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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东暖阁,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里无形的凝滞。

叶妙音端坐于主位凤榻之上,一身明黄常服,气度雍容沉静,手中捻着一串温润的玉佛珠,目光低垂,

沈贵妃则斜倚在皇后下首的紫檀圈椅中,一身云霞般绚烂的绯色宫装,衬得她容光慑人。

她指尖闲闲拨弄着一枚鸽血红宝石戒指,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鹰,牢牢锁在下方跪着的人身上。

叶妙音浅笑着说道:“清漪,如今晔儿成家立业是喜事,也好为你驱散病气。

沈清漪点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

跪在冰凉金砖上的,正是宗正寺派来禀报流程的大太监福安。

他额角贴着地面,双手高举过头顶,捧着一卷用明黄锦缎包裹、沉甸甸的婚仪流程册。

“奴才叩见皇后、贵妃娘娘,睿王殿下大婚在即,宗正寺已拟好了大婚流程,请娘娘过目。

皇后眼皮微抬,目光扫过那明黄的册子,淡淡道:“念吧。拣要紧的说说。

“是,皇后娘娘。”福安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跪姿,开始清晰而快速地诵读:

“一、纳采问名:已择吉日,由礼部尚书为正使,持金雁、玉璧为礼,赴吏部侍郎府行纳采之仪……

贵妃听到礼部尚书,不禁皱皱眉,拨弄戒指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那个姓赵的前些日子才死了个妾室吗?他还告了病,如此晦气!

福安心头一紧,连忙叩首:“回贵妃娘娘,赵尚书已大安,陛下亲准其担此重任。

沈清漪眉头稍缓松了口:“既然是皇上允了,那便罢了。

皇后捻动佛珠的手指未停,语气依旧平淡:“赵尚书忠勤体国,偶感风寒已愈,且那等贱妾生死不足为据,陛下既准了,便是妥当。福安,接着说。”

“是!二、纳征告期:纳征之礼,备赤金万两,赤金龙凤呈祥碗碟,累丝嵌宝龙凤镯,南海明珠百斛,蜀锦千匹……由宗正寺卿亲送袁府。”

福安念着那令人咋舌的礼单,声音更加恭敬谨慎。

沈贵妃听到“南海明珠百斛”,红唇勾起满意的弧度:“嗯,这礼单倒是用心了。本宫记得库房里那斛最大的‘明月珠’,也一并添上吧,给未来皇子妃添妆。

福安汗水滴落在地砖上,不敢擦拭:“三、册妃迎亲:大婚正日,钦天监择定‘紫微临垣’吉时,巳时三刻。殿下着玄底金绣五爪团龙婚服,乘八宝金顶辇,由金吾卫开道,朱雀大街铺红毡十里,撒金箔碎玉……”

“合卺之礼定于酉时三刻,在皇子府正殿举行。届时将由贵妃娘娘您亲自为新人系上缀有东珠九颗的‘同心结’,寓意‘九九同心,福泽绵长’。

贵妃这才满意地颔首,不再言语。

皇后重新垂下眼帘,捻动佛珠:“其余细节,宗正寺按制办理即可,务必严谨,不可出半分差错。礼不可废,亦不可僭。”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贵妃娘娘懿旨!”

福安重重叩首,直到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砖,才敢稍稍起身,将流程册高举过头顶,由皇后身边的雪梅上前接过。

“退下吧。”皇后淡淡道。

“谢皇后娘娘!谢贵妃娘娘!” 福安如蒙大赦,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几乎是倒退着挪出了暖阁。

殿门被豁然推开,没有通传,带着一股江南水汽未散的、不合时宜的慵懒气息。

睿王李承晔,就这么大剌剌地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被抓回来时的湖蓝云锦常服,衣襟微敞,袖口沾着几点墨渍,也不知是酒痕还是颜料。

几缕墨发随意垂落额前,衬得那张继承了贵妃艳丽容貌的脸庞,更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俊逸。

哟,母妃,忙着呢?”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像没睡醒似的,带着漫不经心的惫懒,仿佛不是被抓回来成亲,而是刚逛完园子回来歇脚。

他随意地行了个礼,姿势敷衍得连他身后跟着的、脸色煞白如纸的御前侍卫统领都忍不住别开了眼。

他随意一指“柳统领,您去复命吧,本王跟母妃唠唠家常。

“跪下!

沈清漪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裂帛,那点忧虑瞬间被滔天的怒意取代。

她猛地一拍案几“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你父皇的脸面,本宫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母妃息怒,”他拖长了调子,语气轻佻,“儿子这不是回来了么?江南好风光,一时贪玩,忘了时辰。父皇也真是,多大点事儿,还劳烦统领大人亲自跑一趟,啧啧…

“忘了时辰?!

沈清漪气得浑身发抖,精心保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扶手里。

“你忘了你下个月就要大婚吗?!忘了你是天家皇子吗?!袁府的小姐,金尊玉贵,聘礼都下了!整个京城都在看着!你倒好,在江南画舫上醉生梦死,跟那些个……”

她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叶妙音见状连忙劝道:“晔儿你母妃咳疾刚痊愈,莫要再气着她了,快向你母妃赔罪!

李承晔连忙跪下抓住沈清漪的裙角:“母妃莫要动气,儿臣知错了!大婚的事儿,柳首领都跟儿臣说了,那袁小姐是个木头美人呢!

他耸耸肩,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索然无味,“母妃和父皇看着好就行了,反正都是你们定的。儿子嘛,听话,回来拜个堂,走个过场,不耽误你们抱孙子。

“赵珩!

沈贵妃霍然起身,华丽的宫装裙裾带倒了旁边一个青玉香炉,“砰”的一声脆响,香灰洒了一地。

她指着李承晔,指尖颤抖。

“你……你这混账羔子!本宫为你筹谋至此,倾尽内库珍宝,为你铺就十里红妆!你竟敢如此轻贱!你把本宫的心血当什么?把皇家威仪当什么?!

殿内的宫女太监早已吓得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

空气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只有香灰在殿内弥漫着呛人的气息。

闻言李承晔脸上的轻佻终于收敛了几分,但眼神依旧懒洋洋的,没什么温度。

“母妃的心血,儿子自然感激。”

他慢悠悠地说,语气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嘲讽,“铺金砌玉,极尽奢华,让天下人都看看贵妃娘娘的权势和圣宠,看看您为儿子挣下的‘体面’。”

“只是,”

他话锋一转,嘴角又勾起那抹让贵妃心头发寒的笑意,“这体面是您和父皇想要的,是袁府想要的,是天下人想看的。至于儿子想要什么……”

“母妃,您问过吗?”

正双方僵持之际,殿门口的锦帘被无声掀起。

太子李承鄞静立在那里。

他刚从冗杂政务中抽身,穿着一身深紫近玄的亲王常服。

这紫色浓重而沉郁,仿佛吸纳了所有光线,其上以极细的银线绣着四爪蟠螭纹,在殿内黯淡的光线下,蟠螭的鳞爪若隐若现,透着一股无声的威压。

腰间束着嵌玉的玄色革带,更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竹。

他的面容沉静,如同千年寒潭,不起波澜。

殿内凝固的空气因这抹深紫的出现而骤然凝滞。

李承晔感觉到异样,转过身,那双惫懒的桃花眼在触及李承鄞身上那抹象征储君权柄的浓重紫色时,瞳孔骤然一缩,锐利如刀锋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又被更深的玩味和挑衅覆盖。

“哟?新任太子殿下”李承晔眉梢挑得更高,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笑,目光却毒蛇般钉在李承鄞沉静的脸上。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太子哥哥这身儿……啧,紫气东来,贵不可言啊!怎么有空纡尊降贵,来坤宁宫看弟弟我的笑话?

他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说:“儿臣问母后安。

“儿臣给贵妃娘娘请安。” 他在贵妃几步外停下,微微躬身。声音清朗平稳,礼数周全。

贵妃强压翻涌的心绪,声音带着刻意的平稳:“太子殿下不必多礼。本宫……与晔儿说些家事。”

李承鄞直起身,这才像“留意”到殿内景象。他目光淡淡扫过狼藉,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仿佛只是看到一点碍眼的尘埃。

他转向旁边的大宫女,语气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娘娘殿内何以如此不洁?速速清理干净。若有碎瓷伤及娘娘,尔等难辞其咎。

是!奴婢遵命!”宫人如蒙大赦,慌忙起身清扫。

李承鄞的目光终于转向赵珩。他看着弟弟那身沾着墨渍的湖蓝常服和敞开的衣襟,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那身浓重的紫袍,像一道无形的鸿沟,将兄弟二人分隔在两个世界。

“二哥哥”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比刚才更少了一丝表面的温度,“父皇知你抵京,甚慰。大婚在即,礼部、宗正寺、内务府夙夜匪懈,唯恐有失。你既已回府,当亲往过问,以示郑重。”

他顿了顿,目光在李承晔衣襟的墨渍上停留一瞬,语气毫无起伏,“莫负父皇母妃苦心,亦莫使袁府觉天家……怠慢新妇。”

“太子真是脱胎换骨了,那么说来太子也改成婚了吧…你放心,你的话本王定铭记于心。

说罢,李承晔转身,消失在殿内弥漫着的香灰泡影之中。

沈清漪说:“皇后娘娘那臣妾先告退了,宗正寺那边还需臣妾过目。

叶妙音点点头,应允。

坤宁宫东暖阁,沈贵妃告退后留下的那股浓腻香气尚未散尽,便被更清冽沉静的檀香覆盖。

叶妙音端坐凤榻,指尖捻着佛珠,眉宇间残留着一丝应付完沈贵妃后的倦怠,但更深的是审视。

李承鄞坐在下首的紫檀椅上,身姿挺拔如松,那身深紫色的亲王常服在坤宁宫柔和的光线下,收敛了几分翊坤宫里的沉郁威压,却更显其心思的深不可测。

他手边一盏清茶,雾气袅袅,未曾动过。

“贵妃为晔儿的婚事,是倾尽了心力。”皇后缓缓开口,声音平和,目光却落在李承鄞沉静的侧脸上。

“内库珍宝尽出,仪制几近僭越,这份‘慈母之心’,倒让本宫想起当年……”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转而道,“你父皇龙颜大悦,也是人之常情。

李承鄞微微颔首,声音清冽平稳:“二弟大婚,乃国之喜事。贵妃娘娘用心,父皇欣慰,亦是情理之中。”

皇后捻动佛珠的手指略略一顿,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仿佛要穿透他平静无波的表象:“国之喜事,亦是家之喜事,看着晔儿即将成家,承鄞,”

她唤了他的名字,带着一种母亲独有的、不易察觉的试探,“你身为国之储君,你的婚事,更是牵动着宗庙社稷,牵动着……本宫的心。

她微微倾身,语气放得更缓:“告诉母后,你可曾……心中有过属意之人?不必拘泥于门第规矩,此刻只当是母子闲话。若有,母后也好为你……早做筹谋。”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李承鄞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殿内静了一瞬。只有铜鹤香炉里,一缕青烟笔直地上升,然后无声散开。

李承鄞垂眸,看着茶盏中浮沉的嫩叶。那深紫色的袖口下,修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

他抬起眼,迎向皇后探究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平静,如同古井深潭,但在那潭水的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皇后的话轻轻拨动了一下,漾开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涟漪。

“有。”

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如同玉石相击,在这安静的暖阁里落下。

皇后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窒。捻动佛珠的手指骤然停住。

“哦?”

皇后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甚至带上一点欣慰的笑意,“是哪家的闺秀?竟能入得我皇儿的眼?快与母后说说。”

李承鄞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后,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坦承,有深藏的炽热,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感。

他沉默着,薄唇紧抿,那“有”字之后的名字,仿佛有千钧之重,被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在唇齿之间,无法宣之于口。

那份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一个他不能、或不愿在此刻言明的答案。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檀香的气息也变得滞涩起来。

“姜、保、宁。”

李承鄞的瞳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猛地一缩!那潭深水终于被投入巨石,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虽然那波动被他强行压制,只化作眼睫一瞬的轻颤和袍袖下骤然紧握成拳的手…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叶妙音猛地站起身,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雍容沉静。

她指着李承鄞,指尖因为极度的愤怒和一种被背叛的痛楚而剧烈颤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凄厉的尖锐:

“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她!都喜欢那个姜保宁!她有什么好?!

“你的好哥哥,也要她”皇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和屈辱,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梦魇。

她猛地将目光死死钉在李承鄞身上,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你是澧朝的储君你也……你也……”

她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案几才勉强站稳。

案几上的茶盏被她的动作带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汤四溅,碎裂的瓷片如同此刻殿内破碎的氛围。

“她有什么好?啊?李承鄞,你告诉母后,她到底有什么好?!”

叶妙音嘶声质问,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混合着愤怒和一种深沉的绝望,“一个……一个……都为了她疯魔了…

“她是九天之上的凤凰!” 李承鄞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寒铁交击,瞬间斩断了她歇斯底里的质问。

他不再维持躬身行礼的姿态,猛地直起身。那身深紫色的蟒袍仿佛被无形的气场所激荡,袍角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挺直的脊背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周身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实质的压迫感。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不再是平静的寒潭,而是燃起了两簇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直直地射向失态的母亲。

李承鄞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仿佛踏碎了所有母慈子孝的虚伪藩篱。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轰然炸响在死寂的暖阁:

“母后问儿臣,她有什么好?”

“她无需好来博取任何人的青睐!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是天地的钟灵毓秀!”

“姜保宁——” 他第一次在皇后面前清晰无比、掷地有声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刻骨的珍视与无上的尊崇。

“她生来就该翱翔于九天之上,睥睨凡尘!她是浴火重生的凤凰,非梧桐不止,非醴泉不饮!她的风骨,她的心性,她的光芒,岂是这深宫后院里,那些庸脂俗粉、争权夺利的妇人能窥见万一的?!

“您说李承稷喜欢她?!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极致的轻蔑,“他配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到极致的弧度,“一个沉迷声色、蠢笨如猪的庶人,他连仰望她的资格都没有!他那场所谓的十里红妆,在真正的九天凤凰眼中,不过是尘埃里的一场闹剧!

暖阁内只剩下李承鄞那如同金铁般铿锵的声音在回荡,震得宫人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李承鄞再次向前一步,几乎逼近皇后面前。

“母后,您听清楚了。

“这世间,唯有龙椅之上的人——”

他猛地直起身,深紫色的蟒袍在夕阳残光中仿佛化作了翻涌的紫气祥云,将他衬托得如同即将君临天下的神只。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绝对意志,响彻整个坤宁宫:

“——才配得上那只九天之上的凤凰!”

“她姜保宁,生来就该站在孤的身边!共享这万里江山,俯瞰这芸芸众生!这是天命!无人可改,无人可夺!

“这是天命!是孤认定的宿命!

除了孤——

他目光如电,扫过这金碧辉煌却令他窒息的牢笼,带着斩断一切阻碍的狂傲与决绝:

“这天下,无人配得上她!更无人,能从孤身边夺走她!谁敢觊觎,孤便碾碎谁!

他猛地转身!那身深紫袍袖带着凛冽罡风,卷倒了旁边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她是九霄云外的凤凰!浴火而生,圣洁无垢!

他微微停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带着一种颠覆伦常、惊世骇俗的宣告:

“那孤—是盘踞深渊、搅动风云的恶龙。

九天凤凰与深渊恶龙。

他逼近皇后,那幽暗的龙瞳直视着她眼中崩溃的世界,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天宪:

“我们本就是这混沌天地间,最极致、最相配、最天生一对的存在!

他猛地直起身,深紫身影在逆光中如同苏醒的灭世魔龙,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毁天灭地的决心与独占的狂喜:

“她姜保宁,生来就该与孤并肩!圣洁的凤凰,唯有最凶戾的恶龙,才能护她羽翼不染尘埃,才能给她足够广阔的天空肆意翱翔!”

“共享这万里江山?不!

他眼中幽焰暴涨,“是孤将这江山,捧到她脚下,做她的梧桐!做她的醴泉!”

“俯瞰芸芸众生?

他发出低沉而危险的笑声,“是孤与她一起,执掌这众生的命运!光明是她,黑暗是孤!这才叫——天造地设!”

她转过身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母后,孤一定会娶她过门,哪怕长跪不起…

他不再停留,猛地转身!**那身深紫袍袖带着撕裂空气的罡风,狠狠扫过旁边案几上供奉的一尊白玉观音!**

“轰——咔嚓!”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

象征慈悲与救赎的玉观音瞬间化为无数碎片,激射飞溅!

“天生一对”的宿命,如同最深的烙印,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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