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张云雷最后一个离开，转身时瞥见果嘉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他悄悄放下纱帘，把阳光挡在外面，只留了条细缝透气。
“这下踏实了。”杨九郎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张云雷，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想啥呢？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张云雷斜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杨九郎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你那点心思，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我？不就是没捞着抱人吗？”
张云雷的耳尖腾地红了，抬脚就往烤炉那边走：“烤你的串儿去。”
杨九郎在后面嘿嘿笑，跟林念卿交换了个眼神。
林念卿憋着笑说：“行了你，别逗他了。等他腿好利索了，有的是机会表现。”
张云雷假装没听见，蹲在烤炉前翻着肉串，炭火的热气流到脸上，把那点不自在烘得慢慢散了。
他望着帐篷的方向，纱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心里忽然软下来——她睡得安稳，比什么都强。
“角儿你也进去躺会吧，休息一下”杨九郎看着强撑的张云雷。
“午休会挺好的”
杨九郎不容张云雷拒绝，拉着他过去帐篷里休息，虽然是拉着但咱们九郎可温柔了。
张云雷脱了鞋小心翼翼的到果嘉旁边躺下去，生怕吵醒果嘉。
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果嘉均匀的呼吸声，像羽毛轻轻扫过空气。张云雷侧着身，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得像一片云，右腿落地时特意放缓了力道，直到后背轻轻贴上防潮垫，才松了口气。
他离果嘉不算近，却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淡淡洗发水香味，混着刚才烤肉串的烟火气，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果嘉大概是梦到了什么舒服的事，眉头舒展着，嘴角还挂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脸颊被帐篷外透进来的阳光晒得微微发红，像颗熟透的桃子。
张云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又赶紧移开，落在帐篷顶的纹路里。
心里像揣了只刚喝过蜜的小兽，软乎乎的，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紧张。他
想起刚才杨九郎的话，耳尖又有点发烫——谁说他想抱人了？不过是……不过是觉得她睡着的样子挺乖的。
正胡思乱想着，果嘉忽然动了动，像是要翻身。
张云雷瞬间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生怕惊动了她。
好在她只是往暖和的地方蹭了蹭，脑袋往他这边偏了偏，离得更近了些，几缕碎发搭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颤。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替她拨开，手抬到半空又猛地顿住，指尖悬在离她头发寸许的地方，僵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来，假装整理自己的袖口。
指尖碰到衣料时，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热意。
帐篷外的风好像停了，炭火偶尔“噼啪”响一声，衬得帐篷里愈发安静。
张云雷听着身边果嘉的呼吸声，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慢了下来，刚才强撑着的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眼皮渐渐沉了。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感觉到果嘉又往这边靠了靠，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他没动，只是闭着眼，嘴角悄悄弯了弯。
等杨九郎掀开纱帘探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果嘉蜷缩着身子，脑袋几乎要靠到张云雷肩上，而张云雷侧躺着，一手虚虚地护在她身后，像是怕她翻身滚下去，两人都睡得安稳，阳光透过纱帘的细缝落在他们脸上，暖得像幅画。
杨九郎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张照，转身冲林念卿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心里直乐：这俩，睡着都这么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