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科院应用部的焦糊味飘到宫墙根时，周玄决定亲自去一趟——不是为了问责，是想给这群钻了牛角尖的研究员松松脑子。他换上一身青色便服，只带了王德福，没惊动任何人，悄悄走进了那间烟雾缭绕的实验室。
刚进门，就看见铁心上人蹲在地上，对着一堆烧变形的聚灵阵基板叹气，身后的研究员们也耷拉着脑袋，有的揉着熬红的眼睛，有的拿着破碎的零件发呆，连周玄走到跟前都没察觉。直到王德福轻咳一声，众人才慌忙起身行礼，铁心上人更是涨红了脸，呐呐地说：“陛下，臣……臣又让您失望了。”
周玄却摆了摆手，笑着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块边缘烤得发黑的聚灵阵基板，掂了掂重量：“铁心啊，朕看你们最近天天跟这些铁疙瘩较劲，是不是太执着于‘人造’这两个字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优化聚灵阵的结构、怎么缩小阵眼、怎么加固外壳，从没往“人造”之外的方向想过。铁心上人皱着眉问：“陛下的意思是……”
“朕前几天看北疆送来的兽类研究报告，”周玄放下基板，慢悠悠地说，“里面提了一嘴，有些温顺的妖兽，比如雪妖族养的‘灵鹿’，体内有天然的‘内丹’，能稳定储存妖力，还能慢慢释放，既不会过载也不会枯竭。你们说，这东西要是稍加改造，能不能当‘生物电池’用？”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符文熔炉的余温还在滋滋作响。一个年轻研究员突然眼睛一亮：“对啊！灵鹿内丹天生能储力，咱们要是在上面刻上标准符文，说不定就能直接当灵能核心用，还不用费劲搞聚灵阵！”
周玄又看向铁心上人，继续启发：“还有，之前收编的魔教修士里，有几个擅长炼制‘血核’的——虽然那东西靠吸食生灵精血驱动，邪性得很，但不可否认，它的能量密度极高，还特别小巧。你们就没琢磨过，把那血炼核心的稳定机制拆出来，去掉害人的血祭环节，换成灵石或者灵气驱动？”
铁心上人猛地睁大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血核的结构是螺旋状的，能把能量牢牢锁在里面……要是换成灵气驱动，再用标准符文优化……”他越想越激动，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
“还有自然界的东西，”周玄的目光扫过实验室角落堆着的矿石样本，“朕记得西域有座‘稳心矿’，产出的灵石天生结构稳定，不像普通灵石那样容易崩碎。你们有没有试过，用这种灵石做核心载体，再搭配简化版的聚灵阵？”
这一番话，像一场及时雨，浇透了众人紧绷的思路。原本堵死的路，突然开出了好几条岔路——生物内丹、改造血核、天然灵石，每一条都透着可行性。铁心上人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带着颤：“陛下！臣这是钻牛角尖了！光想着怎么人造聚灵阵，却忘了天地间早就有无数现成的能量形态可以借鉴！多谢陛下指点，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玄看着研究员们眼中重新亮起的光，心里暗暗点头——这就是“拿来主义”的精髓！搞科技研发，最忌闭门造车、画地为牢，管它是妖族的内丹、魔教的邪器，还是自然界的矿石，只要里面有可用的技术，就值得研究、改造、为己所用。
他站起身，拍了拍铁心上人的肩膀：“技术本就没有界限，也不分什么正邪出身。管它黑猫白猫，能稳定供能、能帮大周发展，就是好技术。你们放开手脚去试，哪怕是把妖族内丹和魔教核心拆了研究，朕也给你们撑腰。咱们搞的是实用科技，不是坐而论道的道德辩论，别被那些条条框框绑住了脑子。”
说完，周玄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别再炸伤自己”，便带着王德福悄悄离开了。刚走出实验室，就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讨论声——有人说要立刻去北疆调灵鹿内丹，有人说要找魔教修士请教血核结构，还有人跑去翻西域的矿石资料，原本死气沉沉的实验室，瞬间活了过来。
王德福跟在后面，忍不住说：“陛下这几句话，可比给他们加多少预算都管用。”
周玄笑了笑：“他们不是缺能力，是缺思路。有时候换个角度，从别人忽略的地方找灵感，比闷头死磕管用多了。这灵能动力的坎，说不定就靠这些‘旁门左道’的启发，真能迈过去。”
阳光洒在灵科院的屋顶上，实验室里的符文熔炉重新燃起了火焰。周玄知道，这一次，那些困扰众人的灵能动力难题，或许真的要迎来转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