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却在暗自揣摩：“而我们这边呢？第一，我知道我不是什么高人，但我有张‘高人体验卡’。第二，我知道他愿意花一个亿。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我知道金大师跑路了，但赵天龙不知道金大师只是个水货，他以为金大师是被‘高人’的王霸之气给震慑住了！”
冯德海被他这一套“一二三”说得一愣一愣的，但脑子还是清醒的：“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怎么把钱拿到手？你一露面，不就全穿帮了？”
“所以不能露面啊！”张晓凡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高人嘛，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金大师能当中间人，咱们为什么不能找个代理人？”
说着，他的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冯德海，那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冯德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大师，你让我去跟赵天龙说，我能联系上那位‘高人’？他能信吗？我俩可是死对头！”
“就是因为是死对头，他才信！”张晓凡的语速越来越快，显然是进入了状态，“你想啊，这时候谁去找他，他都会怀疑。唯独你！你去找他，他第一反应肯定是：‘冯德海是来看我笑话的’！然后你再抛出橄榄枝，告诉他你有门路，他会怎么想？他会觉得，你这是想趁机踩他一脚，顺便从这一个亿里捞一笔好处！这完全符合你俩的敌对关系，也符合一个商人的行为逻辑！”
冯德海彻底呆住了。
他发现，张晓凡这番歪理邪说，竟然……他娘的有点道理！
在赵天龙眼里，自己绝对是那种“落井下石”还想顺便往井里扔几块砖头的人。自己出面去“帮忙”，反而显得真实可信！
“苏大姐，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是不是天才之作？”张晓凡在脑海里得意地邀功。
“呵。”苏怜月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一个字代表不了你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你已经被我的智慧所折服。”
“我在想，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究竟是因为你的计谋高超，还是因为你的对手智商过于感人。”苏怜月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这是在用一根头发丝当吊绳，把自己悬在万丈悬崖上，下面是鳄鱼池，而你居然还想着怎么给鳄鱼做个牙齿美白套餐来赚钱。你对风险的认知，简直刷新了我的数据库下限。”
“富贵险中求嘛！”张晓凡满不在乎，“再说了，他们都把我当神仙了，我总得配合一下他们的想象力吧？这叫什么？这叫‘满足用户需求，提升用户体验’！”
“……”苏怜月再次沉默，她感觉自己的逻辑模块快被这个宿主给干烧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冯德海，张晓凡再加了一把火：“冯居士，这事儿对你也有天大的好处啊！你想想，你出面‘摆平’了赵天龙的灭顶之灾，以后他在你面前还抬得起头吗？这叫恩威并施！以后南江市的商界，谁是老大，还用说吗？”
“而且，事成之后，一个亿到手，我俩五五分！”张晓凡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冯德海的呼吸陡然急促了一下。
五千万！
他虽然家大业大，但五千万的流动资金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重要的是，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他不仅能赚到钱，还能彻底把赵天龙这个死对头踩在脚下，以后任由自己拿捏！
风险是有，但收益……大到离谱！
“干了！”冯德海眼中精光一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师，您……真是个商业鬼才！说吧，具体怎么操作？台词怎么说？”
看到冯德海上了贼船，张晓凡笑得更开心了。
“很简单。”他压低声音，凑到冯德海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
赵天龙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地上已经扔满了雪茄头，名贵的波斯地毯被烫出了一个个黑洞，他却浑然不觉。
他现在就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等待行刑的囚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紫霄神雷……替天行道……”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这辈子坏事做绝，仇家无数，本以为有钱有势就能高枕无忧，谁知道竟然踢到了一块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铁板！
他甚至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窗外有电光闪过，下一秒就会有一道天雷劈开屋顶，把自己轰成焦炭。
就在这时，桌上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赵天龙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瞳孔骤然一缩。
冯德海！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早不来电话晚不来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想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赵天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怒火，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沙哑地吼道：“冯德海！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我他妈跟你拼了！”
电话那头，传来冯德海不紧不慢、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赵总，火气这么大干什么？听说你最近遇上了点麻烦，好像还跟什么‘高人’有关？”
果然是来看笑话的！
赵天龙气得浑身发抖，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那股气又瞬间泄了下去，变成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你……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冯德海的语气充满了高深莫测的意味，“我只是碰巧，认识一位游戏红尘的奇人。他老人家今天心情好，跟我聊了几句，似乎……对你的事情略有耳闻。”
赵天龙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
冯德海认识的人？能知道这件事的，难道也是……
“你……你什么意思？”赵天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什么意思。”冯德海轻笑一声，将那种“我掌控一切”的姿态拿捏得死死的，“我就是个传话的。那位奇人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虽然业力缠身，但罪不至死。他愿意出面，帮你跟那位‘雷法高人’说和说和。”
“真的？！”赵天龙激动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他老人家有什么要求？钱不是问题！一个亿！不！只要能保住我的命，两个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