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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正月,南皮的雪混着血,在城楼下积成暗红的冰。曹操的桴鼓还在城墙上回响,敲碎的是袁氏最后的抵抗;甄姬的泪水落在结冰的路面,映出的是乱世红颜的慈悲。曹植的诗稿沾着墨香,写不尽对善良的怜惜;曹操的哭声回荡在袁谭墓前,藏不住对民心的算计。青州的纳入,是袁氏的终章,却是曹操权谋与曹氏兄弟暗斗的新篇——乱世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泪,都在为“三分天下”的格局,刻下更深的印记。

一、城破余腥:桴鼓催阵定南皮 残垣断壁见疮痍

南皮城破的第三日,积雪还没盖过路面的血痕。曹操穿着玄色锦袍,牵着甄姬的手,走在城内的街道上——甄姬披着一件白色狐裘,是曹操昨日刚赏她的,可她指尖冰凉,目光扫过路边的残垣断壁,满是惊惧。

街道两侧,曹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死去的袁军士兵被抬走,尸体上的铠甲被剥下,兵器堆在一旁,像一座小山。偶尔能看到袁氏的女眷,被士兵们押着往府衙去,她们有的哭红了眼,有的面无表情,眼神里满是绝望——袁氏男丁大多被斩,她们的命运,要么被没入曹府为奴,要么被赏赐给将领。

“主公,前面就是袁谭的府邸,他的遗孀和幼子,都被押在里面。”亲兵上前禀报,声音压低了几分——他知道甄姬是袁氏旧媳,怕她触景生情。

曹操点头,牵着甄姬往袁府走去。刚到府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袁谭的妻子刘氏抱着三岁的幼子,跪在地上,身边围着几个袁氏的旁支女眷,个个浑身发抖。看到曹操进来,刘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抱着孩子的手更紧了,像是怕下一秒孩子就会被夺走。

甄姬的脚步顿住了,她看着刘氏怀里的孩子,想起了袁熙——若袁熙还在,他们或许也会有这样的孩子,如今却只剩她一人,连夫家的遗孤都要面临未知的命运。她的手指悄悄攥紧了狐裘的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二、红颜谏言:甄姬垂泪求宽宥 慈悲暗合洛神辉

“袁氏叛乱,其家眷本应连坐。”曹操看着刘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念在她们是女流之辈,可免死罪,没入曹府为奴。”

刘氏身子一颤,却不敢反驳,只能磕头道:“谢……谢丞相饶命。”

“丞相!”甄姬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她们虽是袁氏家眷,却从未参与叛乱。袁谭已死,幼子无辜,若将她们没入为奴,恐伤青州百姓之心——不如将她们送往乡下,赐少量田宅,让她们自食其力,也显丞相的宽仁。”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亲兵们都惊呆了——甄姬不过是曹操的“战利品”,竟敢当众劝谏,还为袁氏家眷求情;曹丕站在曹操身后,脸色微变,想开口阻止,却被曹操用眼神制止。

曹操转头看向甄姬,眼神复杂——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勇气,还懂得“收民心”的道理。他盯着甄姬的眼睛,那双眼眶泛红的杏眼里,没有谄媚,只有纯粹的不忍,像雪地里初开的梅,带着倔强的温柔。

“你可知,为叛臣家眷求情,是死罪?”曹操的声音冷了几分。

甄姬跪下身,泪水终于滑落:“臣妾知道。但臣妾曾是袁氏儿媳,见她们落难,实在于心不忍。丞相若要降罪,臣妾甘愿受罚,只求丞相饶过无辜幼子与妇孺。”

此时,曹植从门外走进来——他刚处理完粮道的收尾事宜,正好听到甄姬的求情。看着跪在地上的甄姬,雪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像裹了一层柔光,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怜惜:这个女子,身处乱世,却还守着一份慈悲,比那些只会争权夺利的男子,更显珍贵。

三、子建题诗:感怀仁善赋新篇 墨痕暗寄慕思情

曹操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我就依你。将袁谭家眷送往北海郡,赐田百亩、钱千贯,让她们好生度日,不得有人骚扰。”

刘氏连忙磕头谢恩,甄姬也松了口气,起身时却因跪得太久,脚步有些虚浮,曹植下意识地想上前扶她,却又想起她已被许给曹丕,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转身走到案前,拿起笔砚。

“父亲,”曹植提笔蘸墨,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甄姬夫人此举,堪比嫘祖教民养蚕、大禹治水救民,当以诗记之。”他挥笔写下:

《感甄赋》(节选)

“嫘祖感民万,扶桑育世千。

乱世多疮痍,红颜抱仁善。

垂泪谏宽宥,慈悲动尘寰。

不恋金与玉,唯念众生安。

雪映倾城色,梅香沁骨寒。

此德昭日月,千古应相传。”

诗写完,曹植将诗稿递给曹操,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甄姬——她正低头看着地面,耳尖微微泛红,显然是听到了诗中的赞誉。曹丕站在一旁,看着曹植的诗稿,又看了看甄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知道,曹植的才情本就胜他一筹,如今又对甄姬流露好感,日后定是他争夺继承权的大敌。

曹操接过诗稿,轻声念了一遍,点头道:“子建的诗,果然有建安风骨。甄姬此举,确实当得起‘仁善’二字。”他将诗稿递给甄姬,“你收着吧,这是对你的赞誉。”

甄姬接过诗稿,指尖触到纸上的墨痕,还带着温度。她轻声道谢,却不敢抬头看曹植——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被绑定在曹氏父子之间,任何多余的情感,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四、哭墓收心:孟德伏地忆旧语 权谋暗藏泣血声

处理完袁谭家眷的事,曹操让人备车,往袁谭的墓而去——袁谭的首级已从城门取下,草草埋在城南的乱葬岗,连块墓碑都没有。

抵达乱葬岗时,雪又下了起来,细小的雪粒落在曹操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看到袁谭那座矮小的土坟,他突然走上前,伏地大哭,声音悲切:“本初(袁绍字)啊本初!昔日我们共讨董卓,在酸枣结盟,你说‘定要匡扶汉室,让百姓安居乐业’,何期今日,我竟要亲手斩了你的贤侄!若你在天有灵,会不会怪我?”

随行的将领和谋士们都愣住了——谁都知道曹操与袁绍是死敌,官渡之战、邺城之战,杀了多少袁氏的人,如今却在袁谭墓前大哭,实在反常。只有程昱看穿了曹操的心思,悄悄对身边的张辽道:“主公这一哭,不是为袁谭,是为青州的百姓——袁氏在青州经营多年,百姓多念其恩,主公哭墓,是想让百姓知道他‘念旧情、重道义’,好收青州民心。”

曹操哭了许久,才在亲兵的搀扶下起身,擦了擦眼泪,下令道:“给袁谭立一块墓碑,刻‘袁氏故青州牧袁谭之墓’,再赐金百两、布千匹,让他的家人(已被赦免的遗孀)前来祭扫。”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主公,袁谭的谋士王修,求见您,说要为袁谭收尸,还说若您不答应,他就撞死在墓前。”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王修是个忠义之士,带他来见我。”

王修被带来时,穿着丧服,见到曹操,当即跪地:“丞相,袁谭虽叛,却也曾是您的盟友,求您准许我为他收敛尸骨,好好安葬。若丞相不允,我愿随袁谭而去!”

“好!我准你!”曹操扶起他,“你忠义可嘉,我任命你为司空掾,随我回许都,日后为我效力。”

王修愣住了,随即躬身谢恩——他本以为会被处死,没想到竟能得到重用。曹操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处死郭图全家是“威”,赦免王修并重用是“恩”,恩威并施,才能让青州的旧臣真心归附。

五、恩威并施:郭图族诛惩叛逆 焦张归降定青州

同日,南皮的刑场上,郭图及其全家被押了上来。郭图脸色苍白,却还在大喊:“曹操!你这篡汉逆贼!我就是死,也不会投降你!”

曹操站在高台上,冷冷道:“你蛊惑袁谭反叛,害了多少士兵和百姓,今日诛你全家,是你罪有应得!”他挥手下令,“斩!”

刀光闪过,郭图及其家人的首级落地,刑场上的百姓们虽有不忍,却也知道郭图是叛乱的主谋,无人敢替他求情——这就是曹操的“威”,让叛逆者知道,背叛他的下场,就是满门抄斩。

而青州的其他城池,袁氏的旧部焦触、张南,得知曹操赦免袁谭遗孀、重用王修、为袁谭立墓,又处死了主谋郭图,知道袁氏已无复兴的可能,纷纷率军投降。焦触亲自来到南皮,跪在曹操面前:“丞相恩威并施,我等愿率部归附,为丞相效力,绝无二心!”

曹操大喜,任命焦触为青州刺史,张南为中郎将,让他们继续镇守青州的城池。至此,青州彻底纳入曹操的版图,袁氏在中原的最后一块根据地,也成了曹操的囊中之物。

只有袁熙、袁尚,带着少量残兵,往北逃去,投奔辽西的乌桓——他们知道,中原已无他们的容身之地,只能寄希望于乌桓的骑兵,日后再卷土重来。

六、中原定局:袁氏北遁失根基 孟德谋南起雄心

几日后,曹操率大军离开南皮,返回许都。马车上,甄姬捧着曹植写的《感甄赋》诗稿,轻轻念着“雪映倾城色,梅香沁骨寒”,心中满是复杂——曹植的才情与怜惜,让她在乱世中感受到一丝温暖,可她已被许给曹丕,这份温暖,注定是镜花水月。

曹丕骑着马,跟在马车旁,时不时看向车内的甄姬,眼中满是期待——他盼着早日举行婚礼,将甄姬纳入自己的府中,既是得到美人,也是向曹植宣告胜利。

曹植则跟在大军后方,手里握着那支写过诗的笔,脑海中不断闪过甄姬跪请赦免袁氏家眷的画面,还有她接过诗稿时泛红的耳尖。他知道,自己对甄姬的情感,是不被允许的,却还是忍不住牵挂——这份牵挂,日后会化作《洛神赋》里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成为千古流传的遗憾。

曹操坐在主车中,看着手中的河北地图——青州已平,冀州、幽州、并州也尽在掌握,北方只剩下乌桓的袁熙、袁尚。他手指划过荆州、江东的方向,眼中闪过雄心:“北方已定,下一步,就是南征!刘备、孙权,你们等着,我很快就会统一天下!”

车窗外的雪还在下,覆盖了南皮的血痕,却盖不住曹操的野心,也盖不住曹氏兄弟间悄然滋生的裂痕,更盖不住甄姬命运里那抹淡淡的忧伤。

(旁白):南皮的桴鼓声停了,袁氏的旗帜彻底从中原消失;甄姬的泪水干了,却在曹植的诗稿里留下了永恒的慈悲;曹操的哭声止了,却用一场权谋,收了青州的民心。北方的统一,是曹操霸业的巅峰,却也是曹氏兄弟争斗的开端,更是甄姬“洛神”命运的起点。乱世的棋局,每一步都藏着算计与遗憾,而接下来的“赤壁之战”,将为这盘棋局,写下最波澜壮阔的一笔。

接下来,曹操会如何北伐乌桓,彻底消灭袁氏残余势力?曹丕与甄姬的婚礼会顺利举行吗?曹植对甄姬的情感,会引发怎样的兄弟冲突?刘备在新野,是否已请到诸葛亮,做好了应对曹操南征的准备?这些疑问,都将在“北征乌桓”“曹丕纳甄”“洛神初赋”“三顾茅庐终得贤”的故事里一一揭晓——而三国的风云,也将在这些故事里,走向“赤壁之战”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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