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凑近看了一眼，呼吸猛地一窒，手指颤抖着指着屏幕，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程建国也猛地站起身，凑过来看，眼睛瞬间瞪大，脸上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又猛地涌上来，变得通红。
他抬头看看程墨，又看看刘宇，声音发颤：“这…这是…这么多钱？小墨…你…你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爸，妈，你们放心。”
程墨收回手机，语气沉稳有力。
“来源绝对正当，是刘家正规生意利润的分成答谢，所有税务问题刘宇那边都会处理好，干干净净。”
刘宇赶紧保证：“伯父伯母，千真万确！这钱来路清清楚楚，我可以拿我全家担保！
“程墨这功劳，值这个价！你们就安心用！”
李霞捂着胸口，好像喘不过气，程星瞳赶紧轻轻给她拍背。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眼泪却掉了下来：“可是…这也太多了…小墨，这…”
“妈，不多。”
程墨蹲下身，握住母亲粗糙的手。
“星瞳的病需要钱，这个家也需要钱，这只是开始。”
他抬起头，看着父母，说出了今天的重点：“所以，我打算用这笔钱，先给家里买套新房子。”
“要环境好点的，安静，离医院近，方便星瞳以后复查调养。剩下的钱，足够星瞳后续所有的治疗，还有家里的开销，爸，妈，你们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这话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得程父程母半晌回不过神。
买房子？还是环境好离医院近的？那得多少钱？
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攒下的钱在女儿的病情面前如同杯水车薪，从未敢想过还能换房子。
“这…这怎么行…这钱是你…”
程建国喃喃道，似乎无法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爸，我们是一家人。”程墨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的就是家里的，星瞳的病最重要，你们身体也好最重要。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刘宇在一旁帮腔：“伯父伯母，你们就听程墨的吧！他现在有能力了，这是好事啊！”
“星瞳妹妹需要好的环境休养，你们二老也该享享福了！挑房子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找个又舒服又方便的好地方！”
程星瞳靠在床上，看着哥哥，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有惊喜，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对哥哥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轻轻拉住母亲的手：“妈，听哥哥的吧，哥哥不会骗我们的。”
李霞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又看看儿子坚定沉稳的眼神，再看看旁边一脸诚恳的刘宇。
最终，巨大的惊喜和长期压抑后的释然冲垮了最后的犹豫，她用力反握住程墨的手，眼泪流得更凶。
不再是悲伤，而是看到了无尽黑暗中终于透出的曙光。
“好…好…听小墨的…听小墨的…”她哽咽着，重复着这句话。
程建国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眼圈发红，却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积压了太久的浊气。
“好小子…”
他看着程墨，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骄傲。
“有出息了…爸…爸替你高兴…”
……
……
在医院陪着父母和妹妹待到晚上九点多，看着母亲脸上终于轻松的神色，父亲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程墨心里的弦也放松不少。
从医院出来刘宇打了个哈欠，捶了捶后腰：“不行了，这两天累瘫了。”
“墨仔，咱哥俩出去整点吃的，庆祝一下？今天这进展，值得喝一杯！”
程墨摇摇头，拿起车钥匙：“不了，我还得去趟实验室，何老师那边的项目数据，还得推下去，拖太久了不好。”
刘宇瞪大了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我靠，大哥！你忙了一天黄金、房子、医院，还有精力去搞学术？”
“你是铁打的吗？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
他是真服了，程墨这精力旺盛得离谱。
“处理完才能安心。”程墨没多解释，拉开车门，“你怎么回？”
“我打个车就行，方便得很。”刘宇摆摆手，又凑近车窗，压低声音，“那你小心点，那个…地下室的事儿，也别太拼。”
他眼神里带着点后怕和提醒。
“知道。”程墨点点头，“谢了，宇子。”
看着刘宇拦了辆出租车离开，程墨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发动车子，驶向海城大学。
实验室里静悄悄的，这个点只剩下几个卷王还在熬夜奋战。
程墨在自己的工位坐下，打开电脑，调出积压的数据文件。
屏幕上的数字和图表以前需要他聚精会神分析很久，但现在，感觉完全不同了。
万界体质由于查克拉带来的再次强化，大脑的处理能力、思维速度、专注力都提升到了一个非人的层次。
复杂的实验数据在他眼中仿佛自动分解、组合，内在的联系和规律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几乎带起了残影，一行行代码、一段段分析结论流畅地生成。
那种高效和精准，连他自己都感到一丝惊讶。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由浓黑转为灰白，又渐渐亮起。
程墨甚至没感觉到多少疲惫，只是中途喝了几口水。
等到下午一点多，最后一份分析报告生成，他不仅完成了何景文要求的全部内容，甚至还额外做了几个深入的延伸分析，提出了一些新的、颇具启发性的见解。
他将报告打包发给何景文，刚发过去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正是何景文。
“程墨…你新发来的报告…”何景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里面的数据建模方法和那几个关于靶点的新推断……你是怎么想到的？”
“最近看了一些跨领域的文献，有点启发，就尝试着整合了一下。”程墨语气平静，回答得滴水不漏，“数据反复验算过，逻辑应该是通的。”
何景文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好了太多，语气甚至充满了赞赏：“何止是通……方向很有价值，效率也高！继续保持这个状态，项目进度我就放心了！”
“谢谢老师，我会的。”
挂了电话，程墨轻轻呼出一口气。
学业这条线，暂时也稳住了。
现实世界的麻烦，正在被他一个个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