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前一天的早上，演武场有点不一样。
林泛正蹲在主擂台的西北角，手里捏着块“地脉引玉”，小心翼翼地往最后一道暗槽里塞。这是他跟李长老昨天敲定的“地脉锁煞滞灵阵”的关键。引玉刚一碰到地底灵脉，一股淡金色的灵气“唰”地一下顺着石缝乱窜，在台面上织出一张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鳞游丝阵”。阵纹上嵌的地灵符文一闪一闪的，比之前的反哺阵多了“锁阴煞、滞灵气”两个功能，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吸一口都感觉肺里灌满了土系灵元，醇厚得很。
测灵柱顶端的晶石“嗡嗡”作响，刻度稳稳地停在“567”。柱子上那几缕土黄色的灵气丝，跟春蚕吐丝似的，正慢慢汇入擂台的暗阵里，在阵眼处凝成一小团灵光。
脑子里，系统界面亮得清楚：召唤值5683\/，地脉灵气700\/800。离召唤那个“后土侍女”，还差4317点召唤值和100点地脉灵气。昨晚李长老传讯过来的玉符还带着点温度，上面的字写得那叫一个凝重：“天字堂在灵草圃又加了三个聚煞罐，里面掺了‘腐骨阴煞’，明天交流会估计要搞偷袭，你得提前布防。”
“林师弟，快看看这个！”
苏清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安静。她提着个绣着莲纹的布包，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布包一掀开，金光就从缝里冒出来了。里面的“土纹共鸣符”泛着跟灵核碎片同源的暖光，符纸边上绣着细小的莲纹，还掺了灵核磨的粉末，摸上去居然带着地脉的温润感，符心那儿还能看到细小的灵光在跳。
“我熬了半宿才画好这玩意儿，”苏清说，“符心里嵌了你一点灵核碎屑，贴在盾上，能让锁煞阵的威力再涨两成！对了，周师兄查到，楚峰昨天去了黑风寨后山的阴煞洞，回来时腰间多了个黑布包，裹着的阴煞膏那腥味儿，三里地外都能闻到，看着像是藏了什么高阶剑符。”
林泛接过符纸的瞬间，掌心的灵核碎片“嗡”地一下就烫了。符纸上的土纹跟活过来似的，亮了起来，跟擂台暗阵的灵气缠成了一条链，跟“金鳞绕玉”似的来回流转。他把符纸往地灵盾内侧一贴，测灵仪的防御数值“噌”地一下就涨了三成，仪盘上的指针抖个不停，连底座的灵纹都跟着亮了。
“这符跟暗阵简直是绝配啊。”林泛划过盾面上泛着流光的褐纹，抬眼追问，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周师兄没查清楚楚峰那符是‘真货’还是‘黑风寨杂役特供款’？”
“是清云派的‘青霜破煞符’，但被阴煞改得面目全非了。”周衍从一丛灵竹后面转了出来，手里拿着张沾了晨雾的羊皮纸。纸上的“青霜符”图样旁边画着个红圈，圈里的“阴煞篡改”四个字力透纸背，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符纹断了三处，阴煞膏掺了煤烟，一点就着有股焦味。”
“地脉阁的师兄查了典籍，”周衍接着说，“这符本来是清云派的中阶符箓，只能破土系防御。加了阴煞膏之后，能抽空三丈内的地脉灵气，专门克你的灵阵，连地脉共鸣都能打断。上次有个外门弟子被这改款符打中，灵气停滞了半柱香才缓过来。”
话音刚落，林泛眼角余光就瞥见演武场入口的石柱后面，闪过一道青色的衣角——是楚峰的跟班沈然，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手里捏着张黄符。那符纸泛着黑绿交杂的灵光，边上沾着的阴煞膏跟泼了层发霉的墨似的，手指捏过的地方还留着黑印，一股腥气顺着风就飘了过来，连近处的灵草都蔫了半截，叶子边上泛起焦黑，跟被烟熏过一样。
“沈师兄躲在石柱后练‘缩骨藏符功’呢？”林泛故意扬高了声音，指尖灵气轻轻一点，擂台暗阵的淡金灵气丝突然亮得跟金鳞游丝似的，“啪”地一下抽在沈然的衣角上，把他从藏身之处拽了出来。他衣摆扫过石柱的时候，还掉下来半块沾着阴煞膏的碎石。
“怎么，是楚峰不敢自己来，派你当‘阴煞探子’？还是说这‘青霜符’是假货，怕被我拆穿了才偷偷摸摸地窥阵——毕竟上次你拿的那把蚀煞剑，连剑鞘都没擦干净。”
沈然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把符纸往身后藏，手背却蹭到了石柱，符角的阴煞膏在石面上留下了一道黑印，跟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符似的。他硬着头皮从阴影里走出来，双手抱胸，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眼神却慌得跟偷食被抓的鼠妖一样，连声音都发颤了。
“我……我只是路过！倒是你们，偷偷在擂台上布阵，想在交流会上耍诈，真以为没人知道？”
“耍诈？”林泛嗤笑一声，缓步走向沈然。地灵盾上的土纹共鸣符泛着金光，照得沈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连耳尖都红了。“沈师兄怕是忘了上月比剑，你用‘青锋分刺’连我盾边都没碰到，剑穗还被我的缠灵丝勾断了，整个人摔下演武场的时候，鞋都飞了一只，最后还是被清云派的杂役抬回去的——如今倒是有脸说别人耍诈？”
他故意凑近了半步，指尖灵气轻轻扫过那张符纸，那层阴煞膏瞬间“簌簌”地往下掉，露出了下面普通黄符的糙底色，连“青霜”两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霜”字的雨字头还少了一点，跟刚学符的外门弟子闭着眼画的一样。
“你瞧这阴煞膏，一蹭就掉，比上次你用的劣质货还差劲——怕是楚峰拿不出真符，找黑风寨的杂役画的假货吧？他让你拿这破玩意儿来窥阵，分明是觉得你蠢，就算被抓了，也能把锅全甩给你，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毕竟，你连‘燃灵丸会吸精血’这种事都不知道。”
【叮！来自沈然的‘羞愤值+慌乱值’，+47召唤值。这小子，脸皮薄得跟纸似的。当前召唤值：5683→5730点！】
沈然的脸瞬间就绿了，跟被阴煞熏过似的。他抬手就要把符纸砸向林泛，手却因为激动抖个不停，符纸在手里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你敢毁我符纸！楚师兄不会放过你的！他会在交流会上用‘青锋蚀煞剑阵’劈碎你的盾，让你当着全宗门的面跪地求饶！”
林泛早有准备，掌心地灵盾一抬，土纹共鸣符的金光“轰”地一下暴涨。擂台暗阵的灵气丝跟金鳞活蛇似的窜了出来，瞬间缠住了那张符纸。灵气丝上的地灵符文亮了起来，跟锁链似的死死裹住符面，那黑绿灵光“滋滋”地溃散，连符角都开始发黄卷曲，散发出一股焦糊味，跟烧了半张的废纸似的。
“楚师兄画的符？”林泛故意又扬高了声音，让周围晨练的莲心派弟子都能听见，手指还特意扯了扯符纸，符边“刺啦”一声就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发黄的符芯，连基础的“引灵纹”都断了半截。
“连基础符文都画不全，缺了‘破煞纹’的关键一笔，也敢叫‘青霜破煞符’？我看叫‘青霜破纸符’更贴切，一撕就碎，比外门弟子的入门符还不如。刚才有个练气一层的师弟都说，他画的符都比这整齐。”
围观弟子的哄笑声此起彼伏，几个练气三层的弟子凑过来指指点点，还有人喊：“清云派的探子不如杂役，连符都拿错！”沈然带来的两个清云派跟班，脸涨得通红，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显然觉得丢人。
沈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伸手就要抢符，却被周衍甩出的一根木灵藤缠住了脚踝。淡绿的藤蔓带着晨露，瞬间开出几朵小白花，花瓣飘落的时候化作尖细的灵气刺，扎得他嗷嗷直叫，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脚踝处还泛起淡淡的绿痕。
“别打了！是楚峰逼我的！”沈然疼得直跺脚，终于松了口，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说要是探不到阵的秘密，就把我赶出清云派，还说天字堂的地字堂主会帮他，让我尽管放心，说就算被抓了，他爹也能保我！”
林泛走到沈然面前，指尖灵气一点，缠住符纸的灵气丝突然收紧，符纸“啪”地裂开一道缝，一粒黑丸滚落在地，还冒着缕缕黑烟。黑丸碰到地面的瞬间，青石板都泛起了细小的黑纹。
“这是什么？楚峰还让你带了‘阴煞燃灵丸’？”林泛脚尖轻轻一点那黑丸，药丸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表层的阴煞气散成缕缕黑雾，被暗阵的灵气丝吸了个干净。
沈然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是……是燃灵丸！楚峰说要是符纸破不了阵，就让我吃了它，用精血催动画符，能涨三成威力。还说……还说就算我灵气溃散，他也会找长老给我疗伤！可我昨天偷偷试了半粒，差点被吸走半管精血！”
【叮！获取天字堂偷袭+燃灵丸情报，推进主线剧情，+100召唤值，+20地脉灵气（暗阵吸收符纸阴煞）。当前召唤值：5730→5830点！地脉灵气：700→720点！】
这时，李长老的身影出现在灵竹深处。他手提地脉镜快步走来，镜面上的地脉图腾泛着金光，一照向那张符纸，符纸便燃起淡绿色的火焰。火焰中还能看到细小的地灵符文在流转，把里面的阴煞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张焦黑的纸片，一捏就碎。
“果然是天字堂的阴煞符，还加了燃灵禁制。”李长老的语气冰冷，“这禁制是黑风寨的‘蚀血禁’，催动的时候会吸使用者的精血。楚峰为了赢，连自己人的命都不顾了。”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卷竹简，竹简是玄铁镶边的，上面的古篆泛着土黄色的灵光，摸上去还有地脉的震颤感。他把竹简递到林泛面前：“这是‘土纹锁符术’，是莲心派的地脉秘术，三息内就能借地脉灵气画出锁灵缠纹，堵住符箓的灵气出口。学了它，明天楚峰的符纸就是废纸一张。这术我练了三个月才入门，你有灵核碎片辅助，应该能更快掌握。”
林泛接过竹简，灵核碎片跟竹简瞬间产生了共鸣，书页自动翻到了“土纹锁符”那一页。上面的古篆跟活物似的，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仿佛跟前代地脉传人的记忆产生了连接。他照着竹简的指引，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三道土纹，缠向被灵气丝困住的焦黑符纸。那符纸瞬间就不冒烟了，连最后一点火星都灭了，跟被抽走了所有灵气似的。符灰被风吹散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地脉清香。
【叮！成功领悟‘土纹锁符术’，地脉契合度提升至95%，+58召唤值。当前召唤值：5830→5888点！】
“太好了！”苏清拍手笑道，眼睛亮得跟淬了灵光的晶石似的，“明天楚峰拿出符纸，你用这术一锁，他不仅破不了阵，还得被燃灵禁制反噬，精血受损。到时候不用你动手，他自己就撑不住了——说不定还会被禁制搞成重伤，连剑阵都催不出来！”
周衍也凑了过来，手里提着个半人高的木质傀儡。傀儡身上刻着清云派的剑纹，胸口嵌了块阴煞石，还缠着黑纱模拟阴煞，黑纱下面能看到细小的阴煞骨刺。
“我连夜做了楚峰的模拟傀儡，能催出‘青锋蚀煞剑阵’，连阴煞骨刺都仿出来了。咱们现在就演练，争取明天一回合破招，还能顺便攒点地脉灵气。刚才我问了测灵阁的师兄，暗阵吸收阴煞转化的灵气，比地脉眼的还纯。”
接下来的大半天，演武场就成了实战演练的战场。
周衍指尖灵气一催，傀儡背后的剑纹骤然亮起，十二道裹着黑纱的剑影跟毒蟒似的射向擂台暗阵。剑影上的阴煞骨刺泛着寒光，所过之处，地面的灵草都被阴煞染得发黑，青石板上还留下了细小的腐蚀痕。
林泛心念一动，暗阵的淡金灵气丝瞬间织成半透明的阵膜，阵膜上泛着金鳞纹。剑影撞上阵膜，速度骤减三成，跟陷入泥沼似的缓慢下沉。阴煞骨刺一碰到阵膜，瞬间就被金鳞纹化成了一道道流光，反哺给了灵核碎片。
“就是现在！”林泛纵身跃起，衣袂带起地脉灵光。锁灵缠纹跟活链似的从指尖飞出，精准地缠向傀儡腰间的“模拟符纸”。缠纹刚一碰到符纸，符纸瞬间就失去了灵光，傀儡的灵气波动骤降，剑影也跟着溃散，化作淡黑的雾气被阵纹吸了个干净。测灵柱的刻度又跳了两格，柱身的灵气丝也粗了一圈。
“漂亮！”周衍忍不住喝彩，又操控傀儡催出第二波剑影。这次的黑纱更厚，阴煞气浓得化不开，剑影上的骨刺也更密了。“再试试这个！要是楚峰用了双倍阴煞，阵能顶住吗？我听天字堂的俘虏说，地字堂主给了楚峰不少‘腐骨阴煞’，说不定会下血本。”
林泛掌心按向地面，暗阵的“锁煞”禁制瞬间启动，阵纹泛出更浓的金光，把那些黑纱雾气尽数卷进了阵眼。雾气在阵眼处化作淡金灵气，顺着暗槽流进了地脉引玉。
“没问题，”林泛心里乐开了花，“这阵能反吸阴煞转化灵气，他加多少阴煞，都是给我送养料。嘿嘿，又来送快递了。”
【叮！实战演练成功，获得周衍‘惊叹值’+42召唤值，苏清‘赞许值’+37召唤值。当前召唤值：5888→5967点！】
【叮！暗阵吸收阴煞转化，地脉灵气：720→750点！】
夕阳西斜的时候，晚霞把演武场染成了金红色。李长老带来了两份“大礼”：一份是鎏金纸写的交流会流程表，纸边嵌着细小的灵纹，能防篡改，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乙组第二轮：林泛VS楚峰，明日午后主擂台，全宗门可通过水镜观看”格外醒目；另一份是个刻着“地脉守印”的小玉瓶，瓶身泛着淡绿灵光，里面的“地脉核心露”呈琥珀色，倒在指尖的时候，灵光会凝成一条小土龙，钻进皮肤里，带着醇厚的地脉暖意。
“这核心露是用3号地脉眼的次级核心，辅以千年聚灵草炼制的，整个莲心派就剩三瓶了，是前代地脉传人留下的后手。”李长老把玉瓶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许，“喝了能加50点地脉灵气，还能在体内形成‘地脉护罩’，压制阴煞反噬。就算楚峰用了燃灵符，你也不怕被阴煞侵体，这护罩能挡练气八层的阴煞攻击。”
林泛仰头就灌了下去。一股醇厚的土系灵气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丹田里的灵核碎片烫得跟裹了地脉火似的，跟擂台暗阵产生了强烈共鸣，体表甚至泛起淡淡的金纹，跟披了层薄金甲一样。
系统界面的地脉灵气数值“噌”地一下就跳满了：750→800点！正好达标召唤后土侍女的灵气阈值！
【叮！吸收地脉核心露，地脉灵气达标（800\/800），解锁‘后土侍女’召唤前置条件：1击败楚峰并公开其勾结黑风寨的证据；2获取天字堂阴煞样本（聚煞罐\/地字堂主煞气）！当前召唤值：5967→6017点！】
夜幕渐渐沉了下来，演武场的暗阵还泛着淡金色的微光。地脉引玉在暗槽里轻轻发烫，跟远处地脉眼的灵气遥相呼应，跟两颗心在同步跳动似的。
林泛站在擂台中央，掌心握着传讯玉符——那是李长老给的，能随时联系守在地脉眼的玄清长老。玉符上的灵光忽明忽暗，显示着地脉眼的安全状态。地灵盾上的土纹共鸣符闪着微光，灵核碎片的温感跟整个擂台的地脉融为了一体，连脚下的青石板都跟着微微震颤，仿佛整个演武场都成了他的“地脉延伸”。
他抬眼望向清云派的方向，那里的灵韵紊乱得跟搅碎的墨汁似的，隐约能看到几道黑影在游走。显然，楚峰还在为明天的对决折腾，说不定在调试那改款的青霜符。
林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峰的剑符，天字堂的阴谋，不过是他攒够召唤值的垫脚石。等召唤出后土侍女，别说楚峰，就算是地字堂主来了，也不够看。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灵竹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预警。擂台的地脉引玉突然齐齐震颤，暗阵的金鳞丝瞬间绷直，指向灵草圃的方向，泛出浓郁的黑煞红光。灵核碎片也烫得厉害，像是感应到了强烈的阴煞波动——天字堂的人，竟然提前动手了！
林泛握紧了传讯玉符，指尖的土纹悄然流转，暗阵的金鳞丝瞬间布满了整个擂台。他眼底战意暴涨，传讯玉符亮起的瞬间，玄清长老的声音传了过来：“灵草圃聚煞罐激活，有三道黑影往擂台来，疑似地字堂的杀手！”
林泛掌心按向暗阵核心，锁煞禁制瞬间提至八成，地灵盾上的共鸣符亮起一个“守”字纹。
“知道了，我在擂台等他们。”
他心里补了一句：来得好，老子正愁召唤值不够呢。送人头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