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话音落下的瞬间，老王已经抄起生锈的铁棍冲了上去。
“杀人？老子最讨厌这种规则！”
铁棍呼啸着砸向壮汉的脑袋。
壮汉冷笑，侧身一闪，手中大刀反手就是一劈。
锵！
火星四溅。
老王被震退三步，虎口裂开，鲜血滴在沙地上。
“力气不小。”壮汉舔了舔嘴唇。“但在废土世界，光有蛮力没用。”
他脚下一蹬，整个人弹射而出。
苏轩拔出生锈的长剑挡在老王身前。
剑刃和大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等等。”苏轩突然开口。“你说这里的规则是杀人或被杀，那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废话？”
壮汉动作一顿。
“你很聪明。”他收回大刀，退后两步。“没错，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他指了指远处的沙丘。
“半个小时后，变异兽群会路过这片区域。到时候别说杀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林晓雨抱紧古琴。
“你是说……有怪物？”
“何止是怪物。”壮汉啐了一口。“废土世界的变异兽，每一只都有撕碎钢铁的力量。普通人遇到，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陈墨打开折扇，发现扇骨都生锈了。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因为我在等人。”壮汉转身朝沙丘走去。“跟我来，前面有个避难所。想活命就快点。”
苏轩和林晓雨对视一眼。
“相信他吗？”林晓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暂时没别的选择。”苏轩激活真实之眼。
壮汉头顶浮现的标识是“关键配角·废土幸存者·张猛”。
关键配角，说明他和试炼的主线有关。
一行人跟着张猛翻过沙丘。
前方出现一个半掩埋的金属仓库。
仓库门锈迹斑斑，但看得出来曾经很坚固。
张猛推开沉重的铁门。
“进来吧。”
仓库内部比想象中要大。
墙边堆放着各种破损的物资，还有几个简易的床铺。
角落里蹲着三个人。
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女孩，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张哥，这些是？”年轻女孩警惕地看着苏轩等人。
“新来的试炼者。”张猛随手关上门。“李云飞，把食物拿出来。”
李云飞愣了一下，连忙从布包里掏出几块干硬的面包。
“就这些了，张哥。咱们的储备不多。”
张猛接过面包，扔给苏轩。
“凑合吃吧，能填肚子就行。”
老王接住面包，咬了一口，差点崩掉牙。
“这玩意儿能吃？”
“废土世界没有新鲜食物。”那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开口。“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
他抬起头，苏轩看到他头顶的标识是“关键配角·废土医生·赵越”。
年轻女孩的标识是“配角·废土拾荒者·小雅”。
少年的标识是“配角·废土孤儿·阿星”。
苏轩把面包分给林晓雨几人。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赵越叹了口气。
“我来了三个月，小雅两个月，阿星一个月。张猛最久，半年了。”
“半年？”陈墨皱眉。“这个试炼到底要怎么通过？”
张猛坐在床铺上，擦拭着大刀。
“很简单，活过七天，就能进入下一关。”
“七天？”林雪问。“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张猛停下动作。
“因为每七天，会有一次大清洗。变异兽群会横扫整片废土，所有幸存者都要躲起来。”
他抬起头。
“我已经经历过三次清洗了，每次都有人死。”
小雅抱紧膝盖。
“上次清洗，我们原本有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五个。”
阿星低着头，不说话。
老王啃着硬邦邦的面包。
“那咱们躲在这里，兽群找不到吧？”
“找不到？”张猛冷笑。“变异兽的嗅觉比狗还灵敏一百倍。只要有活人的气息，它们就能找过来。”
他站起身，走到仓库中央。
“所以我们需要做准备。”
张猛蹲下，掀开地板上的一块金属板。
下面露出一个地窖，里面堆满了各种武器和陷阱。
“这些是我花了半年时间收集的。有了它们，或许能多撑一会儿。”
苏轩走到地窖边缘。
里面确实有不少东西。
生锈的枪械，破损的刀剑，还有几个简易的炸弹。
“你一直在准备对抗兽群？”
“对。”张猛抬起头。“我不想再躲了。这次清洗，我要主动出击。”
赵越脸色一变。
“张猛，你疯了？主动出击就是送死！”
“躲着也是等死。”张猛的声音很平静。“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拼一把。”
他看向苏轩。
“你们既然是新来的，应该还有力气。愿不愿意帮我？”
苏轩沉默片刻。
“帮你什么？”
“杀光兽群。”张猛的语气里透着疯狂。“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只要我们够强，就能活下去。”
老王把面包塞进嘴里。
“老大，干不干？”
林晓雨没说话，但她的手已经按在古琴上。
陈墨和林雪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苏轩看着张猛。
“兽群有多少？”
“上次清洗，我数过。大概两百只。”
“两百只？”老王倒吸一口凉气。
“而且都是变异兽。”赵越补充道。“普通的刀枪对它们没用。”
“那用什么？”
张猛从地窖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长枪。
枪身上刻着奇怪的符文。
“这是我从一只变异兽首领身上扒下来的骨头做成的武器。能伤到变异兽。”
他又拿出几把类似的武器。
“数量不多，只够我们几个用。”
苏轩接过一把骨刀。
刀身很轻，但握在手里却有种冰冷的感觉。
“这些武器……有问题。”
林晓雨也感觉到了。
“它们好像在吸收我的力量。”
张猛点头。
“变异兽的骨头自带腐蚀性。用得越久，消耗越大。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他走到仓库门口，推开一条缝隙。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血红色的月亮挂在空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远处传来低沉的嚎叫声。
“它们来了。”张猛转过身。“准备好，半个小时后开战。”
小雅站起身。
“张哥，我也要去。”
“你留下。”张猛摇头。“你的任务是保护阿星。”
阿星抬起头。
“我不需要保护，我也能战斗。”
“你才十四岁。”赵越按住他的肩膀。“这种事情不是你该参与的。”
“可是……”
“没有可是。”张猛打断他。“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守住仓库。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们立刻逃跑。”
小雅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苏轩走到张猛身边。
“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很简单。”张猛指向仓库外的沙地。“我在那里埋了十二个炸弹。等兽群靠近，引爆炸弹，能炸死一部分。”
“然后呢？”
“然后就是硬拼。”张猛咧嘴一笑。“废土世界没有什么战术，只有拳头和利刃。”
老王活动了一下手腕。
“这个我喜欢。”
陈墨却皱起眉头。
“两百只变异兽，就算炸死一半，还剩一百只。我们只有七个人。”
“六个。”赵越举起手。“我不会战斗，只能负责治疗。”
“那就六个。”陈墨继续说。“平均每人对付十六只。能赢吗？”
张猛沉默了。
苏轩突然开口。
“如果我说，我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呢？”
所有人都看向他。
“改变规则？”张猛愣住。“你什么意思？”
苏轩抬起手。
创世之心在胸口发热。
温暖的光芒从掌心溢出。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力量至上。但规则可以被改写。”
他看向林晓雨。
“晓雨，弹琴。”
林晓雨会意，坐下来，双手按在琴弦上。
悠扬的琴音在仓库里回荡。
音波扩散开来，渗透进废土世界的每一寸空间。
张猛感觉到了。
他体内沉寂已久的力量开始苏醒。
“这是……”
“我在改写规则。”苏轩说。“让你们曾经的力量回归。”
赵越瞪大眼睛。
他感觉到手指重新变得灵活，那些在废土世界消失的医疗技能，正在慢慢恢复。
小雅和阿星也感受到了变化。
“我……我的能力回来了！”小雅惊喜地说。
阿星握紧拳头。
“我也是！”
张猛看着自己的双手。
大刀在掌心发出嗡鸣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由意志者。”苏轩回答。“专门打破规则的人。”
就在这时，外面的嚎叫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
地面开始震动。
“兽群到了！”赵越冲到窗边。
透过破损的玻璃，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朝仓库涌来。
那些变异兽体型巨大，四肢粗壮，嘴里长满了锋利的牙齿。
最前面的那只，体型是普通变异兽的两倍。
它头顶浮现的标识是“变异兽首领”。
“首领级别的怪物……”张猛咬牙。“上次清洗没有这玩意儿。”
苏轩激活真实之眼。
变异兽首领的数据出现在视野中。
【等级:40】
【能力:狂暴、撕裂、召唤兽群】
【弱点:头部核心】
“它有核心。”苏轩说。“只要摧毁核心,首领就会死。”
“问题是怎么靠近它。”陈墨打开折扇。“周围至少有五十只变异兽护着。”
林雪握紧短刀。
“那就杀出一条路。”
老王抡起骨棍。
“老大,下命令吧。”
苏轩深吸一口气。
“张猛,你负责引爆炸弹。老王、林雪,跟我冲锋。陈墨,你在后方支援。晓雨,用音波掩护我们。”
“明白！”
张猛冲到门口,手里握着引爆器。
“准备好,三、二、一……”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十二个炸弹同时引爆,火光冲天。
变异兽群瞬间被炸得四散。
但很快,它们又重新聚集起来。
变异兽首领仰天长啸。
更多的黑影从远处涌来。
“数量增加了！”赵越惊叫。
苏轩握紧骨刀。
“那就杀到它们怕为止。”
他第一个冲出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