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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的话刚滚到舌尖,就被张狂冷得像冰碴子的声音劈断:“你想动秦浩轩?那我先取你性命。”

他坐在阴影里,语气平得像一潭死水,可每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锋芒:“管你是紫种还是金种,谁碰他一根头发,我杀谁。”

李靖浑身一僵,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那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不带半分情绪的宣判,比任何暴怒都更让人胆寒。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可随即,被轻视的怒火像野草般窜起来。

都是紫种,凭什么他张狂就能用这种语气发号施令?自己好心示好结盟,换来的竟是赤裸裸的威胁。李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佩因动作太急撞到桌角,发出清脆的响。

“张师弟好大的口气!”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真要动起手来,谁宰谁还不一定!”

撂下这句话,他甩袖就走,木门被带得“砰”一声撞上门框,震得窗纸都颤了颤。

出了院子,清冷的月光泼了他满身。李靖仰头望着天上那轮孤月,心里又惊又疑。曾几何时,张狂提起秦浩轩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扒皮拆骨,怎么短短时日,竟护得像眼珠子似的?

这转变太惊人了。是得了什么奇遇?还是心境上有了脱胎换骨的突破?李靖摸着发烫的拳头,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张狂如今的沉得住气,比从前的暴戾更可怕。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仿佛不管谁想动秦浩轩,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李靖紧了紧领口,第一次对“紫种”这个身份产生了动摇。在张狂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那点骄傲,竟有些可笑。

李靖回到自己的房间,独坐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窗外月光渐淡,天边泛起鱼肚白,可他丝毫没有睡意。张狂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能让昔日暴躁如火的人变得这般沉静,其仙缘奇遇定然非同小可,怕是早已超越了寻常紫种的境界。

“张狂如今底气十足,自然不把秦浩轩、徐羽放在眼里。”李靖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在试炼中斩过妖兽、夺过灵药,可此刻却连握紧拳头都显得无力。张狂的沉稳是建立在绝对实力之上的,而自己呢?修为停滞不前,人脉捉襟见肘,若再想不出对策,恐怕连立足之地都要被徐羽蚕食殆尽。

他起身踱步,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墙角那堆破碎的瓷片上——那是昨夜盛怒之下摔碎的茶杯。看着那些锋利的碎片,李靖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毒蛇般窜出:“徐羽能有今日进境,全靠秦浩轩那两成收成支撑。没了这笔资源,她的修练速度定会大打折扣……”

可秦浩轩修为高深,身边又有张狂护着,直接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李靖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忽然停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那是秦浩轩的灵兽“金睛猴”的画像,据说此猴能感知天地灵气,秦浩轩的修炼事半功倍,全靠这灵猴相助。

“猴子……对!就是那只猴子!”李靖猛地拍向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要没了那只金睛猴,秦浩轩的收成定然锐减,徐羽没了丹药供给,看她还怎么嚣张!”这个念头让他瞬间亢奋起来,仿佛已经看到徐羽修为停滞、愁眉不展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堆瓷片扫进簸箕,嘴角勾起一抹阴恻的笑,“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在秦浩轩的庭院里。他舒展着筋骨,感受着阳光透过灵力在经脉中流转的暖意,舒服得眯起了眼。金睛猴蹲在他肩头,毛茸茸的爪子挠了挠他的下巴,发出亲昵的吱吱声。

“还是太阳好啊。”秦浩轩笑着抚摸灵猴的脑袋,语气里满是惬意,“前些日子总被乌云遮着,浑身都不得劲。”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灵气混合的清香,那是金睛猴彻夜吸收天地精华后,在庭院里凝结出的灵韵。

灵猴忽然跳到地上,捧着一颗晶莹的露珠递到他面前,露珠里还映着细碎的晨光。秦浩轩接过露珠,仰头饮下,只觉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残存的浊气。他伸展双臂,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感受着体内愈发浑厚的灵力,不禁笑道:“有你在,这修行倒是越来越顺了。”

他丝毫没有察觉,院墙外的阴影里,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肩头的灵猴,如同盯着猎物的豺狼。李靖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毒针,那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是他用七种剧毒炼制而成,只需刺入一丝,便能让灵猴瞬间毙命。阳光越发明媚,可他的心里却一片阴暗,只等着秦浩轩离开的那一刻,便要动手。

暖阳漫过院角的老槐树,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秦浩轩沐浴在暖融融的光里,目光落在蒲汉忠身上,看得他老脸微微发烫。

“师弟咋这么盯着我看?”蒲汉忠咧嘴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道道沟壑,倒比阳光还暖些。

“师兄你看。”秦浩轩从怀里摸出几包油纸包好的行气散,纸角还沾着些草屑,“我新炼的,街坊邻居都来买呢。这几包您收下,试试?”

蒲汉忠瞅都没瞅那纸包,手摆得像蒲扇:“我这把老骨头,埋土里都快冒芽了,用这干啥?”他往旁边挪了挪,躲开递过来的纸包,“你还没长叶呢,正是用得上的时候。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凑啥热闹。”

换作旁人,见了行气散早眼冒绿光抢过去了,可蒲汉忠连眼皮都没抬,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假装板起脸:“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再塞我跟你急啊!”

阳光穿过他花白的头发,在地上投下颤巍巍的影子,倒比行气散的药香更让人心里熨帖。

秦浩轩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师兄……”

蒲汉忠却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这事就别再提了。你现在最该琢磨的,是怎么沉下心来修练,争取早点出叶。”

秦浩轩没法子,只好把行气散重新揣回怀里,转身一跃,躺到了架在两棵大树间的绳索上。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他像荡秋千似的轻轻晃着,倒也自在。

蒲汉忠站在树下,望着他荡来荡去的身影,脸上挂着笑意,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小子明明一个月前就有出叶的迹象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是卡在哪个关窍了,还是修炼时出了什么岔子?思来想去,还是没理出个头绪。

就在这难得的惬意中,一个穿褐色衣衫的身影缓步走来,看修为竟是仙苗境二十叶的弟子,不知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找他们的。

“请问你是秦浩轩秦师弟?”来者胸前绣着“古云堂·刘欢”五个金字,仙苗境二十叶的修为让他看向秦浩轩的眼神带着几分倨傲,却也没过分摆架子,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有十亩特级灵田,种着灵药人参,实在没空打理。听说你的猴子能帮忙浇水、松土、施肥、捉虫,想请你出个力。”

被打断了难得的清闲,秦浩轩本就没好气,再瞧这刘欢一副谈生意的派头,那隐约的轻视藏都藏不住,便也懒得客套,直接伸出两根手指。

刘欢倒也爽快,当即点头:“行。不过灵药人参可不是天麻这类初级灵药,照料的法子不一样,你跟我去瞧瞧吧。”

秦浩轩却微微摇头,干脆利落地拒绝:“我没时间。地里的活我一向交给小金。”说着便将小金唤了来,“让它跟你去。”

“要是地里的灵药出了岔子……”刘欢还想说什么。

“不会出岔子。”秦浩轩直接打断,语气笃定。

眼前的小金,身形看着和从前差不多,细看却壮实了不少,一身金毛油光水滑,像泼了层熔金,在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瞧着精神得很。

要说这小金的修炼速度,连秦浩轩都暗自咋舌。它修的那部猴类秘籍,才练了不到两个月,秦浩轩已经隐约觉得自己未必是它对手了。更奇的是,这猴子竟能吃行气散——要知道那玩意儿是修士炼化灵气制成的丹药,寻常兽类沾都不敢沾,它倒好,吃得比谁都香。

就说那天晚上,秦浩轩刚炼好一炉行气散,正仔细分装,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转头一看,本该睡熟的小金不知何时醒了,猴眼瞪得溜圆,精光四射,盯着桌上的药包不放。没等秦浩轩反应过来,它已经一把抢过一包,囫囵吞下,随即像只守着骨头的狗似的,蹲在地上盘膝运功。

顷刻间,小金头顶竟出现了个脸盆大的灵气漩涡,周遭的灵气疯了似的往它体内钻,速度快得惊人。起初它还龇牙咧嘴,脸上露出几分痛楚,大概是灵气灌得太急,经脉有些受不住。可没过多久,它就眯起眼,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连尾巴都舒服得轻轻摇摆。

秦浩轩在一旁守了三个时辰,眼看着小金的气息一点点攀升,从原本的灵动跳脱,变得沉凝厚重,周身的金毛都隐隐泛起一层莹润的光泽——显然是修为又精进了一层。

“这猴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秦浩轩摸着下巴,望着小金收功后神清气爽的模样,心里满是疑惑,又有些哭笑不得。别人家的灵宠要么吃灵果,要么饮灵泉,他家这倒好,把行气散当零嘴,还越吃修为长得越快,真是闻所未闻。

从那以后,小金总爱缠着秦浩轩,要么明目张胆讨,要么趁他不注意偷,把行气散当寻常果子似的啃。秦浩轩起初还念叨两句“这药炼起来费功夫”,可瞧着小金吃完后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渐渐也就惯着了,每次炼完总会特意分出一份,放在它触手可及的地方。

说来也奇,靠着吞食行气散,小金的修为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手下的大力猿猴也从百只涨到两百只,个个被它管得服服帖帖。更难得的是,它虽越发威风,对秦浩轩却半分没变,蹭他手心时的力道、看他时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把他当自家人的亲昵,软得让人心头发暖。

那天刘欢来瞧,一眼就盯上了小金,目光在它身上打了个转,啧啧称奇:“旁人把你这猴子吹得天花乱坠,今日一见,倒真有几分门道。不过话说在前头,它要是差事办砸了,我可只找你秦浩轩说话。”

秦浩轩笑了笑没接话,只看了眼小金——只见它抬爪一挥,两百只大力猿猴立刻列成整齐的队伍,搬土的搬土,除虫的除虫,动作比最熟练的农仆还精细。以小金那堪比人的灵慧,照料药田哪里会出岔子?

刘欢带走小金时,它还回头朝秦浩轩晃了晃爪子,那模样活像在说“放心”。秦浩轩望着它的背影笑了笑,转身便和蒲汉忠钻进了书房。《修仙六艺》的书页在案上摊开,无论是符箓的流转、丹火的调控,还是阵法的脉络,每一样都深不见底,足够他沉下心钻研许久了。

李靖听得这话,眼中的杀意顿时敛去几分,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严冬?那蠢货上次被秦浩轩当众掀翻了货摊,据说回去后把房梁都踹断了三根,正憋着一股邪火没处发呢。”

他抬眼看向那名手下,眼神锐利如刀:“你去透个信给严冬,就说秦浩轩的猴子最近在灵药地耍威风,连刘欢都得看它脸色。再添把火,说那猴子私下嘲讽他‘连只猴都不如’——记住,要说得像无意中听来的,别露了破绽。”

手下领命正要退下,李靖又补充道:“等等。让他别用烈性毒药,选那种掺在食物里看不出痕迹,只会慢慢损耗灵力的。一下子弄死了,秦浩轩肯定会追查,咱们可不想引火烧身。”

(远处的灵药地里,小金正蹲在田埂上,用毛茸茸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开灵草叶片,忽然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晃了晃脑袋。一旁的刘欢见状,递过一个装满清泉的竹筒:“怎么了?着凉了?”小金接过竹筒“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甩甩尾巴,指着不远处一簇打蔫的灵草,叽叽喳喳比划着,像是在说那里的土壤不对劲。刘欢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李靖听得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猛地一拍那小弟的肩膀,力道大得对方踉跄了一下:“好主意!这事若成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他踱了两步,眉头又皱起来:“写信?不妥,白纸黑字落了把柄,传出去说我暗算一只猴子,脸面往哪搁?”忽然停步,凑近小弟低声道,“你去给严冬带句话,就说那猴子是秦浩轩的心肝宝贝,毒死它,既能巴结上我,又能报你上次被秦浩轩算计的仇——他躺了半个月的账,该清算了。”

小弟眼睛也亮了,连忙点头哈腰:“小的明白!保证一字不差带到!”揣着这话,脚步轻快地往严冬住处赶去。

彼时严冬正坐在榻上擦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想起半个月前被秦浩轩撺掇罗金花打断的三根肋骨,胸口就一阵发闷。那口气憋在心里,早晚要炸开。

“秦浩轩……罗金花……”他咬牙切齿,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恰在此时,李靖的小弟掀帘进来,把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严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狠厉:“秦浩轩的猴子?”

小弟点头:“正是!听说那猴子机灵得很,秦浩轩走到哪带到哪,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严冬“啪”地把匕首拍在桌上,站起身:“好!这事我办了!”他脸上露出狞笑,“毒死他的心头肉,看他还怎么嚣张!等事成了,别忘了李靖兄答应的好处!”

“冬哥放心,李哥说了,好处绝对让您满意!”

严冬重重点头,目光扫过墙角那包从黑市换来的“软筋散”——无色无味,掺在食物里,能让灵兽灵力渐衰,最后悄无声息地咽气。他抓起药包,冷笑一声:“秦浩轩,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李靖待信使走远,眼底掠过一丝阴狠。他转身招来心腹,低声嘱咐几句,不多时便见刘欢被人引着往西边的灵植圃去了——说是发现了罕见的变异灵草,需他亲自辨认。

这边刚支开人,李靖便如狸猫般窜入药田。田埂边摊着几张油纸,上面晾着金灿灿的无花果干,正是小金每日午后必吃的点心。他从袖中摸出个琉璃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极淡的草木腥气飘出,转瞬便融入风里。透明的毒液顺着指尖滴落,悄无声息地渗进果肉的纹路里,与阳光晒出的糖霜混作一处,半点看不出异样。

小金是午后循着香气来的。它如今已修出几分灵慧,毛茸茸的爪子拿起无花果干时,还警惕地嗅了嗅——可那毒药与草木同根同源,气息早已伪装成药田的清芬。它没多想,三两口便将果干咽了下去,正咂摸着甜味,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

“吱吱——!”小金猛地捂住肚子,身子蜷缩成一团,下一秒便栽倒在地。原本油亮的皮毛瞬间失去光泽,猴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紫,嘴角溢出白沫,白眼翻得几乎只剩眼白,胸口起伏越来越弱,眼看就要断气。

远处干活的大力猿猴最先发现异样,“嗷呜”一声嘶叫,几只壮实的立刻奔过来,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的小金,其余的则围在四周,焦躁地用爪子拍打地面,发出呜咽般的低吼。它们虽灵智未开,却知道老大出事了,驮着小金就往灵田谷的方向狂奔,毛茸茸的背上,小金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秦浩轩正在整理新收的灵草,听见猿猴群的骚动声心里一紧,刚迎出门,就见几只大猿猴扑通跪倒在地,用爪子指着背上的小金。他瞳孔骤缩,冲过去抱住小金冰凉的身子,指尖触到那乌紫的皮肤时,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这是中了剧毒的迹象!

“谁干的?!”秦浩轩的声音发颤,怀里的小家伙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只有微弱的气息还在证明它活着。他抬头看向药田的方向,眼神瞬间冷得像淬了冰。

刘欢的灵药地在黄帝峰背面,与灵田谷隔着两道山梁,路途颇远。大力猿猴们轮换着驮着小金,一路狂奔,等终于赶到灵田谷时,暮色早已浸透了山林,只剩下天边最后一抹昏黄的光。

秦浩轩刚送蒲汉忠到谷口,正准备转身,忽听一阵杂乱的蹄声裹挟着猿猴的急啸由远及近。他眯眼望去,只见一群大力猿猴跌跌撞撞奔来,最前面那只怀里,小金蜷缩成一团,原本油亮的皮毛此刻黯淡无光,浑身乌紫如浸了墨汁,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毒气顺着皮毛蔓延,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染了几分阴翳。

“小金!”秦浩轩心头猛地一沉,瞬间冲了过去。大力猿猴们见了他,呜咽着将小金轻轻放在地上,一只只急得抓耳挠腮,指着小金又指着来路,喉咙里发出悲愤的低吼。

秦浩轩颤抖着指尖抚上小金冰冷的身体,那乌紫的色泽刺得他眼睛生疼——这毒性霸道,比他想的还要烈数倍!他猛地抬头望向黄帝峰的方向,眸色沉沉如夜,周身的灵力瞬间翻涌起来,带着骇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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