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装女人见到林晚晚如此沉不住气，拿着宝贝居然贱卖，心中的懊恼反倒是少了几分。
果然，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这个翡翠原石的开窗情况如此好，稍微懂行的都不可能卖的。
这种种水的翡翠原石，只要运气不是太差。
内部翡翠的厚度能有个两厘米，价值就会远远超过30万了。
就在这时，那个买下石头的唐装老人，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怂恿声，非但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朗声一笑。
“呵呵，既然大家对这块料子都这么好奇。
那我今天就现场解开，让大家一起开开眼！”
一块三十万的石头，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巨款，但对他而言却算不了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更加兴奋了！
本想离开的白西装女人，脚步瞬间顿住了。
她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紧紧盯着那块石头，既希望它切垮，好证明自己放弃得没错。
又隐隐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再坚持一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聚焦到了那块小小的黑乌沙上。
解石师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得有些紧张。
他接过石头的时候，手都比刚才稳重了许多，郑重地看向唐装老人：
“宋老板，这块料子……您看怎么切？”
唐装老人沉吟了片刻，伸出手指着窗口的边缘。
“这块料子不大，再切容易伤到里面的肉。
这样吧，听听大家的意见，咱们不切，就沿着这个窗口，把周围这层皮壳慢慢磨掉，看看这帝王绿到底能延伸多远。”
磨皮！
众人对于宋老板的决定并不意外。
眼下这块翡翠原石已经切出了帝皇绿，要是继续用大开大合的方法去切割，一不小心就可能切到里面的翡翠，很容易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解石师傅立刻会意，立刻卸下了原本的锯片，随后麻利地换上了一片300目的磨片。
机器再次启动。
这次不再是之前刺耳的切割声，而是一种更加细密的“沙沙”声。
水流不断冲刷在高速旋转的磨头上，带起一片白色的石粉浆。
围观的众人都停下了议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正在被打磨的翡翠原石。
人群中有反应快的，已经忍不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准备记录下这块帝王绿原石的全过程。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沙沙”的磨石声在店铺里回响。
随着外层的皮壳被一点一点地磨掉，那抹帝王绿的边缘，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范围也好像在水流的冲刷下，悄然扩大了一圈。
一个距离最近的人见到这一幕，立刻大喊道：
“涨了！好像真的涨了！”
“往下也是帝王绿！”
这一声惊呼，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立刻引起了众人的骚动。
“天哪！下面也是帝王绿！！！”
“这……这难道是满绿的料子？”
“我的妈呀，这要是把皮全磨开，里面全是这个色，那价值……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别说是满绿，能有个5公分厚，轻松就能出好几个帝皇绿的吊坠！卖个两三百万完全不是问题！”
“宋老板这回怕是要捡个大漏了！”
·······
听着周围越来越激动的议论声。
林楚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刚还带着红晕的脸蛋，此刻血色褪尽，变得一片煞白。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了……完了完了……真的卖亏了……”
三十万和两三百万的差距，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沙沙的打磨声还在继续，外层黑色的石皮缓缓被剥掉。
突然，解石师父眉头微微皱起，一抹灰绿色闯入他的视线中。
看到这么刺眼的灰绿色，他的心咯噔一声。
经他手的翡翠原石，没有1万块也有几千块。
眼下是什么情况他自然清楚，犹豫片刻他麻利的关掉了切割机。
看到他的动作，立刻有人叫嚷起来：
“喂喂喂，老徐怎么关掉了？继续磨啊！”
“老徐莫不是没吃早饭？才磨了这么一小会就得休息？”
“不对劲，难道是石头出问题了？”
“不会是切垮了吧？”
······
在场围观的众人，有纯粹吃瓜的旅客和爱好者，自然也不乏一些行内专业人士。
见到老徐突然停手，这些人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老徐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拿起腰间的强光手电着刚刚打磨开的区域照了上去。
下一秒，老徐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古怪。
在短短几秒钟内，他的表情发生了极为精彩的变化。
凝重，困惑，古怪，同情，惋惜。
他将手电光挪开，然后伸出那只沾满了白色石粉浆的手指，在刚刚打磨开的窗口上，轻轻地抹了一下。
随着石粉被抹去，窗口的全貌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没有了水光的遮掩，那抹浓郁的绿色下面，一抹极其刺眼的灰绿色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绿色和灰绿色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条小蛇缠绕在原石上面。
“是癣！绿随癣走，狗屎地里出高绿！
这……这是‘癣夹绿’啊！太可惜了！”
一个站在前排，看起来颇有经验的行家失声惊呼，语气里全是惋惜。
“什么叫癣夹绿？”旁边有不懂的游客急忙追问。
旁边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女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就是翡翠和癣长在了一起！
这种料子看着有绿，但绿的旁边全是癣，
按照行内人的说法，就是这块原石的年头不够，绿还没长进去。
要是再过个几百上千年，那些藓就会变成绿，可惜太可惜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一直稳如泰山的宋老板，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朝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议立刻从解石师傅手里接过原石。
宋老板拿起手电强光手电，亲自凑到石头前仔细查看。
光柱之下，那片灰绿色的癣和蛛网般的裂纹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触目惊心。
看着这条癣夹绿，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整个店铺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大佬的最终宣判。
足足看了十几秒，宋老板这才放下手电，他对着老徐吩咐道：
“应该是癣夹绿，现在就看这条线有多大了，要是不彻底贯穿，那么这块石头还是能出点料的。”
“不用磨了，直接顺着这个面，切一刀。”
宋老板的经验十分丰富，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看到癣夹绿，但他还没完全死心。
这块原石只花了30万，只要这块癣夹绿不是完全把整块石头拦腰砍断。
按照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能挖出几个戒面的。
到时候即便是亏，也不会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