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李智勇、宋明国和几个销售部的年轻人，开着一辆面包车，直接出了厂门。
瘦猴的第一个目标，是距离工厂不到五公里的一处新建工业园工地。
工地上塔吊林立，各种建材堆积如山。
瘦猴让车停在工地门口，他整了整那件花衬衫，带着人径直走向工地办公室。
工地负责人是个戴着安全帽、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看到瘦猴这一行不像工程师也不像老板的人，皱起了眉头：
“你们干什么的？”
瘦猴笑嘻嘻地递上一根好烟：
“老板，您好！我是强盛大邱建材厂的社长，金成柱。”
“强盛？”
负责人愣了一下，接过烟，态度缓和了些：
“没听说过。我们工地的预制件有固定供应商了。”
“知道知道”
瘦猴自来熟地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兄弟我初来乍到，就是来交个朋友。
我们的厂子，就是原来韩进那个，现在被我们强盛集团收购了，全面升级！”
他示意李智勇拿出带来的几块小型预制件样品：
“老板，您看看我们的质量！绝对过硬！而且，您猜我们的价格怎么样？”
负责人瞥了一眼样品，做工确实还行，但兴趣不大：
“价格？再低能低过现在合作的？”
瘦猴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说了一个数字。
负责人眼睛瞬间瞪大了：
“多……多少？你开玩笑吧？这比市场价低了两成还多！”
“没开玩笑！”
瘦猴一拍胸脯:
“第一批合作，我们就这个价！不为赚钱，就为打开市场，交您这个朋友！
而且，我们厂子就在附近，运输成本几乎为零，送货及时，随叫随到！”
这价格，这地理位置，让负责人彻底心动了。
他犹豫了一下：“质量能保证？”
“绝对保证！”瘦猴指着李智勇:
“这是我们厂最好的技术大师傅，李智勇！他可以带人驻场，保证施工配合，出了问题，现场解决，十倍赔偿！”
李智勇赶紧挺起胸膛，虽然心里没底，但气势不能输。
负责人看着一脸诚恳的瘦猴，又看了看质量确实不错的样品和一脸憨厚技术样的李智勇，咬了咬牙：
“行！就冲强盛的名头，我们先订一批楼梯板和过梁试试！要是质量没问题，后续的订单，好说！”
“痛快！”
瘦猴哈哈大笑，立刻让随行的销售人员拿出合同，当场签订！
从第一个工地出来，瘦猴如法炮制。
他利用超低的首单价格、近距离的运输优势、以及“强盛集团”这块金字招牌，加上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一天之内，竟然连续敲定了三家工地的初步合作意向，拿下了足以让工厂生产线运转半个月的订单！
李智勇和宋明国跟在后面，看得眼花缭乱，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以前跑断腿都拉不来的订单，在瘦猴这里，仿佛变得轻而易举。
回厂的路上，李智勇忍不住问：
“金社长，这价格……我们是不是亏本在卖啊？”
瘦猴靠在座椅上，眯着眼：
“亏本？暂时看是亏一点。
但你想啊，工厂闲着，工人闲着，那才是最大的亏本！
现在机器转了，工人有活干了，技术练熟了，名声打出去了，这点亏本，算什么？
这叫投资！等咱们用质量和速度把这几个工地服务好了，还怕没有后续订单？
到时候，价格自然就能提上来！”
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语气带着一丝深意：
“而且，咱们强盛刚吞下韩进这些产业，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我这边必须尽快做出成绩，让会长看看，让其他看笑话的人看看！速度，就是一切！”
回到工厂，瘦猴立刻召集所有工人。
他跳上一个水泥台，挥舞着手里的几份合同，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嘶哑：
“兄弟们！订单！我拿回来了！”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金社长万岁！”
“有活干了！”
工人们激动地互相拍打着，有些人甚至眼圈都红了。
有订单，就意味着工厂能活下去，他们能继续在这里工作，养家糊口！
“安静！安静！”瘦猴示意大家安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订单有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李智勇！”
“在！”李智勇吼着回应。
“生产任务交给你！严格按照合同要求，保质！保量！给我把咱们强盛大邱厂的名声，一炮打响！”
“保证完成任务！”
“所有工人！”
瘦猴扫视全场：
“从今天起，生产线实行计件工资加绩效奖金！干得多，拿得多！出了优质品，额外有奖！出了次品，扣钱！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吼声震天动地。
不需要太多复杂的管理制度，瘦猴用最直接的利益驱动和清晰的目标，将所有人的积极性调动到了极致。
工厂里，机器轰鸣声再次响起，工人们如同上紧了发条，在生产线上忙碌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希望和干劲。
宋明国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感慨万千。
他走到瘦猴身边，由衷地说：“金社长，我……我服了！您真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啊！”
瘦猴嘿嘿一笑，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吐出个烟圈：
“老宋啊，管理工厂，你们是行家。
但搞活工厂，尤其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厂子，得先搞活人心！
人心活了，订单来了，机器自然就转了。”
他看着忙碌的车间：
“这，只是个开始。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咱们大邱厂，要成为这附近最大的预制件供应商！
到时候，让那些以前看不起咱们的人，都傻眼去吧！”
...
...
汉南洞，现代集团会长郑周永的私宅书房。
郑周永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没有处理文件，而是慢条斯理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
动作沉稳，不见一丝商业巨鳄的杀伐果断，倒更像一位沉浸在雅趣中的老者。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首席幕僚，金明宇。
他面前也放着一杯茶，但他并未急着品尝，而是将一份薄薄的报告轻轻推到了郑周永手边。
“会长，这是关于强盛最近的动作。”
金明宇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
“强盛那边的李会长，动作很快。我们的信息显示，他的团队已经完成了前期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