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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汉忠眼睁睁看着张狂坠向悬崖,手伸到半空却只捞到一片虚空,惊得脸色煞白,踉跄着扑到崖边,指尖几乎要抠进岩石里。云雾在崖下翻涌,像一锅沸腾的白粥,千丈深的悬崖根本望不见底,只有风从崖底卷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千丈深啊……”他声音发颤,喉结滚动着,“摔下去哪还能有全尸……太初的紫种,就这么没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眼眶猛地红了,泪光在睫毛上打转转——他不是为张狂哭,是疼惜那枚天生的紫种,疼惜太初少了块顶梁柱般的料子。

秦浩轩站在旁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小时候在大田镇,他总嫌张狂性子烈,抢了他的风头,可此刻望着空荡荡的崖边,心里像被掏了块东西。方才张狂坠崖前对着太初方向磕头的样子,一下下撞在他心上——换作是自己,未必有那份决绝。

“他比我们都清楚自己要什么。”秦浩轩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至少到最后,他没丢太初弟子的体面。”

蒲汉忠抹了把脸,把眼泪蹭在袖子上,狠狠瞪了秦浩轩一眼:“体面能当饭吃?紫种没了!太初的根基都动了!”嘴上吼着,目光却又落回崖下的云雾里,像在找什么,又像在怕什么。

风把两人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秦浩轩望着崖底翻涌的云,忽然想起张狂小时候总抢他的修炼手册,想起他每次闯祸后梗着脖子说“我没错”,想起这次临别时他对着太初方向磕的三个响头——原来那家伙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炸毛的少年了。

“他磕头的时候,手是按在太初玉佩上的。”秦浩轩轻声说,像是在跟蒲汉忠讲,又像在跟自己确认,“那玉佩还是入门时师傅给的,他戴了十年。”

蒲汉忠没接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攥紧了,指节泛白。崖下的云雾忽然翻卷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上来,又被风按了回去,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回响,在千丈悬崖间荡了荡,渐渐听不清了。

蒲汉忠望着崖下翻涌的云雾,沉默许久,喉结滚动着吐出一句:“收拾一下吧。”他的声音带着刚压下去的沙哑,指尖仍紧紧攥着那枚太初玉佩,“紫种骤失,太初高层迟早会察觉。到时候必定会彻查,这里的痕迹若留半分,便是祸端。”

秦浩轩颔首,正欲抬手凝聚灵力,却被蒲汉忠抬手按住。“不急。”蒲汉忠的目光扫过两人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眉头微蹙,“身体不在巅峰,一动便容易出纰漏。先调息。”

话音落,他已盘腿坐下,双手结印,周身泛起淡金色的灵光,开始梳理受损的经脉。方才为护着秦浩轩硬接的那记重击,此刻正隐隐作痛,经脉如被细针扎刺,每流转一分灵力都带着滞涩。秦浩轩见状也不再迟疑,敛眸沉息,将灵力沉入丹田,缓慢修复体内震荡的气血。

崖边的风渐渐平息,只有云雾在两人周身无声流淌。一个时辰后,两道几乎同时亮起的灵光缓缓收敛——蒲汉忠先睁开眼,脸色虽仍苍白,眼底却已恢复清明,他从怀中摸出一枚莹润的丹药吞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暖流涌入四肢百骸,暂时压下了经脉的灼痛。至于那些深入肌理的损伤,只能靠日后慢慢温养,急不来。

秦浩轩紧随其后睁眼,指尖凝聚的无形剑嗡鸣着划破空气,灵力运转间已无滞涩。方才为逼退追兵,他将无形剑催至极限,险些伤及仙苗根基,此刻灵力缓缓注入仙苗,那抹淡青色的光晕渐渐稳固,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可以动手了。”蒲汉忠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从崖边开始,寸土不留。”

秦浩轩点头,无形剑化作数道流光,精准地斩向两人留下的脚印与灵力残留之处,剑气所过,地面泛起一层细密的白光,将所有痕迹彻底抹去。蒲汉忠则走到方才打斗的地方,指尖灵力涌动,将散落的碎石与血迹一一抚平,动作沉稳利落,仿佛在处理一件精密的法器,不容半分差池。

云雾再次漫上来,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只余下偶尔闪过的灵光,在寂静的崖边无声闪烁。待一切收拾妥当,蒲汉忠最后望了眼崖底,转身道:“走。”

秦浩轩跟上他的脚步,回头时,只看见云雾彻底吞没了那片崖边,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过。

蒲汉忠望着秦浩轩,目光沉沉,终是发自肺腑地低低道了声:“多谢。”

他愈发看不透这位师弟了。仙苗境二十叶的高手说杀就杀,他手中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蒲汉忠却没打算细问——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愿示人的角落,时机到了,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只要秦浩轩还是自然堂的人,是他蒲汉忠的师弟,这就够了。

两人默默调息,待元气恢复了几分,周遭又陷入沉寂。蒲汉忠眉头微蹙,心头反复盘桓着“紫种”二字——那可是紫种啊!便是太初教盟主所在的霄云阁,那等万载传承的大教,都从未出过一名紫种!

如今,太初三紫之一,竟就这么折损在了这荒僻崖边。

风卷着云雾掠过,带起一阵寒意。蒲汉忠攥紧了袖中的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痛惜,更多的却是凝重——紫种陨落的消息一旦传开,太初教内部怕是要掀起惊涛骇浪了。

秦浩轩望着崖下翻涌的云雾,心头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发闷。大田镇出来的三个人,张狂资质最出挑,当年在镇上晒谷场比试时,他总能第一个引动灵气,谁曾想今日竟落得这般下场。剩下的,就只有他和张扬了。真要闹到最后,连张扬也成了陌路?那他这个从大田镇走出来的人,在这太初教,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蒲汉忠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位师兄脸上已没了半分平日的温和,眉头拧成个川字,语气凝重得像淬了冰:“师弟,你听着,今日杀了无上紫种的事,半个字都不能泄出去。”他抬手按了按秦浩轩的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能捏碎骨头,“你当紫种是路边的野草?哪个门派不是当成眼珠子护着?便是太初教这等底蕴,上万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咱们杀了他,这事要是漏了风,别说你我,整个自然堂都得被连根拔起,用来给各大门派谢罪!”

秦浩轩喉结滚了滚,望着远处被云雾遮了一半的山峦,那里藏着张狂最后的痕迹。他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师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烟。

秦浩轩转身走向树林,弯腰拾起那柄无形剑,剑身隐在光影里,寒气却透过指尖渗进来。不远处,耶律齐的尸身还僵卧在草丛中,他走过去,正要抬手将尸体推下悬崖,却被蒲汉忠出声拦住:“秦师弟且慢。”

蒲汉忠缓步走来,目光扫过耶律齐的尸身,沉声道:“耶律齐好歹是内门弟子,身上未必没有藏私,搜搜看。”

秦浩轩依言俯身摸索,指尖触到怀中硬物,掏出来一看,不过是几颗寻常的补气丹,另有一个小袋,打开倒出二十来块下品灵石,再无他物。他将东西拢在手心,眉头微蹙——这般寒酸,倒不像个内门弟子的做派。

这边蒲汉忠已将战场收拾妥当,他捡起地上那只符虎,符纸边缘还沾着血污,虎形纹路却依旧鲜活,隐隐有低吼传出。他将符虎递向秦浩轩:“这符虎是好物件,耶律齐炼化了三年才收伏,可惜……”他顿了顿,“太多人识得这是他的本命符,留着容易露踪迹。”

秦浩轩摇头推开:“蒲师兄,我暂时用不上。”他指尖摩挲着冰冷的灵石,“你先前说过,驭兽术若不到家,强行驾驭这种以魂魄喂养的壮年符兽,怕是会被反噬。还是丢了吧。”

说罢,他分出一半灵石递过去,却被蒲汉忠断然推开。蒲汉忠板起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我还不缺这点灵石。倒是你,刚入内门,修行正需用度,拿着。”他掂了掂手中的符虎,终是叹了口气,“罢了,这东西留着烫手,一并处理了吧。”

风穿林而过,卷起几片枯叶,落在耶律齐的尸身旁。秦浩轩望着手心的灵石,又看了看蒲汉忠手中挣扎着似要扑人的符虎,忽然觉得这山间的风,比崖底的寒气还要冷几分。

蒲汉忠望着符虎坠崖时激起的一点烟尘,眉峰微松。那符虎确是通灵之物,爪牙间还凝着耶律齐的灵力余温,可惜露不得光——一旦被师门长辈认出,追查起来,今日之事便瞒不住了。

秦浩轩将两颗莹润的下三品灵石揣入怀中,指尖仍能触到石头冰凉的质感。他知道蒲汉忠的意思,这不仅是灵石,更是份掂量人心的考较。方才若他贪了那符虎,此刻怕是已被师兄归入“可利用却难深交”之列。

“这十几只大力猿猴怎么弄回去?”秦浩轩望向不远处蜷卧的兽群,眉头拧成结。那些猿猴每只都壮如小山,两百多斤的身躯压得地面微微下陷,毛茸茸的爪子还不时抽搐一下,显是麻药快过了劲。山路本就崎岖,碎石遍布,若一只只搬运,不等运完,先醒的怕是就要掀翻半座山。

蒲汉忠却忽然笑了,眼角的纹路都染上几分狡黠:“这有何难。”他从怀中摸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些磨成粉的草药,混着细碎的金粉,“你瞧着。”

他将药粉往猿猴鼻尖一撒,原本沉眠的巨兽便渐渐睁了眼,眼神却有些茫然,像喝醉了酒的壮汉。蒲汉忠又从袖中抽出自制的骨哨,呜呜吹了几声,调子古怪却沉稳。那些大力猿猴竟缓缓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排起队,跟着骨哨声,一步一晃地朝山下走去——竟真如被牵了线的木偶,乖乖听话。

秦浩轩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师兄说“让它们自己走回去”并非戏言。蒲汉忠拍了拍他的肩,骨哨声不停,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早年在兽栏当差时琢磨的小玩意儿,对付这些憨兽最是管用。你且跟着,保管一只都跑不了。”

队伍缓缓挪动,猿猴的喘息声、骨哨的呜咽声,还有山石被踩动的咯吱声,在山坳里织成一张奇特的网。秦浩轩望着蒲汉忠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位师兄的袖子里,怕是藏着比符虎更厉害的乾坤。

蒲汉忠从怀中摸出一叠明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隐隐透着灵力波动。他指尖划过符纸,每一张都精准地拍在大力猿猴的额头上。符纸刚贴上,猿猴们便像提线木偶般猛地站起,原本浑浊的眼神变得空洞,只有符纸上的朱砂符文闪烁着微光。

“起。”蒲汉忠捏动手诀,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亮起,那些壮如小山的猿猴竟齐齐弯腰,笨拙地收拾起散落的断刃和碎石。有的用爪子拢起散落的箭羽,有的用粗壮的臂膀搬运断裂的木桩,动作虽僵硬,却井然有序。

秦浩轩看得目瞪口呆,望着那些刚才还凶戾的巨兽此刻温顺得像耕牛,忍不住感叹:“师兄这术法,竟能驭兽至此。”

蒲汉忠淡淡一笑,目光扫过被猿猴们拖向山涧的耶律齐尸体,语气平静:“不过是些旁门小术,对付这些灵智未开的畜生正好。”说话间,他指尖诀印变换,猿猴们动作加快,地上的血迹被泥土掩盖,断裂的武器被堆在一起,很快,这片战场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从未有过厮杀。

正待下山,树梢上忽然窜下一道暗金色的影子,是只巴掌大的小猴,皮毛像揉了碎金,怯生生地落在秦浩轩脚边,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满是畏惧,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执拗——刚才激战中,这小猴一直躲在树上,竟没被波及。

秦浩轩看着它发抖的小身子,想起刚才它被大力猿猴追得乱窜的模样,心头微动:“留在这里,它们醒了还会欺负你。”他伸出手,语气放柔,“跟我走吧。”

小猴迟疑了一下,小爪子轻轻搭上他的指尖,竟带着几分试探的亲昵。

下山的路上,蒲汉忠注意到秦浩轩仙苗上的光泽黯淡了许多,原本饱满的叶片蔫蔫地垂着,仙根处甚至泛起一丝灰败:“你强行催动无形剑,伤及本源了。”

秦浩轩苦笑一声,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灵力,仙苗在识海中摇摇欲坠:“能解决耶律齐,值了。”

那只暗金小猴似乎察觉到他的虚弱,顺着他的衣袖爬上肩头,用毛茸茸的脸颊蹭了蹭他的下颌,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秦浩轩被它蹭得心头一暖,抬手护住它,指尖拂过仙苗——虽枯萎了些,却依旧扎根在识海深处,没有断绝生机。

前路漫漫,仙途坎坷,但此刻肩头有暖绒,身后有同路,便不算太难。

秦浩轩每走不过数丈,便觉丹田发空,仙苗在识海中微微颤抖,只得停下脚步盘膝打坐。指尖凝起的灵力微光中,能看见仙苗蔫垂的叶片在缓缓舒展,却总差着几分生机——强行催动无形剑的反噬仍在,灵力稍一运转便如细沙漏过指缝,泄得极快。

从百兽山到灵田谷的路,他走得格外滞涩。每回打坐,都要将七星菌残存的药力逼出几分,那淡金色的光晕顺着经脉游走,修补着耗损的灵力,也一点点抽空着药草的本源。等终于望见灵田谷熟悉的竹篱时,晨光正漫过谷口的青石,而他袖中那株七星菌早已失了光泽,成了干瘪的枯草。

秦浩轩轻抚着空荡荡的丹田,望着谷中初绽的灵植,眉头微蹙。本以为借七星菌之力,月内便能催开第一片仙叶,如今药力耗尽,进度怕是要落后不少。他抬眼望向谷外云雾缭绕的绝仙毒谷方向,眸色渐深——看来,得再闯一趟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终于踏过谷口的木桥,晨露沾湿了衣袍,仙苗在识海中轻轻摇曳,虽仍显虚弱,却已稳稳扎根,透着一股韧劲。这一路二十余次打坐,总算将透支的灵力补了七七八八,只是那可惜的念头,总在心头萦绕不散。

冬夜的寒风卷着碎雪,在灵田谷岔路口打着旋。几道身影立在昏黄的灯笼光里,最前头那抹娇小的身影踮着脚望了又望,鼻尖冻得通红,眉梢的焦急像融不掉的冰碴子——正是徐羽。

直到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眼睛一亮,看清秦浩轩的轮廓,还有他身后跟着的十几头壮硕的大力猿猴(毛发上还凝着霜气,却乖顺地跟着),脸上的冰霜“咔哒”裂开道缝,快步迎上去时,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暖意:“浩轩哥哥!”

秦浩轩见是她,嘴角弯得更柔,刚要说话,就被徐羽清脆的声音打断:“恭喜呀!弄来这么多大力猿猴,往后你的灵田不用自己耕了,能多些时间修炼啦!”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话里的真心像炉上刚沸的热水,蒸腾着实在的暖意。

旁边的罗金花也跟着笑:“可不是嘛,这猿猴壮实得很,顶得上十个壮汉呢!”

唯有慕容超,脸上挂着勉强的笑,眼底却像压着块冰。他望着徐羽眼里毫不掩饰的欢喜,再看看自己掌心那枚黯淡的灰色仙种,心头像被寒风灌了个满——凭什么?秦浩轩不过是个“弱种”,偏每次都能让徐羽这般看重,自己这灰色仙种,竟处处落于下风?那十几头大力猿猴的身影在他眼里晃得刺眼,嫉妒像藤蔓悄悄缠上心口。

秦浩轩没留意他的异样,笑着揉了揉徐羽的发顶:“路上顺手收服的,正好派上用场。”说话间,大力猿猴们温顺地蹲坐在雪地里,呼出来的白气与寒风混在一起,倒添了几分热闹。

寒风还在刮,但岔路口的气氛,因这重逢和意外的收获,渐渐暖了起来。

慕容超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黏在大力猿猴厚实的脊背 上——那些猿猴蹲在雪地里,呼气时喷出的白汽裹着鬃毛上的雪粒,壮实的胳膊肌肉虬结,一看就知道扛得起巨石、翻得动犁耙。他偷偷攥了攥拳,指节泛白——自己那两个随从,一个总爱偷懒打瞌睡,一个扛半袋谷子都要歇三回,跟这些“活利器”比起来,简直像两只没长开的雏鸟。

秦浩轩转头时,正撞见徐羽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角,鬓角的碎发被夜风卷得贴在脸颊上,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在风口等了整整一夜。他心头猛地一软,方才驯服猿猴的锐气悄然敛去,眼神像浸了温水的棉絮,轻轻落在她身上:“怎么不回屋歇着?这么冷的天……”

“傻站着吹风干什么?”罗金花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呵出一团白气,“入仙道头三个月是打根基的关键,寒风吹久了伤灵气,赶紧回屋暖和暖和。”

一行人刚踏进门,蒲汉忠就迎了上来,目光在秦浩轩身上转了两圈,见他气息比去时沉稳了不少,抚着胡须道:“秦师弟这趟出去,道心似是更凝实了。你如今既已出苗,灵田谷那套基础法门怕是跟不上了,我这就带你去见师父,求他传你套高深灵法——你那道心种魔大法要想精进,确实得有道门正法打底才行。”

秦浩轩想起昨夜在崖边悟透的那层关窍,拱手道:“全凭师兄安排,劳烦了。”话音刚落,窗外的雪粒“簌簌”打在窗纸上,倒像是在为这趟行程敲起了梆子。

蒲汉忠的脚步在石梯尽头顿了顿,风声卷着碎雪扑在两人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侧过脸,压低声音对秦浩轩道:“秦师弟,等会儿见了堂主,说话可得谨慎些。咱们自然堂虽挂着太初教的名头,却比旁支还要边缘——古云堂的长老上个月还说,要不是看在祖师爷的面子,早该把咱们这‘杂草堂’连根拔了。”

秦浩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座无名小峰果然寒酸得刺眼。窄石梯是硬生生凿在岩壁上的,边缘的凿痕都已被岁月磨圆,两边的灌木丛矮得刚过脚踝,枯黄的枝条在风中抖索,别说高大乔木,连棵像样的松柏都见不着。阳光明明朗照,落在光秃秃的峰顶却像被吸走了温度,连积雪都比别处化得慢些。

“奇怪。”秦浩轩皱眉,指尖掐了个简单的风水诀,“此地坐北朝南,背倚黄帝峰,左有清泉右有浅溪,按说该是聚气藏风的宝地,怎么会……”他话没说完,目光落在峰顶那座孤零零的石屋上——石屋的屋脊歪歪斜斜,墙角爬满了青苔,最刺眼的是屋前那棵死树,枯枝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正对着主峰的方向。

“别乱看。”蒲汉忠拽了他一把,声音压得更低,“三年前,咱们堂的张师兄就是因为在堂主面前提了句‘风水不对’,被直接废了丹田,扔去守后山禁地了。太初教门规大如天,咱们自然堂本就势弱,哪有资格议论这些?”

秦浩轩心头一凛。他听说过太初教的门规,弟子私相传授灵法是重罪,可连议论山峰风水都要受此重罚?他忍不住想起灵田谷那些金碧辉煌的殿堂,古云堂的琉璃瓦在阳光下能晃花人眼,夏云堂的玉石阶能映出人影,哪像这里,连石梯的缝隙里都长着枯黄的草。

两人拾级而上,石梯陡峭得几乎垂直,每一步都得牢牢抓着旁边的石棱。秦浩轩注意到,石梯的每一级都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像是被人用指尖硬生生按进去的,带着股阴寒的气息,与周围的阳光格格不入。

“这些符号……”他刚开口,就被蒲汉忠狠狠瞪了一眼。

“闭嘴!”蒲汉忠的声音带着惊惶,“那是镇物!当年建堂时,祖师爷亲自刻的,谁敢多问?”

秦浩轩只好把话咽回去,可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这般荒芜的景象,哪像是有“镇物”守护的样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所有生气,连草木都不肯在这里扎根。

终于到了峰顶,石屋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惨叫,像是不堪重负。屋里比外面更冷,四壁空空,只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墙角堆着些发黄的卷宗,蛛网在房梁上结得密密麻麻。

“蒲师兄带新人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病气的沙哑。

蒲汉忠立刻躬身行礼,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弟子蒲汉忠,奉堂主令,带秦浩轩来领修持法门。”

里屋走出个穿灰袍的老者,头发胡子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雪粒,手里拄着根枯木拐杖,每走一步,拐杖都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却在看向秦浩轩时,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你就是那个灵根带煞的娃娃?”老者开口,拐杖指向秦浩轩的脚边,那里的地面比别处更白,连青苔都不肯长,“难怪敢往这地方来,寻常弟子站在石梯半截就得晕过去。”

秦浩轩心头剧震——他的灵根带着戾气,这事只有蒲汉忠知道,连灵田谷的管事都没察觉,这老者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堂主慧眼。”蒲汉忠连忙接话,“秦师弟虽灵根带煞,却道心坚定,是个可塑之才,还请堂主传他正法,助他压制煞气。”

老者没理蒲汉忠,只是盯着秦浩轩,忽然笑了,笑声像枯木摩擦:“太初教的门规,你该知道吧?自然堂的弟子,这辈子都别想碰古云堂的《太初心经》,能学的,只有这石屋里的残卷。”他指了指墙角的卷宗,“愿意学,就留下;不愿意,现在就滚回灵田谷,别在这儿碍眼。”

秦浩轩望着那些落满灰尘的卷宗,又看了看屋外那棵死树,忽然明白了什么。这座山峰哪是什么运势不好,分明是被人动了手脚,用某种邪术吸走了生气,好困住自然堂的弟子!而那些所谓的“门规”,不过是用来禁锢他们的枷锁。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老者深深一揖:“弟子愿留,哪怕只有残卷,也甘之如饴。”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亮了一下。他拄着拐杖,转身走向里屋:“蒲汉忠,你先下去。秦浩轩,进来吧,我让你看看,自然堂为什么只能待在这种地方。”

门在秦浩轩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他望着老者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座荒芜的小山峰里,藏着比太初教门规更沉重的秘密。而那些刻在石梯上的符号,还有屋前那棵死树,正在无声地诉说着被遗忘的过往。

蒲汉忠望着石梯尽头那棵枯枝狰狞的死树,喉结滚了滚,声音里裹着几分怅然:“师弟有所不知,太初教刚立派那会儿,咱们脚下这无名峰,原是宗门的根脉所在。”

他抬手抚过石梯上那些模糊的刻痕,指尖触到冰凉的凹陷,像是在触碰一段褪色的往事:“听堂里的老辈说,当年这山上灵气浓得化不开,草木能长到两人高,泉眼里涌的都是灵液。别说黄帝峰,就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第二处这般聚气的宝地。”

风卷着碎雪扑过来,他缩了缩脖子,语气沉了沉:“可怪事就出在立派一百二十三年那年。一夜之间,山上的灵气跟被抽干了似的,参天古树枯得只剩个黑桩,泉眼也冻成了冰窟窿。祖师爷带着长老们查了三个月,连当年镇山的玄龟都翻遍了,愣是没找出缘由。”

他转头看向秦浩轩,眼里的迷茫像化不开的雾:“后来实在没办法,祖师爷才忍痛迁去了黄帝峰。临走前在这峰顶种了那棵‘镇灵木’,盼着有朝一日灵气能回来……可你看,”他朝那棵死树抬了抬下巴,“三百年了,连片新叶都没冒过。”

秦浩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枯枝在风中抖得厉害,像只攥紧的枯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却只能徒劳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石梯上的刻痕在暮色里渐渐隐去,倒像是被岁月啃噬出的伤口。

“所以这自然堂……”秦浩轩话没说完,就被蒲汉忠苦笑着打断:“说白了,就是守着个空壳子。谁愿意待在灵气稀薄的废山?有本事的早被调去黄帝峰了,留下的不是像我这样资质平庸的,就是……”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秦浩轩的肩,“师弟,别多想了,咱们能在这儿安身,已是祖师爷开恩。”

可秦浩轩望着那棵死树的影子,总觉得那枯枝的形状,像极了卷宗里记载的“锁灵阵”阵眼——那是一种能强行抽走地脉灵气的禁术,当年被太初教列为禁忌,难道……他猛地甩了甩头,把这荒诞的念头压下去。祖师爷怎么会用禁术?

风更冷了,石梯上的刻痕彻底没入黑暗,只有那棵死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拖得老长,像一道凝固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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