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韦恩庄园地下，那庞大而充满科技感的蝙蝠洞内。
空间微微扭曲，李昂连同那架蝙蝠战机，一同稳稳地出现在了蝙蝠洞专为战机预留的宽阔平台上。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仿佛它们本就该在那里。
战机尾部舱门伴随着熟悉的液压声缓缓开启。
蝙蝠侠抱着怀里的达米安，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他的脚步依旧沉稳，但那双总是笼罩在阴影下的蓝色眼眸，似乎多了一丝安定的情绪。
他踏在蝙蝠洞冰冷而坚实的地面上，感受着熟悉的空气，随口向身旁的李昂问道：“我这次离开了多久？”
李昂轻松地回答。
“精确来说，六个小时零七分钟。是我先察觉到你的生物信号和能量反应突然从主宇宙消失了，波动特征很异常，不像常规的跨宇宙传送。然后我就在超空间和多元宇宙夹缝里搜寻你的具体坐标，好在你的定位信标一直很稳定。”
“六个小时？”布鲁斯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我在那个世界至少度过了四十八个小时。这是不同宇宙之间存在的时间流速差异？”这对于需要精确掌控一切的蝙蝠侠来说，是一个需要高度重视的新变量。
“很常见。”李昂点了点头，语气带着见怪不怪的平淡。
“宇宙泡之间的物理常数，包括时间流速，并非完全一致。尤其是在经历非正常通道穿梭时，时间膨胀或压缩效应会更明显。好在偏差不算太离谱，而且你回来了。”
被布鲁斯稳稳抱在怀里的达米安，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巨大的洞穴。
高耸的穹顶，陈列着历代蝙蝠战衣的透明舱室，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上流淌着无尽的数据流，以及那停放在各处造型各异的蝙蝠车，蝙蝠摩托……这一切对于一个三岁孩子（尽管是被催熟和严格训练过的孩子）来说，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吸引力。他小小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布鲁斯披风的布料。
“布鲁斯老爷，监测到空间波动，欢迎回……”一个带着英伦腔调的声音从高处的控制台方向传来。
身着笔挺管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正从旋梯上走下，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布鲁斯怀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下一刻，阿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那双总是带着温和与睿智的眼睛猛地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连手中原本打算递上的、盛着红茶的银质托盘都微微倾斜了一下，杯碟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这……这是！！！”阿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几乎是踉跄着快走了几步，来到近前，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达米安那张与布鲁斯幼年时照片极为相似的小脸上。
布鲁斯看着这位如同父亲般的老管家罕见的失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他调整了一下抱着达米安的姿势，让小家伙的脸完全面向阿福，用一种郑重语气介绍道。
“阿福，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达米安·韦恩。这次的意外异界之旅，让我找到了他。”他低头，对怀里的达米安轻声说。
“达米安，这位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我们家的管家，也是看着我长大，是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你可以叫他，阿福爷爷。”
此时的达米安，由于年龄尚小，并且幸运地还未经历过影武者联盟后期那些泯灭人性的残酷训练和极端思想的灌输，他的性格虽然因为严格的教育而显得有些早熟和拘谨，但并未变得孤僻、狠辣。
从本质上说，他只是一个被注射了生长药剂、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掌握了一些战斗技巧的三岁小孩。
他内心深处，依然渴望着亲情与温暖。
他看着面前这位面容慈祥的老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目光中那毫不掩饰如同暖阳般的关爱。
他有些胆怯，又有些害羞，小声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清脆稚嫩：“阿……阿福爷爷，你好。”
这一声“阿福爷爷”，如同瞬间击中了老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层水雾模糊了他总是清晰理性的视线。
他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达米安细嫩的小脸蛋。
“好……好孩子……”阿福的声音哽咽了，他抬起头，看向布鲁斯，眼中充满了无比的欣慰和一种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
“老爷……恭喜您。这段时间，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空缺……总算是填补上了。”他指的是布鲁斯得知有子流落在外后的那份焦虑。
就在这时，李昂掏出了他的多功能通讯器，手指快速滑动了几下，拉了一个多人加密视频聊天，邀请了迪克·格雷森（夜翼）、杰森·托德（二代罗宾，现离队修行中）、以及提姆·德雷克（三代罗宾）。
不多时，三个分屏几乎同时亮起，出现在了蝙蝠洞的主屏幕上。
迪克（夜翼）似乎正在布鲁德海文他的公寓里进行日常锻炼，穿着背心，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有些疑惑地看着镜头。
“李昂？这个点紧急通讯，是有什么……”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穿透屏幕，精准地捕捉到了被布鲁斯抱在怀里的那个陌生黑发小男孩。
“这………这是！！！老蝙蝠的儿子？找到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六个小时前老蝙蝠才刚和我们分开，说要去调查一个异常能量信号！”迪克的话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连音量都不自觉地提高了。
“情况是这样的，”李昂将通讯器镜头反转，对准了布鲁斯和达米安，解释道。
“大约六个小时前，布鲁斯被一股来自异宇宙的、代号阿拉丁神灯的能量强行吸走了。一起被卷过去的，就包括了布鲁斯一直寻找的儿子，达米安。过程嘛，确实比较惊险，还遇到了几个平行宇宙的熟人，打了一架。不过好在最后结果不错，我把他们都安全带回来了，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布鲁斯的血脉。”
“我预计还有15分钟到达蝙蝠洞，我已经在路上了。”提姆的声音立刻响起，他此刻似乎正驾驶着蝙蝠摩托在哥谭的夜风中疾驰，背景是飞速倒退的城市灯光，语气带着急切和兴奋。
“嘿！理论上我才会是咱们三个当中第一个回去的！”迪克立刻反应过来，对着提姆的屏幕喊道。
“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马上传送过去！到时候达米安认我当大哥，你俩就靠边站着羡慕去吧～”他甚至还对着杰森和提姆的分屏挤眉弄眼，试图营造出一种“长子”的优越感。
“不，你想都别想，迪克。”提姆毫不客气地反击，虽然隔着屏幕，但仿佛能看到他翻白眼的样子。
“虽然你现在有即时传送权限能先一步抵达，但我对小孩子的了解是你比不了的。我一定能比你先刷满达米安的好感度，带他熟悉所有好玩……呃，有用的装备。”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杰森开口了，他似乎在某个偏僻地区的安全屋里，背景是简陋的水泥墙壁，脸上甚至还带着些许训练后的疲惫和尘土，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不屑看着迪克和提姆的屏幕：“哼，挺不错的消息。老蝙蝠最起码不用再像个偏执狂一样满世界乱转，能稍微消停点了。我的修行正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过也快结束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等我回去，我会亲自带他进行基础的体能和格斗训练。你俩，一个整天嘻嘻哈哈，一个就知道摆弄电脑，别想把我弟弟带歪了。”
一旁的布鲁斯看着屏幕上这三个性格迥异、此刻却因为同一个消息而展现出不同方式“争宠”和关心的义子们，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种热闹而充满生命力的“麻烦”，是他黑暗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抱着达米安，走到了主屏幕前，让小家伙能清晰地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哥哥”。
他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始为达米安介绍这些未来的家人。
“达米安，给你介绍一下。屏幕里的这三位，都是你的哥哥。他们是我收养的义子，也是蝙蝠家族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布鲁斯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更是我除了阿福之外，最亲近、最信任的家人。”
他的手指向第一个分屏：“这是迪克·格雷森，你的大哥。”
指向第二个分屏：“这是杰森·托德，你的二哥。”
最后指向第三个分屏：“这是提姆·德雷克，你的三哥。”
屏幕里，三个能徒手制服凶暴罪犯、令哥谭黑帮闻风丧胆的猛人，此刻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尽可能显得温和无害的笑容，纷纷向达米安打招呼。
“嗨，达米安！我是迪克！”迪克挥着手，笑容灿烂。
“我是杰森。”杰森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有点酷，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你好，达米安，我是提姆，很快就能见到你了。”提姆语气温和。
达米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屏幕上三个风格各异却都对他释放善意的“哥哥”，又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父亲。
他能感受到，在这个陌生的新环境里，在这些初次见面的家人字里行间、眼神交汇中，流淌着一种他从未在影武者联盟体体验过的温暖。
他更能感受到，这个抱着自己看起来严肃又不善言辞的父亲，那冰冷外壳之下，对他异常浓厚而深沉的关爱。
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包裹了他。
他抿了抿小嘴，然后认真地喊道：“哥哥们好！”
这一声呼唤，仿佛瞬间融化了某些看不见的隔阂。
屏幕另一头的三兄弟，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和温暖了。
“好了，家庭认亲环节暂时到此为止。”李昂笑着打断了这温馨（且略带竞争）的气氛。
“我不在这儿多打扰你们家人团聚了。托尼那边他们搞出来的真假美国队长事件还没彻底解决呢，听说又有了新进展，我得赶回去帮忙盯着点。至于这边的时空乱流后续监测和扫尾工作，就交给你了，布鲁斯。”
“好。”布鲁斯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信任。
“你快去吧，那边情况复杂，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会的。”李昂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弯下腰，对着布鲁斯怀里的达米安做了个鬼脸。
“小达米安，再见啦！”
达米安被他的鬼脸逗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挥舞着小手：“李昂哥哥再见！”
下一刻，李昂的身影如同融入空气中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随着李昂的离开，蝙蝠洞内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布鲁斯对着依旧情绪激动的阿福说道：“阿福，你先带达米安回庄园上面吧，帮他准备一个合适的房间，还有他需要的生活用品。我留在这儿，还需要处理一些后续事宜。”
“好的，老爷。交给我吧，我一定会为小少爷准备好一切。”阿福用力地点了点头，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他伸出手，慈爱地对达米安说，“来，小少爷，跟阿福爷爷上去看看你的新家。”
达米安看了看布鲁斯，在得到父亲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乖巧地伸出手，握住了阿福那布满皱纹却无比温暖的大手。
一老一小，沿着旋梯，缓缓向上走去，离开了充满金属与科技感的蝙蝠洞。
就在阿福和达米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大约一分钟后。
蝙蝠洞深处，一片用于存放旧装备的阴影区域里，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窈窕曼妙如同黑夜中灵猫般的身影，踩着优雅而从容的步伐，缓缓走了出来。
高跟鞋的鞋跟敲打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是猫女，塞琳娜·凯尔。
也是这个主宇宙中，与蝙蝠侠关系最为特殊、羁绊最深的女人。事实上，许多平行世界的蝙蝠侠都与猫女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关系，而这个宇宙的他们则更进一步。
处于一种稳固且彼此心照不宣的情侣关系，超越了简单的暧昧，可称之为“伴侣”，只是那最后一步的婚姻形式尚未达成。
（在dc有一期漫画里，老爷和猫女本来要结婚了，但是最后因为各自的原因还是分开了，恕我直言，我无法接受，所以，在我的小说里，没有爱而不得的恋人，只有长长久久的情侣！！）
她今天穿着一身贴合的深灰色潜行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脸上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半张猫形面具，碧绿的眼眸，此刻正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静静地注视着布鲁斯。
“今天怎么有空主动来我这儿了？我记得你说最近有个大生意在地球另一边。”布鲁斯转过身，面向她，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细微的缓和。
塞琳娜走到了主控台的光晕边缘，倚靠在一台老式蝙蝠车的车头上，双臂抱胸，姿态慵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的猫咪直觉告诉我，你消失了。能量层面的消失，不仅仅是关掉了定位器那么简单。”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透露出关切。
“所以，我不远万里，放弃了可能到手的一批文艺复兴时期的珠宝，赶回来看看你这只老蝙蝠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或者……终于被哪个宇宙的疯子给彻底干掉了。不然，我现在应该在地中海的阳光下享受我的假期。”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沉默。
多年的纠缠、并肩作战、若即若离又彼此信任的关系，让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
“所以……”塞琳娜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布鲁斯，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那个孩子……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她刚才显然已经听到了部分对话。
布鲁斯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坦然地点了点头：“是的，达米安·韦恩。我之前穿越到了一个平行宇宙，才机缘巧合地找回了她。在此之前，他一直在他母亲……也就是塔利亚·奥·古，和她领导的影武者联盟里接受训练和……生活。”
塞琳娜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缓缓走上前，一直走到布鲁斯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忽然，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布鲁斯穿着战甲的腰，将头侧靠在他那冰冷坚硬的胸甲上，仿佛在倾听他铠甲下真实的心跳。
布鲁斯僵了一瞬，随即环抱住了塞琳娜纤细而充满力量的腰背。
两人就这样在空旷的蝙蝠洞中心，在无数冰冷科技的环绕下，无声地拥抱着，交换着彼此的体温，倾听着对方胸腔里那平稳而有力的跳动。
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
几分钟后，塞琳娜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前传来，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意味。
“如果……如果日后，我们真的一起走入了婚姻的殿堂……”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抬起头，翡翠般的眼眸直视着布鲁斯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蓝眼睛，清晰而认真地说。
“我会对他好的……我保证。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母。”
布鲁斯低头看着她，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他的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塞琳娜带着淡淡香气的秀发，低沉而肯定地回答。
“嗯。我相信我们会的，塞琳娜。我也相信你。”
良久，布鲁斯才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怀抱，但他的双手依旧搭在塞琳娜的肩膀上。
“好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你该上去见见那个小家伙了。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我处理完手头这点事情就回去。”
塞琳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好奇紧张和某种母性光辉的复杂表情。
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布鲁斯的脸颊，然后转身，迈着依旧优雅却似乎轻快了几分的步伐，离开了蝙蝠洞，走向韦恩庄园。
布鲁斯一个人回到了主控台前，坐在那张象征着他无数个不眠之夜的黑色座椅上。
他没有立刻开始工作，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只留下一些基础系统的指示灯在幽幽闪烁，将他的身影衬托得更加孤寂，却又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少了一份沉重的阴影，多了一丝微弱的期盼。
他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
大约十几分钟后，主控台上一个几乎从未响起过的通讯频道，突然发出了急促而独特的提示音。
屏幕上自动弹出了一个请求连接的窗口，来源信号经过了重重加密和跳转，难以追踪。
布鲁斯眼神一凝，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在控制台上快速输入了一连串复杂的指令，接通了通讯。
大屏幕上，雪花闪烁了几下，随即稳定下来，显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容。
她的黑发挽成利落的发髻，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焦虑。
她的背景是一间充满异域风情、却又显得冰冷坚硬的房间。
正是消失已久，也是布鲁斯一直在警惕的——塔利亚·奥·古。
达米安的生物学母亲，影武者联盟的现任首领。
通讯一接通，塔利亚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急切。
“布鲁斯。达米安，是不是在你那里？”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仿佛要穿透屏幕，看清布鲁斯背后的每一个细节。
布鲁斯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任何退缩，平静而肯定地回答。
“是的，达米安现在在我这里，很安全。”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强硬。
“既然我找回了达米安，我就不可能再把他送回到影武者联盟，不可能把他送回到那个只培养杀手、充斥着阴谋与死亡的生长环境。”
“我会给他正常人的教育和生活，让他在关爱与引导中长大，而不是每天只学习如何高效地夺取生命。”
他看着屏幕上塔利亚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清晰地说道。
“战斗技巧、生存能力、必要的格斗训练，这些我会亲自教导他，根据他的年龄和心智发展，循序渐进。但我更重要的责任，是让达米安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让他在接受正常的教育，形成健全、独立的三观之后，再由他自己决定未来的道路。”
“总之，塔利亚，关于达米安的抚养权和成长环境，你死了这条心吧。”
塔利亚闻言，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屏幕前的布鲁斯烧穿。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厉声反驳，但就在话要出口的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是达米安那双清澈的眼睛，或许是布鲁斯话语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又或许是她也明白影武者联盟的环境对一个幼童意味着什么……那怒火如同被强行压抑的火山，缓缓地平息了下去，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依旧带着一丝颤抖。
“布鲁斯……照顾好他。让他……好好长大。”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属于母亲纯粹的担忧。
“如果……如果达米安出了任何事情，我以塔利亚·奥·古之名起誓，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塔利亚这近乎妥协却又充满母性担忧的话语，布鲁斯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能听出，至少在达米安的安全和福祉上，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我是他的父亲，”布鲁斯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责任感。
“保护他，引导他，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这些是我的责任，无需你提醒。”他话锋一转，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让步，
“……不过，我并不会阻止达米安的亲生母亲前来探望他。当然，前提是，来的只是达米安的母亲，塔利亚·凯尔（她未继承影武者联盟前的本姓）。而不是……影武者联盟的恶魔之首，塔利亚·奥·古。”
屏幕那头的塔利亚，在听到布鲁斯这番话后，明显地愣住了。
她似乎没料到布鲁斯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她那总是布满寒霜和算计的脸上，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眼底深处甚至闪过一丝感激。
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也在调整自己的身份认知。
最终，她抬起头，看着布鲁斯，声音虽然依旧清冷，却少了许多敌意，多了一丝承诺：
“我明白了。到时候……去看望达米安的，只会是他的母亲。而不是……什么影武者联盟的首领。”她重复了一遍布鲁斯的话，仿佛在对自己强调。
“……只是一个母亲。”
说完，她没有再给布鲁斯说话的机会，如同她一贯的作风，利落而干脆地中断了通讯。
大屏幕重新暗了下去，只留下布鲁斯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蝙蝠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