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铲插进土里那刻，地面震了三震。
洛璃借着反冲力往后滑了半步，顺手把端木云的后衣领一拽，人直接甩到慕容雪跟前。公孙宇反应也不慢，脚尖一点，整个人像块石头贴地滚出两尺远。
五道黑袍人还站在原地，符文悬在空中，蓝光一闪一灭，像是呼吸。
“别盯着他们眼睛看，”洛璃压低声音，“那不是眼珠，是灯泡。”
端木云揉着肩膀爬起来：“刚才那一下要不是你喊‘闪腰’，我现在已经变成煎饼果子了。”
“你还知道是闪腰？”洛璃瞥他一眼，“我说的是战术动作，不是让你当场练瑜伽。”
公孙宇蹲在地上，手指蹭了蹭被震裂的泥缝：“这地面有导灵性，他们的符文能量是连着地脉的。硬碰不行，得拆链子。”
慕容雪已经把护盾重新撑起，指尖微颤：“他们没追击，说明攻击范围有限，或者……在等指令。”
洛璃点点头，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刚烤好的芝麻糖饼，掰了一小角塞进嘴里。甜香一散开，她眯起眼：“刚才红薯能干扰他们，现在试试更浓的味儿。”
“你又来？”端木云瞪眼，“这时候吃点心？”
“这不是点心，是侦察工具。”她把糖饼往地上一搁，热气往上冒，“你们注意看他们脖子。”
果然，那圈金属环微微泛起蓝光，频率比之前快了一拍。
“看到了吧？”洛璃嘴角一扬，“一闻甜的就上头，跟系统超载似的。说明他们的控制信号有延迟窗口，只要干扰够强，就能卡住动作节奏。”
公孙宇眼睛亮了：“就像机关兽的灵核过热，需要冷却间隙？”
“差不多。”她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光纹，正是刚才记录下的灵力波动图谱，“每次他们抬手前，颈环会先闪一次蓝光，间隔零点三息左右。这就是破绽。”
端木云凑近看了看：“所以咱们不能一起上，得有人先动，打乱他们的同步？”
“聪明。”洛璃轻敲光纹，“他们五个人像一台机器的五个零件，一旦节奏错开，整体就会卡顿。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死机’。”
慕容雪低声问：“那谁去当那个‘病毒’？”
“我。”端木云直接举手，“我速度快，扛得住第一波反击。”
洛璃摇头：“你太显眼，一动他们全都会锁你。我们要的是‘假目标’，不是真冲锋。”
她转向公孙宇：“你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在他们脚边埋个东西吗？比如……一点点会冒烟的小玩意儿？”
公孙宇摸出一枚铜片，在掌心转了两圈：“我有个‘嘘嘘粉’机关，启动后会喷三秒白雾，功率极低，连老鼠都吓不跑。但要是正好喷在他们脚印重叠的地方——”
“完美。”洛璃接话，“雾一起，他们系统判定异常，必然调整站位。那一瞬间，就是节奏断裂点。”
慕容雪皱眉：“可他们五个，我们四个，就算打断一次，也还是被包围。”
“所以我们不分兵。”洛璃竖起三根手指，“三步走：削弱、牵制、集火。”
她指向端木云：“你负责牵制。等公孙宇放雾，你就从左路冲出去，别真打，绕着他们转圈，拳风扫到就行。目的只有一个——逼他们频繁调动符文方位。”
又转向公孙宇：“你第二步，雾散后立刻在右侧布第二个机关，这次加点‘嗡嗡粉’，让地面轻微震动，模拟多人踩踏。他们系统会误判右侧有援兵，注意力必然偏移。”
接着看向慕容雪：“你在后方准备双层护盾，一旦有人被锁定，立刻拉防。同时准备好‘定神针’，万一谁中了精神干扰，马上扎一针清醒过来。”
最后，她握紧手中的青铜锅铲：“我居中策应，盯着他们颈环的蓝光频率。只要发现有两个以上不同步，我就用空间里的‘麻辣爆弹’扔过去——那玩意儿气味比辣椒精还冲，保证让他们系统当场重启。”
端木云听得直咧嘴：“合着我们全是演员，你是导演兼特效师？”
“你悟了。”洛璃眨眨眼，“而且这戏不能演砸，一步错，全团灭。”
公孙宇忽然开口：“有个问题——他们要是突然一起动手呢？五道符文同时炸开，我们根本挡不住。”
洛璃沉默两秒，从空间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写着《破械心经》残篇中的关键句：“受控之体，行动必循令而发。无指令，则滞；指令乱，则崩。”
她指着其中一行：“他们不是自主战斗，而是接收命令。命令来源不在现场，所以会有延迟。只要我们制造足够混乱，他们的后台系统就会陷入判断瘫痪。”
慕容雪轻声问：“那如果……命令突然升级呢？比如从‘驱逐’变成‘歼灭’？”
空气静了一瞬。
洛璃看着地上那块渐渐凉掉的糖饼，缓缓道：“那就说明，我们已经引起他们背后那个人的注意了。”
她抬头，目光扫过三人：“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他们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打赢，是让他们怀疑——怀疑我们的存在意义，怀疑他们的判断程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该执行这条命令。”
端木云笑了：“说白了，咱们不打人，专气机器。”
“对。”洛璃点头，“机器最怕两种东西——病毒和逻辑悖论。我们现在，就要当那个让他们系统弹窗报警的‘错误代码’。”
公孙宇搓了搓手：“那我先把‘嘘嘘粉’调成低温启动模式，免得提前冒烟。”
慕容雪默默打开药囊，取出三根银针，轻轻插在身侧泥土里，随时可取。
端木云活动肩颈，拳头上灵焰一闪即逝：“等你一声令下，我就冲出去跳段舞给他们助兴。”
洛璃深吸一口气，将锅铲收回空间，双手摊开，掌心浮现出四道不同颜色的光点，分别对应每个人的灵力节奏。
“听好。”她低声说，“等下按顺序来，不准抢戏。公孙宇先动手，雾起之后两息，端木云再动。慕容雪随时准备护盾展开。我数到三，就开始。”
她闭眼一瞬，再睁时眼神清明：“记住，我们不是要打败他们，是要让他们搞不清——到底是我们闯了禁地，还是他们……守错了地方。”
四人背靠背站定，灵力缓缓流转。
前方，五名黑袍人依旧静立，符文悬浮，蓝光如心跳般闪烁。
洛璃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丝青芒，轻轻落在端木云肩上。
“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