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的贝类灯罩中洒下，为房间提供了足够的光亮，却又不会显得刺眼。
程墨独自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那颗刚刚取回的动物系·马马果实。
他的指尖缓缓拂过果皮上那异常醒目的黑白相间螺旋条纹，触感粗糙而奇特。
马马果实……
按照他记忆里的信息，在原本的剧情里，它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空岛。
或者说……‘马’作为一个庞大的生物类别，其对应的恶魔果实本身就如同树种，存在着多个不同的分支变种。
这个形态，尤其是这鲜明的黑白条纹，应该更接近斑马。
他心念一动，眼眸深处泛起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泽，【真实之眼】悄然开启。
程墨视线穿透了果实那奇异的外皮，深入其内部结构与能量核心。
在那些代表动物系特质的生命能量脉络中，他果然看到了一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不同于普通能量的印记。
那印记如同某种野兽的残魂，散发着原始的野性、奔腾的生命力，以及一种……遵循本能的躁动。
果然，动物系恶魔果实蕴含着独特的‘兽魂’印记。
程墨印证了之前的猜测，这不仅赋予能力，更会潜移默化地渗透、影响食用者的精神与心性，使其行为模式不自觉地向该动物的天性靠拢。
这种影响是深层次的，对于追求绝对掌控自身力量的程墨而言，需要格外警惕。
他放下马马果实，又拿起旁边那颗形状更加怪异、如同由多个不规则几何体生硬拼凑而成的超人系果实。
即使用【真实之眼】反复探查、调整感知频率，也只能看到其内部能量结构混乱、复杂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
各种性质迥异的能量流相互碰撞又诡异地共存，根本无法理清头绪。
他尝试梳理，却感觉像是徒手去解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球，根本找不到线头，更无法判断其最终的能力方向。
这种未知与不确定性，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外出采购补给和打听消息的艾恩回来了。
她脱下用于伪装的兜帽外套，露出下面依旧干练的装束。
她一眼就看到程墨正对着那颗造型奇特的超人系果实皱眉，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思索。
艾恩放下东西，走到桌边，体贴地提议：
“程墨先生，如果这颗果实实在看不出端倪，不妨请泽法老师帮忙。”
“以他在海军本部的威望和权限，想办法弄到海军内部珍藏的恶魔果实图鉴副本，并非难事。那上面应该记载了大部分已确认果实的外观和能力。”
程墨闻言抬起头，看向艾恩，随即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最直接、也最高效的解决方法，能省去他大量盲目摸索的时间。
这时，艾恩又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取出一本制作精良的拍卖册，并附上了几张她利用海军情报网权限紧急整理出来的补充信息页，递了过去。
“另外，这是明天另一场人口拍卖会的资料，规模不小，背后似乎有唐吉诃德家族的影子。”
“我根据我们现有的需求和海军内部的一些非公开情报，做了一些筛选标记，或许……里面有对您有价值的目标。”
程墨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资料，快速而细致地浏览起来。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充斥着绝望与屈辱的描述，最终停留在一个名为 “卡缪” 的奴隶信息栏上。
【商品编号：b-17，女，28岁，体格健康。性情懒惰，反应迟钝，时常长时间发呆，无法完成精细或需要专注力的工作，疑似智力存在缺陷。曾被退货，现二次转卖。】
而在旁边，艾恩用醒目的红色字体做了详细的备注。
【卡缪，原世界政府科学部队预备成员，曾在材料科学与特殊合金领域展现出惊人天赋，被视为青年天才。】
【因无法接受其参与研发的“堡垒计划”，被用于对平民聚集区进行实战测试，试图盗取核心数据公之于众，揭露真相，失败被捕。】
【原定秘密处决。但因曾为世界政府立下功劳，且其导师在世界政府内部极力为其奔走求情，最终被改为秘密处理，剥夺一切身份与权利，沦为奴隶。】
【第一任主人为加盟国贵族夫人，起初因其背景特殊而待其尚可，但因卡缪长期表现出精神萎靡、消极怠工，认定其无用且愚钝，遂退回拍卖行。】
程墨看到这里，眉梢轻轻挑动了一下，低声自语：“这是摆烂了啊。”
“摆烂？”
站在一旁的艾恩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她觉得这个词汇陌生又奇特，但仔细一想，却又无比贴切地概括了资料中卡缪那种用彻底的消极和非暴力不合作来进行抵抗的状态。
程墨先生总能冒出一些这样新颖又犀利的词汇。
她收敛心神，指向卡缪的材料，对程墨正色道：
“程墨先生，我们船上，包括整个海贼游击队，目前都极度缺乏专业的科研人员。”
“此人的品性，从她之前的举动来看，是正直且有底线的。如果能将她买下妥善引导，或许能成为您在研究工作上得力的助手。”
程墨再次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卡缪那份充满反差的信息上。
艾恩的考虑确实周全。
一个拥有专业知识和刚正品性，并且因为对世界政府彻底失望而选择“摆烂”的科研人员……确实很有价值。
他看着卡缪的资料，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