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悔的脚步猛地顿住，刚塞进嘴里的巧克力差点没咽下去，喉咙里发紧，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幽兰戴尔？”他攥着巧克力盒子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脑子里全是最后和呆鹅告别的那些话。
“呆……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视线开始模糊，“我……突然看不清……我们的感情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
现在这副缩水的样子要是被她撞见，先不说认不认得出，光是想起那些话，他就觉得脸颊发烫，心口发慌。
“躲、躲哪儿啊？”魏无悔急得直打转，目光飞快扫过走廊——左边是杂物间，门没关严；右边是训练器材室，里面堆着护具和靶子。
他刚要往杂物间冲，就听见楼下传来丽塔优雅的脚步声，还伴着她标志性的轻笑：“幽兰戴尔大人，圣芙蕾雅的樱花，比天命总部的更有生机呢。”
“嗯。”幽兰戴尔的声音清冷，却带着穿透力，顺着楼梯间飘上来，“先去见德丽莎，确认完训练计划就走。”
魏无悔吓得赶紧缩到走廊拐角的立柱后，把自己裹在宽大的作战服里，只露出半颗银发脑袋。
他能看见丽塔提着裙摆走上楼梯，酒红色的长发扫过裙摆，指尖还捏着一片刚摘下的樱花瓣；
幽兰戴尔跟在后面，辉光铠甲的边角在霞光里泛着冷光，黑渊白花被她斜背在身后，枪尖偶尔蹭到墙面，发出轻微的“嗒”声。
“学园长应该在办公室吧？”丽塔转头看向幽兰戴尔，眼神却不经意扫过走廊尽头的杂物间，“不过刚才好像看到个小小的身影，是新来的学员吗？”
幽兰戴尔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掠过魏无悔藏身的立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空气里似乎飘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像以前魏无悔总爱偷偷带在身上的吼姆糖味道，还混着点巧克力的甜香。
她没说话，只是朝着德丽莎办公室的方向走，却在路过器材室时，脚步慢了半拍。
魏无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幽兰戴尔的影子从立柱旁扫过，他赶紧往器材室挪了挪，不小心撞到了堆在门口的护具，“哗啦”一声，一个头盔滚了出来，在地上转了两圈，停在了丽塔脚边。
“哎呀，这是哪位小朋友这么不小心？”丽塔弯腰捡起头盔，指尖擦过头盔内侧，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看尺寸，像是低年级学员的，可这个时间，学员们应该都在食堂才对。”
幽兰戴尔回头，目光落在器材室半开的门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更浓了——还有点作战服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像极了魏无悔以前偷躲起来吃零食时的动静。
她没立刻上前，只是朝着办公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先找德丽莎。”
可等她们走到办公室门口，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丽塔推开门，扫过桌上没盖盖子的糖盒，还有半杯没喝完的牛奶，轻笑一声：“学园长好像刚离开呢，桌上的糖，倒是和刚才闻到的味道很像。”
幽兰戴尔走到桌边，指尖轻轻碰了碰糖盒里那颗吼姆形状的水果糖——这是圣芙蕾雅的限定款，以前魏无悔总爱抢她的，说“呆鹅的糖没这个甜”。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转身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去训练场看看，训练计划里说今晚有低年级的加训。”
魏无悔躲在器材室的护具堆里，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敢偷偷探出头。他刚想松口气，就听见丽塔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幽兰戴尔大人，您看那是不是……作战服的衣角？”
他吓得赶紧缩回去，把自己埋得更深——宽大的作战服下摆刚才不小心露在了护具外面！
他能听见脚步声又折了回来，还有幽兰戴尔越来越近的呼吸声，甚至能想象到她那双带着探究的眼睛，正扫过器材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的护具，好像被动过。”幽兰戴尔的声音就在门口，魏无悔甚至能看见她银白的发丝从门缝里飘进来。
他紧紧捂着嘴，连心跳声都觉得吵，手里的巧克力早就被捏得变了形，甜腻的味道顺着指缝渗出来，却一点都没心思尝。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德丽莎的声音：“幽兰戴尔！丽塔！我在食堂呢，快来吃咖喱，再不吃就凉了！”
幽兰戴尔的脚步顿了顿，看了眼器材室的门，又闻了闻空气中渐渐淡去的甜香，最终还是转身朝着楼梯间走：“先去食堂，训练计划的事吃完饭再说。”
脚步声渐渐消失，魏无悔才瘫坐在护具堆里，后背全是冷汗。
他看着手里变形的巧克力，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吼姆徽章，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差一点就被找到了，要是再晚一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总爱别扭着关心他的呆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