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陆明还在办公室里整理案卷。
桌上摆着三杯已经凉透的咖啡，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报告。
“老大，你还不回家？”年轻警员小李探头进来。
“你先走吧。”陆明头也不抬，“我再看看这个案子。”
“又是电诈案？”
“嗯。”陆明揉揉太阳穴，
“最近出现的这几起案子，手法跟扎卡那伙人很像，但又有些不同。”
小李走过来看了看屏幕：“受害者又是大学生？”
“这次不只是大学生。”陆明指着一份报告，
“你看，有退休教师、小企业主、甚至还有村干部。骗子的目标变广了。”
“会不会是模仿犯？”
“很可能。”陆明站起身，
“但是有几个细节让我觉得不对劲。这些人对反诈知识了解得太多了。”
“什么意思？”
“正常的模仿犯，会重复之前的手法。但这伙人明显研究过我们的侦查方式，专门避开了之前暴露扎卡的那些漏洞。”陆明走到白板前，
“你看，他们不建集中的园区，而是分散在多个小据点。不用固定的通讯设备，频繁更换网络接入点。对新成员的审查也更严格。”
“这么说，他们在学习？”
“没错。”陆明在白板上画了几个圈，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犯罪分子在进化。”
电话铃声响起，陆明接起来：“喂？”
“陆队，我是林薇。发现情况了。”
“什么情况？”
“刚刚监测到一笔可疑资金流动。金额不大，五万块钱，但是流向很奇怪。”林薇的声音有些兴奋，
“资金先是流入了一个境外账户，然后立刻分成十几笔小额转账，分别进入不同的数字货币钱包。”
“这种洗钱手法...”陆明皱起眉头。
“对，跟之前扎卡的手法几乎一样。但是技术更加成熟，分拆得更细，追踪难度更大。”
“能确定资金来源吗？”
“正在查。初步判断是一起'杀猪盘'诈骗的赃款。受害者是省城一个退休老教师，被骗了五万块养老钱。”
陆明握紧了拳头：“又是退休老人。”
“最关键的是，这笔资金的处理时间。”林薇继续说道，
“从诈骗成功到完成洗钱，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六个小时。说明对方的团队分工很明确，流程很熟练。”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陆明挂了电话，对小李说道，
“你也一起来，今晚估计要熬夜了。”
半小时后，陆明出现在反诈中心。林薇和技术团队的几个人还在忙碌着。
“情况怎么样？”陆明问道。
“找到了一些线索。”林薇指着屏幕，
“这个诈骗团伙使用的通讯软件和之前不同，但是注册时使用的虚拟身份有重叠。说明可能是扎卡集团的残余分子重新组建的。”
“人员规模呢？”
“不大。”技术员小王接过话，
“从通讯频率分析，活跃用户大概二十到三十人。但是他们很谨慎，每个人都使用不同的网络接入点，而且经常更换。”
“地理位置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林薇调出一个地图，
“按照网络定位，这些人分散在三个不同的城市。不像扎卡那样集中在一个园区。”
陆明仔细看着地图：“分散作业，风险分担。即使一个点被发现，其他点还能继续运作。”
“而且他们的诈骗手法也更加多样化。”小王补充道，
“不再单一使用'高薪招聘'的套路，而是根据目标人群的特点，采用不同的话术。针对老人用'保健品'和'投资理财'，针对年轻人用'兼职刷单'和'网络贷款'。”
“狡猾了很多。”陆明沉思着，
“有没有可能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
“比较困难。”林薇摇摇头，
“他们的反侦查意识很强。每次通讯都使用加密软件，而且定期更换设备和网络。”
就在这时，陆明的手机响了。
“陆队，我是老张。”电话里传来巡警老张的声音，
“刚刚接到一个报案，有人说发现了可疑人员，可能跟电信诈骗有关。”
“什么情况？”
“报案人是个小区保安，说最近有几个外地口音的年轻人租了他们小区的房子，每天不出门，但是经常有快递送来。而且晚上总是传出打电话的声音。”
陆明眼睛一亮：“地址在哪？”
“红星小区，十八栋三单元。”
“我马上过去。”陆明挂了电话，对林薇说道，
“你们继续监控网络，我去实地看看。”
“要不要多带点人？”林薇有些担心。
“先不用。我和老张去看看情况，如果确认目标再叫支援。”
红星小区在市区边缘，建成时间不长，入住率不高。
陆明到达时，巡警老张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就是那一户。”老张指着三楼的一个窗户，
“保安说最近几天都有灯光，但是白天从来不见人出入。”
“有其他发现吗？”
“有。”老张掏出一个小纸条，“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个。”
陆明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手机号码和“已到账”、“继续跟进”等字样。
“看起来确实可疑。”陆明收好纸条，“我们上去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来到三单元门口，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说话声。
“...对，阿姨，我是银行的客服...您的银行卡有风险，需要立即处理...”
陆明和老张对视一眼，确认了目标。
陆明掏出手机，准备叫支援。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探出头来。
“你们是谁？”年轻人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们是警察。”陆明出示证件，“例行检查。”
“警察？”年轻人脸色立刻变了，转身就要关门。
陆明眼疾手快，一脚卡住门缝：“配合检查。”
“我们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年轻人大声喊道，显然是在给里面的人示警。
房间里立刻传出慌乱的声音，有人在快速收拾东西。
“你先别动。”陆明控制住年轻人，对老张说道，“马上叫支援。”
老张刚掏出对讲机，房间里突然冲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菜刀。
“让开！”持刀的人红着眼睛吼道，“谁敢拦我就砍谁！”
陆明本能地护在老张前面：“放下武器！”
“放下你个头！”持刀男子情绪激动，
“老子好不容易找到这个门路，绝不能被你们破坏！”
陆明注意到，这个人的口音不是本地的，而且眼神有些呆滞，像是吸过毒的样子。
“你冷静点，我们可以谈...”陆明试图稳住对方。
“谈个屁！”男子挥舞着菜刀，
“我上次被抓进去，出来后什么工作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有人收留我，让我能赚点钱，你们又来破坏！”
陆明明白了，这人应该是有前科的，而且对警察有很强的敌意。
这种人最危险，因为他们觉得无路可退。
“兄弟，你听我说...”陆明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向前移动。
“别过来！”男子举起菜刀，“再过来我就砍了！”
就在这时，陆明突然发现男子身后还有一个人，正拿着一根铁棍悄悄接近老张。
“老张小心！”陆明大喊一声，同时扑向持刀男子。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陆明凭借训练有素的身手，很快就卸掉了对方的武器。
但在扭打过程中，菜刀的刀尖还是划破了他的胳膊。
“陆队！”老张解决掉另一个人后，赶紧过来查看陆明的伤势。
“没事，皮外伤。”陆明看着被制服的几个人，
“先把他们控制住，等支援到了再说。”
十分钟后，支援队伍到达现场。
在搜查房间时，发现了大量的诈骗工具：手机、电话卡、剧本、账本等等。
“这些人果然是电诈团伙。”技术员在检查电脑，
“而且看起来刚开始不久，设备都很新。”
“审审他们的背景。”陆明包扎好伤口，
“我怀疑他们跟之前的案子有关系。”
两个小时后，初步审讯结果出来了。
“果然是扎卡集团的残余。”负责审讯的小王汇报道，
“其中两个人之前就在扎卡手下干过，扎卡被抓后，他们逃回了国内。”
“那个用刀的人呢？”
“叫马强，有盗窃前科。出狱后找不到工作，被这两个人拉拢，负责看场子和打手。”
“看来扎卡集团虽然被摧毁了，但是影响还在。”陆明叹了口气，
“这些人学会了分散作业，危险性反而更大了。”
“而且他们的反侦查意识确实增强了很多。”小王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那个保安发现异常，我们很难定位到他们。”
陆明点点头：“看来这场斗争远没有结束。对方在学习，我们也要不断改进方法。”
“那接下来怎么办？”
“加强基层巡逻，发动群众举报。”陆明看着窗外的夜色，
“同时继续追查他们的上线。我相信，这只是冰山一角。”
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凌晨三点。
陆明看着胳膊上的绷带，想起今晚的遭遇，心情有些沉重。
扎卡被抓了，园区被端了，但是这场斗争显然还没有结束。
犯罪分子在学习，在进化，在寻找新的犯罪方式。
而他们这些守护者，也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面对新的挑战。
电话铃声响起，是林薇打来的。
“陆队，又发现情况了。刚刚截获一个加密通讯，内容显示可能还有其他的团伙在组建中。”
陆明苦笑了一下：“看来今晚又不用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