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风卷着沙土往脸上抽，我扶着顾清言翻身上马时，他右臂还在渗血，布条都染透了。王嬷嬷递来一包新药，我塞进乾坤袋，没空细看。
“走快点，天黑前到三十里外的驿站。”我一扯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冲了出去。
身后马蹄声连成一片，团队七个人全速前进。顾清言坐在我后头，整个人压在我背上，呼吸断断续续地贴着我耳朵。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眼皮耷拉着，但手指还死死抓着我的腰带。
“别睡啊，你要是晕过去，我可不背你。”
“没……睡。”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前面……有杀气。”
我眯眼往前看，官道拐弯处两边是陡坡，长着稀稀拉拉的枯树，再远就是荒岭，连个鸟影都没有。这地方埋伏十个我都信。
“家人们谁懂啊，赶个路都像在闯副本。”我嘀咕一句，脑子里“叮”地响了。
【梗力值+15，当前进度条：92%】
灵力顺着经脉流了一圈，虽然还是虚，但比刚才稳了不少。我握紧噬灵剑，剑柄上绑着的玉简布条被风吹得啪啪打在手背上。
刚冲进坡道中间，地面猛地一震。
二十条黑影从两侧崖上跳下来，落地不响，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八百遍。一个个蒙着脸，穿黑衣，手里短刃泛着蓝光，一看就是淬了毒。
“锁龙阵？”顾清言在我耳边吐出三个字。
“啥？”
“围三留一，逼你往陷阱里走。”
话音刚落，四个人从左、右、前三方包抄上来，剩下那空位正对着坡下一条窄道，黑乎乎的看不清底。
“哟，还是个高级怪。”我冷笑，一把将顾清言推到王嬷嬷马后，“守住他，别让人近身！”
我单骑冲前，噬灵剑横着一扫，低喝：“家人们谁懂啊，赶路都有人加塞！”
“叮！”
剑气炸开，前三人被震退两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其他人没停，继续压上。五人一组，灵力连成网，像一张看不见的罩子把我围在中间。我试着用“摆烂式闪现”，结果刚起灵，那网猛地一收，直接把我拽回原地。
“哈？”我愣了下，“连闪现都封？这外挂开得挺狠啊。”
顾清言在后面喊：“他们灵力共振，别硬闯！”
“我知道啦！”我扭头冲他吼，“你能不能别说‘别’字开头的话，听着像遗言！”
我没等他回嘴，转头盯着那群黑衣人，故意拉长调子：“尊嘟假嘟？二皇子就派你们这群Npc来送经验？装备掉得好歹带点闪光特效吧？”
“叮——”
【梗力值+17，当前进度条：92%】
灵力猛地一涨，我顺势催动“凡尔赛护盾”，金光从体内炸开，正好撞上那张灵力网。
“砰！”
网断了，阵型裂了。三人被反震得倒飞出去，剩下的人脚步乱了半拍。
“就是现在！”我大喊，“往前冲！别回头！”
队伍趁机往外突，我断后，剑光扫过，逼退两个想绕后的家伙。可刚跑出十丈，前方坡顶人影一闪，一个高个子黑衣人跃下，手里拎着一把符文短刃，刀刃上缠着黑气。
“练气五层。”顾清言声音紧了，“小心，他是头目。”
我啧了一声：“大哥，你这等级放网游里也就是个精英小怪，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
那人不说话，抬手就是一刀劈来，速度快得带出残影。我举剑硬接，“铛”地一声，虎口发麻。
“草，力气还不小。”
我假装被震退几步，脚下踉跄，还咳了两声。那人果然追上来，一刀直取心口。
就在刀尖离胸口一寸时，我忽然咧嘴一笑：“这剧本拿错了吧？”
“叮！”
【梗力值+32，当前进度条：92%】
灵力暴涨，我借着护盾反弹的劲儿猛地前冲，噬灵剑精准刺进他短刃的灵核。
“滋——”
一股黑流顺着剑身往我体内灌，不是灵力，更像是……怨气？但系统不管这些，直接转化成纯灵力注入经脉。
“卧槽，这玩意还能吸？”我眼睛一亮，“噬灵剑，你隐藏功能挺多啊！”
那人瞪大眼，想抽刀后退，晚了。
我借着吸来的力道旋身横扫，剑光连闪，七八个靠近的死士全被扫翻在地。剩下几个还在愣神，我冲他们咧嘴：“家人们，这比打怪升级还快！”
“叮！”
【检测到高强度战斗反馈，激活‘嘴强王者·战斗增幅’】
【每击败一名敌人，灵力恢复5%，可叠加】
我一边笑一边冲进人群，剑走偏锋，专挑灵力节点砍。这些人训练再好，也没见过这种边打边回蓝的怪胎。
一个接一个倒下。
最后那个头目跪在地上，短刃断了，胸口插着半截剑穗。他抬头看我，声音沙哑：“你……不是传闻中那个废物公主。”
“谁说废物就不能逆袭？”我拔出剑，血顺着剑尖滴在沙地上，“而且我这不废物，我这叫延迟爆发。”
他倒下时，我顺手扯下他腰间的令牌，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个“乾”字。
“李承乾？”我冷笑，“二哥，你这点家底就这么交代了？”
王嬷嬷策马上前，检查了几具尸体，摇头：“没留追踪符，也没毒蛊，干净得很。”
“干净？”我踢了踢地上那把断刃，“这玩意淬的是‘鸦骨寒’，三公主的配方，二皇子用她的死士，俩人勾结得挺瓷实。”
顾清言骑马靠过来，脸色还是白的，但眼神清醒：“他们目标是你，不是我们。这一波是试探，后面还有。”
“我知道。”我把令牌塞进乾坤袋，翻身上马，“所以咱们得更快。”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天边烧得通红。我们重新整队，马蹄声再次响起。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官道尽头出现一点灯火，应该是驿站的轮廓。
“到驿站别下马，直接换马。”我提醒，“咱们不歇，连夜赶路。”
顾清言忽然拉住缰绳：“等等。”
我回头：“又怎么了？”
他盯着我手里的噬灵剑：“剑尖……在抖。”
我低头一看，剑尖确实微微颤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紧接着，剑身传来一阵嗡鸣，像是……在渴。
“它想吸东西？”我皱眉。
“不是吸。”顾清言声音低下来，“是怕。”
我还没反应过来，前方驿站的灯火突然灭了。
不是风吹灭的，是一下子全黑，连火星都没冒。
马群开始躁动，嘶鸣不止。王嬷嬷死死拉住缰绳，低声：“不对劲，那地方刚才还有人。”
我握紧噬灵剑，刚想说什么，剑身猛地一震，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远处黑暗里传来一声马蹄踏地的闷响。
一下。
又一下。
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