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拍案怒喝：\"袁公路！你此话何意？先前克扣军粮之事还未清算，如今蔡公称赞子若两句你便出言不逊！\"
袁术冷笑反驳：\"孙文台！当初若非我资助粮饷，你何来兵力北上？如今立了战功倒摆起威风来了！\"
\"放肆！\"孙坚利剑出鞘直指袁术。厅外侍卫闻声涌入，袁术虽嘴上强硬却不由得后退：\"有种你就动手！\"
眼见孙坚真要上前，在座众人急忙劝阻。袁绍也起身调解这场剑拔弩张的冲突。
“哈哈，眼下正是 ** 言欢之际，两位想必是酒意上头了！”
“公路兄醉了，来人，快扶将军回帐歇息！”
袁绍举杯走向孙坚劝道：
“文台兄且消消气，莫要与醉汉一般见识。”
几名亲兵赶忙上前搀扶袁术，低声道：
“将军请随我等离开。”
袁术甩开衣袖，临走时怨毒地剜了孙坚一眼，借着酒劲踉跄退场。
见 ** 者离席，孙坚还剑入鞘，默然接过袁绍递来的酒盏。
袁绍强撑笑脸打圆场：
“少年时纵酒狂歌，不也常闹这般笑话？诸君莫要扫兴，继续痛饮！”
“如此明月良宵，岂可辜负？”
话音未落，忽觉席间少人，转头四顾：
“孟德怎么也不见了？”
正诧异间，却见曹操霍然离席，语带悲怆：
“既然诸公已无讨贼之心，曹某告辞！”
“孟德要去何方？”袁绍慌忙起身。
曹操驻足冷笑：
“自是追击董贼！”
“此刻贼军西逃，正是用兵良机。白日盟誓言犹在耳，诸位却在此笙歌宴饮，岂非可笑？”
满座鸦雀无声。
袁绍面色阴鸷：“我军稍事休整有何不可？孟德何必咄咄逼人！”
“休整？”曹操怒发冲冠，“董卓焚毁宗庙，劫持圣驾，天下板荡！此刻逡巡不前，他日天子蒙尘，谁担其咎？”
凌厉目光扫过众人：
“可有人愿随曹某出兵？”
席间落针可闻。
孙坚刚要起身，被秦鸣暗中拽住衣角。
曹操仰天惨笑：“文台血战方归，情有可原。诸公高坐宴饮，当真问心无愧？”
说罢摔碎酒爵：
“匹夫误国！”
待那袭黑袍消失在夜色中，满堂宾客面如土色。
秦鸣轻扯孙坚战袍，后者会意抱拳：
“恕坚先行告退。”
铁甲铿锵声里，筵席彻底冷了场。
随后，秦鸣也跟随众人离开。
三人的接连离去，让宴会陷入一片冷清。
袁绍呆立片刻，最终烦躁地揉着眉心叹道：
\"这宴席办不下去了，都散了吧！\"
048章 深不可测的奸雄，我孙坚岂是寻常之辈！
\"子若，方才曹操执意追击董卓，我本想劝阻，你为何拦我？\"
离开相国府后，孙坚一行沉默地返回军营。
直到出了洛阳城门，孙坚才打破沉默。
秦鸣闻言轻笑道：
\"我倒想请教主公，为何要劝？\"
孙坚眉头紧锁：
\"董贼虽遭突袭溃逃，主力未损。为防追兵，必设埋伏。\"
\"曹操虽有能耐，但孤军深入，凶多吉少！\"
秦鸣先是点头，继而反问：
\"以主公之见，曹操会想不到这点吗？\"
\"此话怎讲？\"孙坚神色一凛，\"你是说曹操明知有诈仍要追击？\"
\"正是。\"秦鸣意味深长道：\"曹操何等精明，岂会算不到这一层？\"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必有深意。\"
孙坚愈发困惑：\"这又是为何？\"
他对曹操的举动实在难以理解。
秦鸣从容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要读懂曹操，须从'利'字着眼。\"
\"但大丈夫立世，'义'字亦不可废。\"
\"参透这两点，其用心自明。\"
\"愿闻其详。\"孙坚郑重请教。
原本他对曹操并无特别关注，但经秦鸣点拨后，愈发留意此人。
今日之事更让他意识到，必须看透这位枭雄！
见孙坚求知心切，秦鸣详解道：
\"先说'利'字。曹操明知有埋伏仍要追击，所图为何？\"
\"关键要看清他能从中获取什么。\"
\"这能有什么好处？\"
孙坚眉头紧锁：\"贸然追击恐怕会损兵折将！连自身性命都难保，他图什么？\"
\"名望！\"秦鸣斩钉截铁地回答，眼中闪烁着洞悉的光芒。
他直视孙坚笑道：\"主公请想，董卓迁都之际各路诸侯按兵不动，唯有曹操率部追击。不论胜负，此战过后天下人会如何评价他？\"
孙坚一时语塞，面露讶异。他从未想过曹操竟是为了这个虚无缥缈却又至关重要的东西而去。经秦鸣点破，他终于恍然——在这诸侯观望之际，独树一帜者必将赢得天下赞誉。
\"若果真如此，此人心机之深令人胆寒！\"孙坚惊叹道。
秦鸣淡笑道：\"主公可记得许子将评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此语绝非虚言。\"
孙坚神色渐趋复杂。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军师断言曹操必将崛起，这般深谋远虑之人，日后必成劲敌。
\"那'义'字又作何解？\"孙坚追问道。
秦鸣望向远方：\"或许...此刻的曹操确实想匡扶汉室。他方才求援时，未必不是真心希望有人并肩作战。\"
话到此处，他不再多言。但二人都明白，经此一事，那个怀抱理想的曹操终将蜕变为真正的乱世枭雄。
孙坚忽然有些理解曹操独对众诸侯时的愤懑。换作是他，也会怒斥那些冷眼旁观之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莞尔：\"人生得遇这等对手，倒也不寂寞了。\"
孙坚饶有兴趣地看着秦鸣：\"军师方才不是说要与我商议要事？现在能说了么？\"
\"还不到时候。\"秦鸣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属下有件宝物要请主公过目。\"
\"哦？什么好东西？\"孙坚顿时来了精神。看军师这副模样，必定是非同寻常之物。
秦鸣拱手道：\"主公莫急，此物暂存于属下帐中，待到了便知。\"
\"好！\"孙坚爽朗笑道：\"那咱们这就去瞧瞧！\"
二人当即往城西大营行去。入营后先巡视诸将，嘱咐将士们好生休整，这才来到秦鸣的军帐。
刚掀开帐帘，就见个披散着头发的少女警觉地站在帐中，榻上还躺着个身着宫装的中年妇人。见二人入帐，貂蝉立即露出戒备之色，待看清是秦鸣才放松下来。
孙坚看得一头雾水：\"子若，这是？\"
秦鸣连忙解释：\"主公稍安勿躁，待会儿就明白了。\"说着上前与貂蝉母女低语片刻。那妇人随即解下颈间锦囊交给秦鸣。
孙坚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腹疑云。这两个宫人是从哪来的？若想要女子，大可直言相告，何须在军营里 ** ？
正疑惑间，秦鸣已捧着锦囊回来：\"主公，咱们换个僻静的军帐详谈。\"
\"此物究竟是何来历？她们又是何人？\"孙坚忍不住追问。
秦鸣神色凝重：\"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禀。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找个安全之处，需派心腹把守，绝不能让外人靠近。此事关系重大，请主公务必重视！\"
\"这......也罢！\"略作沉吟，出于对军师的信任，孙坚立即着手安排。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空帐。孙坚命亲卫在帐外二十步内严密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待布置妥当，秦鸣才从锦囊中取出个朱漆木匣，郑重其事地说：\"主公，在看此物前，请您务必答应，无论见到什么都不可声张。\"
孙坚见秦鸣神神秘秘，不以为然地笑道：
\"子若放心，我孙坚什么场面没见过？绝不会为一件小物件大惊小怪！\"
他原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谁知竟是个小红匣子，不由暗自好笑：我孙坚岂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人？
然而当匣中玉玺露出真容时，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瞳孔骤然收缩，差点惊呼出声——竟是那方传国玉玺！
\"子若，这莫非是......\"营帐中，孙坚死死盯着玉玺，又抬头看向秦鸣，硬生生将到嘴边的四字禁语咽了回去。
秦鸣颔首低语：\"正是主公所想之物。董卓入京时遗失的至宝，还望主公慎言。此刻洛阳城中耳目众多......\"
孙坚闻言立即噤声，这才明白秦鸣为何如此谨慎。这件烫手山芋若被各路诸侯知晓，恐怕顷刻间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子若从何处寻得此物？\"孙坚压低嗓音问道。
待秦鸣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说到遭遇刺杀时，孙坚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可曾受伤？\"
\"主公放心，鸣略通剑术，自保无虞。\"秦鸣心头微暖。
孙坚先是一愣，转念又想：以子若之才，会些剑法也不足为奇。随即怒道：\"祖茂这厮整日吹嘘武艺，关键时刻竟如此靠不住！\"
\"此事怪不得祖将军。\"秦鸣温言解释，\"是鸣考虑不周。\"
孙坚神色稍霁：\"多亏子若宽厚，否则定要重罚那莽夫。\"忽又正色道：\"既是侍奉过长公主的老宫女所藏，此物应当是真。\"
“此事非同小可，不如我们择机脱身？”
“万万不可！”
秦鸣立即劝阻道：
“此时离去，反而引人怀疑。”
“如今联盟即将瓦解，待其他诸侯先行撤离，我们再走不迟！”
“此外，主公这几日可暗中试探那些老臣，看看是否有人愿与我等同行！”
孙坚沉思片刻，问道：
“稍晚撤离倒也无妨，但这些老臣有何用处？”
“当然大有裨益！”
秦鸣笑道：
“还是那两个字——声望！”
“这些老臣中，不乏蔡公、皇甫公、卢公等名士宿将，若能随军，必能壮我军威！”
“原来如此！”
孙坚恍然大悟：
“倒是我思虑不周。”
他沉吟片刻，又道：
“说起撤离，我还有一桩隐忧。”
“昨日我军突袭董卓，缴获众多金银辎重，今日有群臣在场，诸侯尚未察觉。”
“但若我军撤军，恐怕会遭诸侯觊觎。”
“不如想想办法，如何掩人耳目？”
秦鸣胸有成竹，笑道：
“主公所虑之事，我已思及对策，既能让诸侯不生疑，又能让我军获利！”
孙坚闻言一喜：
“早知军师深谋远虑，是我多虑了，快说说看！”
秦鸣直言道：
“此事不难。董卓匆忙迁都，只带走宫中财宝，但藏书尚在。”
“如今诸侯虽驻洛阳，却未必在意这些古籍。”
“我军可尽数运回营中，撤离时将辎重藏于书册之间，一同运走。”
“此举有四利。”
“其一，我军以运书为由驻留，不会引人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