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司里的糟心事，让端木念憋了满肚子情绪。
傍晚，端木念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拨通文暖晴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刚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心里那道绷了一整天的弦突然就断了，原本强压着的委屈像决了堤的水，一下子涌了上来。
明明想好好说句话的，可话到嘴边，连带声音都发颤，尾音里带着化不开的难过。
文暖晴没急着追问，先放柔了语气，像哄小朋友似的顺着她的话安抚，说着说着，两人就像闺蜜吐槽八卦那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某些同事让人无语且癫狂的操作。
那些没道理的指责、甩过来的烂摊子，越说越觉得荒唐，倒也让端木念的火气消了不少。
直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松快下来，文暖晴才轻轻说 “那你先歇会儿”，恋恋不舍地挂了线。
挂了电话没多久，眼看快到下班点，文暖晴打开外卖软件，给端木念订了她最爱的那款饮品 ，是她念叨了好几天的口味。
又想起上次端木念去蛋糕店没买到的那款椰蓉小点心，赶紧给店家打了电话，还特意多订了几款刚上的新品，想着让她多尝个新鲜。
下班往家走的路上，文暖晴远远就看见街角，有位阿姨推着小推车卖年糕，蒸笼里冒着白气，裹着黄豆粉的年糕看着就软糯。
她突然想起端木念说过，以前总能看见大爷大妈沿街叫卖年糕，甜香能飘一条街，可现在就很少见了。
于是赶紧走上前，买了满满一盒，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生怕凉了影响口感。
路过小区外那家常去的花店时，文暖晴又拐了进去，拿走她提前跟老板娘预约，让帮忙包好的一大束向日葵。
一通买买买，推开家门时，文暖晴却愣了愣：原本说要加班的端木念，正蜷在沙发上，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累得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进卧室，拿了条柔软的小毯子，轻轻盖在端木念身上，又去厨房忙活起来。
文暖晴做了水果拼盘，想着等会儿吃点心时能解腻；又简单煮了鲜虾面，放了她爱吃的溏心蛋，盛在精致的瓷碗里，才轻轻坐在沙发边，拍了拍端木念的胳膊：“念姐，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吃完东西，文暖晴收拾完厨房，拉着端木念去楼下公园的游乐场转了转。
明明是小朋友爱的弹簧摇摇乐、跷跷板，两人却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端木念坐在摇摇乐上，在那开心肆意畅怀大笑。
文暖晴心里的石头才算彻底落地，偷偷想着：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端木念突然停下脚步，小声说：“暖晴，我翻你爱看的那本书时，不小心看到里面掉出来的信了。”
文暖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怪不得呢！我记得之前写过，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原来塞在书夹层里忘了。”
“那本来就是写给你的，你看到才是应该的呀。我都好久没翻那本书了，还要谢谢你跟它有缘分呢，能被你看到，我开心还来不及。”
端木念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颊上随着笑意深陷的酒窝：“小孩，是不是晚上甜品吃多了？嘴巴怎么这么甜。”
文暖晴往她怀里蹭了蹭，笑着说：“甜不甜，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端木念红了耳根，羞恼道：“小孩子别乱拱火！我还想再读你写的信怎么办？”
文暖晴立刻应道：“好办！回去就给我的女王大人写！”
那晚文暖晴写给端木念的信里，字字藏着心意：“虽然你就陪在我身边，可有些话，我还是想写下来告诉你，总觉得这样更有仪式感。”
“以前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总觉得是文人墨客的浪漫夸张，可遇见你之后才知道，这句话连我思念的万分之一都道不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就融入我的骨血灵魂 ， 是胸腔扑通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给我满血复活的能量；是关乎生命的呼吸，每一次扩张，都带来新生的力量。”
“‘念念’二字，经由为你跳动的心脏，再从被你吻过的嘴唇里叫出来时，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很久以前我就想，住在我心里的姑娘，也要让她住进我的家里。”
“想你的时候，万物都能变成你的样子：丁达尔效应下的光束里，尽是你百转千回的模样；微风拂过耳畔时，像极了你趴在我耳边低声细语的呢喃；就连这纸上跳动的文字，都像你亮闪闪的双眸一般，眨着眨着就笑了。”
“我知道世界不总是美好，有阳光的地方总会有阴影。”
“但它也不是那么不好，至少它让我遇见你，让我有了想携手一生的人。”
“这些年一路走过来，我学会了很多取舍，可唯独学不会割舍对你的爱和想念。”
“你总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要是真说有什么目的，那我的目的就是：我想和你组建家庭，相伴共度余生。”
“想要在不久就要到来的新年佳节里，对你说声‘新年快乐’。”
“想以后每一个新年，都能和你一起过。”
“年前一起去准备年货，买你爱吃的开心果、花生、大杏仁等各种坚果，挑新鲜的水果和零食。”
“买大红的福字和春联，一起贴在门上，把家里布置得暖融融的，让你一进门就觉得幸福。”
“三十晚上一起看烟花，看春晚包饺子。”
“初一早上在温暖的被窝里自然醒，一起开启新一年的生活。”
“还想要对你说，念念，请你放心，以后我们每天的生活，都会是甜的。”
“我们规划的未来里，主角只有你和我。”
端木念读信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感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去上班时，眼睛还是肿肿的，同事问起，她只笑着说 “昨晚没睡好”。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自己的小家过年。
厨房里分工特别明确：端木念负责 “指挥”， 查菜谱、尝味道，时不时给文暖晴递个调料；文暖晴则负责 “执行”，照着菜谱，煎炒烹炸样样不含糊。
晚上文妈妈打来视频电话，文暖晴先拿着手机给妈妈看满桌子的年夜饭，又把镜头转向端木念，笑着说：“妈，最辛苦的人在这儿呢！”
其实文暖晴早就跟她说过，妈妈今天会来电话。
可当镜头真的转向自己，对上屏幕里文妈妈温和的目光，再加上身边文暖晴带着笑意的注视，端木念耳尖还是不受控地漫上了粉色。
她连忙定了定神，指尖悄悄攥了攥衣角，又很快松开，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
随即眉眼弯起，对着镜头那头的文妈妈露出软乎乎的笑：“阿姨新年安康。” 声音里虽带着没藏好的害羞，却把拜年的心意说得格外真诚。
说完，她还轻轻朝着镜头弯了弯腰，动作不算太大，却透着恰到好处的得体。
文暖晴见状，笑着伸手调整了手机角度，同时把两个人都框进屏幕里。
她轻轻碰了碰端木念的胳膊，眼底满是笑意，“妈，你瞧念念想得多周到，还特意给您备了新年礼呢！”
镜头那头的文妈妈立刻凑近了些，声音里满是笑意，却又比平时的回应多了几分急切：“看着呢，念念这孩子还是这么懂礼，你们在外头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惦记我。”
说这话时，她还轻轻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像是要隔着屏幕再仔细看看端木念。
语气里带着熟稔的疼惜，不是客套的夸赞，倒像是在跟身边人炫耀自家懂事的孩子：“上次暖晴说你忙，我还惦记着你会不会累着，这会儿看着精神好，我就放心了。”
明明提前有了准备，可被文暖晴这么一打趣，再加上镜头里文妈妈关切的目光，端木念还是忍不住微微垂了垂眼，连带着脸颊也悄悄染了浅红 。
直到听见文妈妈在镜头那头叮嘱道： “你们要好好的，开心平安就好”，她才又抬起头，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和文暖晴一起对着镜头摆手，画面里满是热热闹闹的年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