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程墨拉着行李箱找到了刘宇家，按响门铃。
这是一处安保不错的高档小区，刘宇家占了其中一层，程墨来过不少次。
刘宇打开门，他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头发有些乱，脸上带着没睡好的疲惫和显而易见的焦躁。
“你可算来了！”
刘宇一把将他拉进门，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似乎想看出点什么端倪。
他把程墨带到书房，关上了门。
反手锁上门，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担忧、好奇和没完全消下去的火气。
“现在能说了吧？到底什么情况？”
刘宇压着声音，眼睛上下扫过程墨，似乎想看出他这几天到底去干了什么。“你丫别真去干什么掉脑袋的买卖了！”
程墨没多解释，只是将手里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旧的行李箱平放在书房厚实的地毯上。
“东西在这里面。”
他说着，蹲下身，打开行李箱的密码锁，
咔哒一声，他解开锁扣，掀开了箱盖。
刹那间，即便是在书房柔和的灯光下，那码放得整整齐齐、黄澄澄、沉甸甸的金色，也几乎晃花了人眼。
刘宇嘴里那句“什么玩意儿”的疑问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猛地瞪圆，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
好几秒后，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我……我艹！”
他猛地扑到箱子前，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抓起一块比巴掌略小、厚实沉重的大判金，入手那沉甸甸的分量就让他心里又是一跳。
他翻来覆去地看，手指摩挲着上面精美的铸造纹路，甚至下意识地低头想用牙去咬一下试试成色——
程墨无语地伸手拦住了他：“别咬，真的，纯度很高。咬不出什么的，还脏。”
刘宇这才回过神，放下金子，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一箱黄金，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抬头看向程墨，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程墨！你…你他妈…你去盗墓了？！挖了哪个王爷的坟？这成色…这重量…这一箱得有多少？！”
震惊过后，他看着程墨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忽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
这不是几百几千，甚至不是几万几十万，这是整整一箱黄金！
价值难以估量！
程墨就这么毫不设防地、直接拖到了他家里，摆在了他面前。
这和他认知里那个冷静、精明、甚至有些疏离算计的程墨，完全不符。
“你…”刘宇的声音有些发涩，“你就这么拿过来了？不怕我…”
“你是我兄弟。”
程墨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信任刘宇，这份信任源于多年了解，也源于刘宇总是关键时刻不求回报地向他伸出援手。
更何况，他如今身负的力量，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应对大多数可能的变故，虽然他知道刘宇绝不会那样做。
刘宇喉咙滚动了一下，用力抹了把脸，像是要把那股突如其来的感性压下去。
他再看向那箱黄金时，眼神已经变了，变得认真而专注，进入了那种程墨熟悉的、处理正事的状态。
“来源…”
程墨看着他，再次严肃重申，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绝对干净，不违法。但具体细节，宇子，我真的不能说。你就当是我用某种…‘信息差’和独家‘技术’，从某个…封闭的渠道换来的。”
他说的部分是实话。
时代的信息差，现代药品和知识的技术，与鬼杀队的交易。
刘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任何一丝心虚或闪烁。
但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坦然。
良久，刘宇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行，你不说，我不问。我信你。”
他不再纠结来源，转而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黄金本身。
他粗略地清点了一下箱子里大判金的数量，又掂量了几下，心里飞速计算着当下的金价和这种古董金饼可能存在的溢价。
“妈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
“初步估摸，按现在的金价和这成色重量，这一箱…价值绝对超过两千万！只多不少！”
两千万！
这个数字让书房里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一下。
程墨早有预估，但听到确切数字，心脏还是忍不住加速跳动了一瞬。
妹妹的医疗费，家里的债务，父母肩头的重担……真的能看到解决的曙光了。
“不能一次性出手，太扎眼，会惹麻烦。”
刘宇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规划。
“得分批，找绝对可靠的渠道。”
程墨点头：“你安排，一部分分给你，以及后续的渠道费用。”
“那个后面再说。”
刘宇摆了摆手，显然不在意。
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同时对程墨说：“我爸有个老战友，姓王，退伍后一直在做贵金属和珠宝生意，门路广，人也绝对靠谱，嘴严。我这就联系他。”
电话拨通，刘宇打开了免提，让程墨也能听到。
“王叔，我，小宇。”刘宇的语气变得熟稔而客气。
“哎，小宇啊，怎么想起给你王叔打电话了？”对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带着笑意的声音。
“有点事想麻烦您。我有个铁哥们，家里……嗯，算是祖上留下来的老物件，一批大黄鱼，成色特别好，现在急用钱，想分批出手，您那边有路子吗？”
“大黄鱼？多少？成色怎么样？”对面的声音认真了些。
“量不小，成色没得说，顶好的货。具体多少…第一次先出一部分试试水，大概……”刘宇报了一个谨慎的数字。
“嗯…这个量…行。东西来源没问题吧？”王叔谨慎地问了一句。
“王叔您放心，绝对干净，我拿我人品担保！”刘宇语气笃定。
“哈哈，你小子的人品我还是信的。那行，你先把东西带过来我看看，只要东西对，价格好说，包税包安全，我找靠谱的客户吃下，保证没后患。”
“太好了，谢谢王叔！那我们约个时间？”
“明天下午吧，来我店里细谈。”
挂了电话，刘宇看向程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搞定了，王叔靠谱，他经手，安全。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程墨点了点头，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