去其他餐厅也转一圈。”李凡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还是按老规矩，你和娟姐先回避，我和周伯还有思哲进去看。”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孙婉薰做事向来干脆，没半分磨叽，转身就去拿外套。
此时的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豁然开朗：难怪大伯当初迟迟不肯发集团公告，原来是为了今天的“微服私访”！
想到这儿，她看向李凡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这个男人，一定能带集团走出泥潭，迎来真正的凤凰涅盘。
等把所有餐厅都走了一圈，天边那道弯弯的月牙已经快要挂到头顶，看看表，快二十三点了。
和上次不同，这次三人没再抱怨菜难吃，只是默默坐下，点了几个招牌菜，吃完后扫码付了钱，一言不发地离开。
可餐厅的状况，却和第一家如出一辙：大堂里稀稀拉拉坐着几桌客人，服务员要么靠在吧台玩手机，要么聚在角落闲聊；
桌上的菜色暗沉，青椒炒肉里青椒发黄、肉片干硬，连最基本的热乎气儿都快散了；有客人招手叫服务员，喊了三遍才有个人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还挂着不耐烦……
“走吧，去集团总部。”李凡率先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悄悄收紧了。
几人没回家，直接驱车去了位于市中心的集团总部。
刚在董事长办公室坐下，孙婉薰就迫不及待地问：“叔，现在怎么办？餐厅的问题这么严重……”
李凡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眼神锐利如刀：“小薰，明早九点半，把所有餐厅的负责人都召集到会议室，就说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叔，您是想……把他们全都换掉？”孙婉玉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娟姐，”李凡皱起眉，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冷痕，“难道还要留着这些只会吸公司血的蛀虫，继续让他们把餐厅拖垮吗？”
“可是叔，要是真把所有人都换了，餐厅那边会不会……”孙婉薰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她担心人手不足，反而乱了套。
“小薰，我一开始就说过，不破不立。”李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不了所有餐厅都停业整顿一个月，把账目理清、人员筛净、菜品更新，做好万全准备再重新开业，到时候自然能顺风顺水。”
“知道了，叔！我这就去发通知！”孙婉薰不再犹豫，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群。
“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李凡站起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对了，娟姐，接下来所有事情，你都要全力配合小薰。”
“好的，叔……”孙婉玉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应着，显然是熬了半宿，实在撑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里番和盛思哲就来到公司，不一会儿周志强和孙婉玉也赶到，但直到孙婉薰拿着一叠文件走进办公室，几人才跟着她往会议室走。
会议室里，十多个餐厅负责人早就坐立不安地等着了。
孙婉薰走到主位旁，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各位！这位就是我们孙氏集团新任董事长，李凡先生！接下来，由李董向大家宣布重要事项，大家欢迎！”
李凡缓步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随即抬起手轻轻压了压。
“各位同仁，”他开口声音温和，
“这些年大家为公司尽心尽力，辛苦了！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