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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A班和d班在操场上用排球(和彼此)进行着拆解学园物理结构的“友谊赛”时,万象学园另一侧的b班,正沉浸在一片…呃,姑且称之为“艺术氛围”的奇特空间里。

音乐教室。

这里与其说是教室,不如说是一个被强行塞进了各种乐器、效果器、隔音棉(但效果存疑)的异次元仓库。空气中弥漫着松香、旧木头、电子元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廉价啤酒味。

讲台上,站着b班的音乐老师,广井菊里。

标志性的乱糟糟紫色长发用发带勉强束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眼前。常年挂着黑眼圈的眼睛半睁半闭,似乎还没完全从昨晚(或者今早)的宿醉中清醒。皱巴巴的乐队t恤外套着一件同样皱巴巴的格子衬衫,下摆随意地塞在褪色的牛仔裤里。此刻,她正费力地试图将一根连接线插进一把看起来饱经沧桑的芬达贝斯音箱接口,嘴里还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嗯…这个…插这里…还是这里来着?” 广井老师含糊地嘟囔着,手指在插孔上摸索,身体微微摇晃。

教室里的学生们,画风与这位老师形成了奇妙的和谐与冲突。

班长利姆鲁坐在前排中央,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正试图安抚旁边明显处于警戒状态的龙宫院圣哉。这位黑发勇者全身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手指在课桌下飞快地布置着什么——仔细看,能看到细微的魔法阵光芒一闪而逝。

“圣哉同学,这里是音乐课,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利姆鲁小声劝道。

“哼,天真!” 圣哉冷哼一声,声音压得极低,“任何陌生环境都潜藏致命危机!音乐?谁知道是不是某种精神攻击的前奏!我已经在周围布下了三重净化结界、五层隔音屏障以及触发式转移魔法阵!一旦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或超过80分贝的噪音污染,我们会在0.3秒内被传送到安全屋!”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向讲台上还在跟连接线搏斗的广井老师,“看!那个教师!步履虚浮,眼神涣散,极有可能被某种精神系魔物寄生或处于药物中毒状态!莉丝妲!”

“啊!” 坐在圣哉另一侧的金发女神莉丝妲黛立刻挺直腰板,但脸上写满了疲惫,“圣哉,广井老师只是…呃…比较随性?”

“立刻准备‘女神的叹息’!随时净化潜在威胁!” 圣哉完全不听解释。

“是…” 莉丝妲黛有气无力地应道,内心哀嚎:‘救命啊!为什么我要摊上这种勇者!’

朱菜穿着合身的校服,坐姿优雅端庄,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丝帕擦拭着面前分配给她的贝斯琴颈,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唔…这种叫做‘贝斯’的异世界乐器,结构真是精巧呢。不知道弹奏出的音律,是否能融入茶道的意境?” 她轻声自语,脸上带着温柔的好奇。

而她旁边的紫苑巨乳身材将校服撑得鼓鼓囊囊。她正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用手指戳着贝斯的琴弦,发出“崩~崩~”的闷响。“利姆鲁大人!这个武器好奇怪!是用声音攻击的吗?需要我注入魔力试试威力吗?” 她兴奋地看向利姆鲁,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斗气。

“住手!紫苑!” 利姆鲁、朱菜、甚至后排的迪亚波罗同时低喝出声。红丸不在,看住紫苑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肩上。

“是…利姆鲁大人…” 紫苑委屈地瘪瘪嘴,散去了斗气,但手指依旧不安分地拨弄着琴弦,发出不成调的噪音。

在紫苑制造的噪音背景中,教室后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存在感极强的粉毛双马尾少女——米莉姆·纳瓦显然对面前笨重的贝斯毫无兴趣,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手指顶着贝斯琴头,让它像陀螺一样在课桌上高速旋转,发出呜呜的风声,小嘴撅得老高:“好无聊啊!利姆露!什么时候下课?我们去把那个大钟楼炸着玩吧!轰的一下!肯定很有趣!”

“米莉姆大人!请…请不要在课堂上讨论破坏公共设施…” 利姆鲁赶紧劝阻,额头冒汗。

“切~小气!” 米莉姆不满地哼了一声,手指用力一戳,旋转的贝斯“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精准地砸向坐在斜前方、正认真研究乐谱的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危险!” 鲁迪反应极快,前世NEEt的体能虽然一般,但转生后的魔法天赋让他瞬间构筑了一个小型风盾。

砰!

贝斯撞在淡青色的风盾上,弹开落地。鲁迪松了口气,擦了擦冷汗:“呼…好险。米莉姆同学,请小心一点。”

“哦?挺能干的嘛,小不点!” 米莉姆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新玩具。

“鲁迪!” 坐在鲁迪旁边的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瞬间炸毛。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火红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怒视米莉姆,“你想打架吗?竟敢偷袭鲁迪!” 她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虽然课堂规定不能带真剑,但她身上那股剑气已经让周围的温度升高了)。

“艾莉丝!冷静!米莉姆同学不是故意的!” 鲁迪赶紧拉住自家脾气火爆的妻子。

“哼!” 艾莉丝气呼呼地坐下,但还是恶狠狠地瞪着米莉姆。米莉姆则对她做了个鬼脸。

教室另一侧,靠近门口的地方,风纪委员枢木朱雀坐得笔直,眉头紧锁地看着教室里的混乱场面:圣哉在布阵,紫苑在制造噪音,米莉姆在乱扔乐器,艾莉丝差点暴走…他感觉自己的风纪委员袖标正在隐隐发烫。他看了一眼旁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的娜娜莉,金发的少女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似乎对眼前的混乱并不介意,反而觉得有些有趣。

“娜娜莉,您没事吧?” 朱雀低声询问。

“我没事的,朱雀哥哥。大家…都很有活力呢。” 娜娜莉轻声回答。

在朱雀和娜娜莉后方,坐着来自地狱之歌的两位。塞拉斯·维多利亚正兴奋地摆弄着贝斯,试图弹出点节奏,但效果…惨不忍睹。她旁边的因特古拉西装笔挺的hellsing当家,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揉着太阳穴,显然被塞拉斯制造的噪音和教室整体的混乱折磨得不轻,烟斗里的火星都显得有气无力。“塞拉斯…控制…你的…‘演奏’…”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而教室最角落,靠近堆放杂物的地方,坐着三位气质迥异的学生。阿诺斯·波鲁迪戈乌多,魔王学院的不适任者(自称),黑发红瞳,面容沉静,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俯瞰众生的威严。他面前的贝斯摆放得端端正正,仿佛一件等待检阅的武器。他身旁,坐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米夏·涅库罗和莎夏·涅库罗。米夏安静内敛,蓝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阿诺斯;莎夏则眼神锐利,抱着手臂,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吵闹的环境,一脸不耐烦。

“啧,吵死了。” 莎夏皱眉,“这种毫无意义又吵闹的课程,简直是浪费时间。阿诺斯,我们不如…”

“莎夏。” 阿诺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紫苑的拨弦声和米莉姆的嘀咕,“既然身处此地,便遵循此地的规则。学习未知之物,亦是力量之道。” 他的目光落在贝斯上,若有所思。

“好吧。” 莎夏虽然依旧不满,但还是恭敬地应道。米夏则轻轻点头,眼中是对阿诺斯无条件的信任。

“好了!大家!安静!嗝~” 讲台上,广井菊里老师终于成功插好了连接线(大概),她满意地拍了拍音箱,发出“砰砰”的闷响,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宿醉的气息似乎更浓了。“欢迎来到…嗝…广井老师的贝斯速成地狱…哦不,天堂!” 她露出一个迷离的笑容,拿起自己的贝斯,随意地挎在身上。

“贝斯!是乐队的根基!是律动的灵魂!是…嗝…让人在深夜痛哭流涕的最佳伴侣!” 广井老师开始了她语无伦次但充满激情的演说,“今天!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嗝…爬格子开始!看好了!”

她伸出修长但有些颤抖的手指,按在贝斯的指板上,另一只手放在琴弦上。然后…

嗡——————!!!

一声毫无预兆的、如同洪荒巨兽咆哮般的超重低音轰鸣猛地炸响!恐怖的音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教室!

“呜哇!”

“什么声音?!”

“敌袭?!”

“圣哉!结界!结界启动了!”

“莉丝妲!净化!快净化!”

教室里瞬间炸锅!

朱菜吓得捂住了耳朵,手中的丝帕掉落。紫苑直接抱住了脑袋:“利姆鲁大人!音波攻击!”

米莉姆倒是兴奋地跳了起来:“哦哦!这个声音带劲!”

鲁迪的风盾瞬间加强到最大。

艾莉丝已经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练习木剑,摆出了战斗姿势。

圣哉布置的结界瞬间亮起刺眼的光芒,触发式转移魔法阵开始运转!

莉丝妲黛尖叫着发动了“女神的叹息”——一道柔和但范围极广的金光扫过教室,结果只净化掉了一些灰尘… 塞拉斯捂住了吸血鬼的尖耳朵,一脸痛苦。

因特古拉手中的烟斗差点掉在地上。

朱雀瞬间挡在娜娜莉轮椅前,身体紧绷。

索留香、希姿、艾多玛三位昴宿星团女仆面无表情,但身体都进入了微妙的戒备状态。娜娜莉的小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

而造成这一切混乱源头的广井老师,似乎对自己制造出的恐怖噪音毫无所觉。她疑惑地看了看还在发出低沉嗡鸣的音箱,又看了看自己按在琴弦上的手,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又打了个嗝):“啊!抱歉抱歉!忘记调音了!音箱音量也开太大了!嘿嘿…”

她手忙脚乱地去拧音箱上的旋钮,刺耳的啸叫声又响了几下,终于将音量降到了一个勉强可以忍受的程度。那恐怖的“巨兽咆哮”变成了低沉的“呜咽”。

“好了好了!” 广井老师重新站好,脸上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笑容,“现在…跟我做!食指…按这里…中指…这里…手腕放松…对…就这样…拨弦…”

她开始慢动作演示最基本的爬格子练习,手指在指板上笨拙地移动,拨片划过琴弦,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崩…崩…崩…”声。

学生们惊魂未定,面面相觑。圣哉看着光芒渐渐熄灭的结界和转移法阵(因为噪音源消失而停止激活),脸色铁青:“哼,果然是试探性的精神污染攻击!敌人很狡猾!莉丝妲!保持警戒等级三!”

“是…” 莉丝妲黛欲哭无泪。

在广井老师催眠般的“崩…崩…”声和她时不时穿插的酒嗝与不着边际的“贝斯哲学”中,b班的学生们开始了他们人生(或魔生)中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贝斯学习。

效果…可想而知。

紫苑试图“注入魔力让声音更好听”,结果一使劲,“嘣!”一声,琴弦断了,崩飞的琴弦差点抽到旁边正努力模仿老师动作的朱菜脸上,吓得朱菜花容失色。利姆鲁和迪亚波罗(后者如同影子般无声出现在紫苑身后)赶紧制止。

“紫苑!控制力量!”

“紫苑!请让在下为您更换琴弦!这种粗活怎能劳烦您!”

米莉姆很快失去了耐心,开始用贝斯当鼓槌敲打桌子,试图敲出“爆裂魔法”的节奏,被利姆鲁和闻声赶来的迪亚波罗(他仿佛能瞬移)联手按住。

“米莉姆大人!这是乐器!不是打击乐!”

“米莉姆大人!您的力量会摧毁这脆弱的共鸣箱!请息怒!”

艾莉丝则把爬格子当成了剑术练习,手指按弦的动作又快又狠,仿佛在戳敌人的要害,拨弦如同挥剑斩击,贝斯在她手中发出充满杀伐之气的“铮铮”声。鲁迪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小声提醒:“艾莉丝…轻点…轻点…琴颈要断了…”

塞拉斯倒是学得很认真,但吸血鬼的力量控制显然不太精细,要么按不响,要么按得太死发出闷音,要么拨弦力量过大发出爆音,惹得旁边的因特古拉眉头紧锁,烟斗里的火星忽明忽暗。“塞拉斯…你的‘演奏’…让吾想起了伦敦塔下被处决叛徒时的哀嚎…”

“对…对不起!因特古拉大人!我会努力的!” 塞拉斯涨红了脸。

索留香、希姿、艾多玛三位女仆的学习过程堪称诡异。索留香优雅地按着弦,拨弦的动作如同品尝美食,眼神迷离,仿佛在思考琴弦的口感。

希姿则如同精密的机器,严格按照广井老师(并不标准)的示范,一丝不苟地重复着动作,发出的声音也如同节拍器般精准单调。

艾多玛则召唤出几只小型的、如同金属甲虫般的使魔,试图让它们代替手指按弦,结果甲虫在指板上乱爬,发出杂乱无章的“咔嚓”声和琴弦的呻吟。

圣哉全程没有碰贝斯,他正全神贯注地在自己的贝斯周围布下更复杂的防御和反制魔法阵,并命令莉丝妲黛时刻准备用治愈魔法治疗可能被贝斯“音波”或“木屑”所伤的耳朵和眼睛。

朱雀努力维持着课堂秩序,试图制止米莉姆的敲打和艾莉丝的“斩击”,但收效甚微。娜娜莉则安静地听着周围混乱的声音,脸上带着包容的微笑。

而教室的角落。

阿诺斯·波鲁迪戈乌多,那位被米夏和莎夏称为“魔王”的存在,正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贝斯。他既没有像圣哉那样如临大敌,也没有像米莉姆那样肆意妄为。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琴弦。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然后,他开始了。

没有看谱,没有模仿广井老师那蹩脚的示范。他只是将手指随意地搭在指板上,另一只手拿起拨片。

嗡…

一个低沉、浑厚、带着奇异共鸣的音符流淌而出。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奇异地穿透了教室里所有的嘈杂——紫苑的断弦惊呼、米莉姆的敲打、艾莉丝的“铮铮”声、塞拉斯的爆音、甲虫的“咔嚓”、圣哉的布阵低语… 在这一瞬间,仿佛都被这个简单的音符压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个音符响起。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阿诺斯的手指开始在指板上移动。动作并不快,却流畅得如同呼吸。每一次按弦都精准无比,每一次拨弦都力道均匀。单调的爬格子练习,在他手中,竟然演化成了一段低沉、缓慢、却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磅礴力量的旋律!那旋律并不复杂,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沉重感,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又如同远古魔神的叹息。

音浪在教室中回荡,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漫开来。这股威压并非刻意释放的杀气,而是源于演奏者本身的存在本质,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纯粹的力量感,通过这低沉的贝斯旋律被具象化地传递出来。

教室里所有的喧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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