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泥沼里，浑身酸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臭鼬鼠见她倒下，这才停止了攻击。它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慢悠悠地走到苏倾颜面前，红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小鼻子还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失去威胁。
苏倾颜躺在泥沼里，看着近在咫尺的臭鼬鼠，心中一片苦涩。
她输了，输在了小觑了对手，也输在了实战经验不足。毒老说的对，她学的毒术都太死板，没有真正理解“毒”的变化之道。
“咳咳……”毒老的虚影飘过来，在她和臭鼬鼠之间转了一圈，“行了行了，起来吧，没被熏死算你命大。”
他伸手一指点在臭鼬鼠的头顶，那畜生竟温顺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反抗。
毒老啧啧称奇：“怪了，这畜生平时见了人影就跑，今天怎么还赖着不走？”
苏倾颜挣扎着坐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看着臭鼬鼠。
它似乎对她身上残留的凤凰真火气息很感兴趣，小鼻子在她袖口蹭来蹭去，刚才的凶戾之气消失不见，反而有点……蠢萌？
“毒老，”她迟疑地开口，“这臭鼬鼠……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
毒老捻着不存在的胡须，虚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嗯……老夫也觉得奇怪。寻常三阶毒兽哪有这等灵智，还会算计人。刚才它故意引你用缚灵藤，再借散香草破阵……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他突然伸手抓住臭鼬鼠的大尾巴，把它拎了起来。
臭鼬鼠“吱吱”叫着，却没有放臭屁，只是用红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倾颜，像是在求助。
“咦？”毒老挑了挑眉，“还知道找救兵？”
苏倾颜看着臭鼬鼠那副模样，刚才被熏的窘迫和失败的沮丧竟消散了不少。她想起丹老的爆炉丹砂，又看了看这只似乎有点不一样的臭鼬鼠，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毒老，”她鼓起勇气说道，“这臭鼬鼠……能不能别下酒？”
毒老一愣：“不下酒？那你想干嘛？养着当宠物？天天闻它的臭屁？”
苏倾颜摇摇头，看着臭鼬鼠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认真地说：“我觉得它很特别，或许……能成为我的助力。丹术我能爆炉出丹砂，毒术说不定也能‘爆’出点别的什么呢？”
毒老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桀桀”笑了起来，笑声在腐木崖上回荡：“好！好一个爆炉出丹砂！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对老夫的胃口了！”
他松开手，臭鼬鼠“噗通”一声掉在地上，立刻窜到苏倾颜脚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裤腿，发出讨好的“吱吱”声。
“不过嘛，”毒老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想收服它可没那么容易。这畜生的‘蚀灵臭液’若是修炼到极致，连元婴期修士都能熏退。你要是管不住它，哪天在你睡觉的时候来上一泡，有你好受的！”
苏倾颜看着脚边蹭来蹭去的臭鼬鼠，又想起丹房里那些闪烁的爆炉丹砂。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尝试的勇气。
无论是练剑、炼丹还是毒术，这条道路上从来不乏意外，但意外之后，或许就是新的可能。
“我会管住它的。”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臭鼬鼠的脑袋。那毛茸茸的触感带着一丝温热，并没有想象中的油腻。
臭鼬鼠没有躲闪，反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小尾巴在她手边轻轻摇晃。
腐木崖的瘴气依旧弥漫，但苏倾颜的心中却仿佛照进了一缕阳光。她不仅学会了在实战中变通毒术，还遇到了这只奇特的臭鼬鼠。
或许，这只喜欢用“化学攻击”的小家伙，真的能成为她未来道路上的一个惊喜。
“先给它起个名字吧。”毒老的声音带着笑意，“总不能一直叫‘臭鼬鼠’吧？”
苏倾颜看着臭鼬鼠那蓬松的大尾巴，又想起它刚才放臭屁时的“威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如……就叫‘臭臭’吧？”
“吱吱！”臭鼬鼠似乎听懂了，不满地叫了两声，用脑袋使劲蹭了蹭她的手心。
“哈哈哈，好一个‘臭臭’！”毒老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走吧，丫头，带着你的‘臭臭’回丹房去。丹老那蠢货要是看到你收了这么个宝贝，保管气得吹胡子瞪眼！”
苏倾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污，低头看着脚边乖巧的臭臭。阳光穿过瘴气的缝隙，落在一人一兽身上，仿佛为这场滑稽的失败，镀上了一层名为“希望”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