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机智夺取灵源
福地的崩塌来得迅猛而暴烈，仿佛一个被抽掉基座的积木城堡，轰然倾颓。
“轰隆隆——！”
头顶上，巨大的石块如同暴雨般砸落，带着毁灭的气息。脚下，精美的地砖寸寸龟裂，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强烈的震动让人站立不稳。原本庄严的祭坛大殿，此刻化作了死亡迷宫。
“苏雅姐，这边！”凌小乙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还有些发怔的苏雅的手腕，凭着进来时模糊的记忆和一股求生的本能，朝着来时的一个侧门方向冲去。
“凌小乙！把灵源交出来！我饶你不死！”身后，传来王霸状若疯狂的咆哮。他双目赤红，周身烈焰因愤怒而明灭不定，完全不顾头顶落下的碎石，像一头被抢走了猎物的疯牛，死死锁定凌小乙的背影，紧追不舍。几个烈阳宗弟子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饶我不死？你先顾好自己别被砸成肉饼吧！”凌小乙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脚下步伐更快了。她心里疯狂吐槽：“这王霸是属牛皮糖的吗？都世界末日了还惦记着那点灵源！”
“小心！”苏雅轻喝一声，猛地拉了凌小乙一把。
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擦着凌小乙的后背砸落在地，摔得粉碎。凌小乙惊出一身冷汗：“谢了苏雅姐！等逃出去我请你吃顿好的……如果还有命的话！”
通道在剧烈摇晃，不断有碎石和灰尘落下，视线变得极差。原本清晰的路径也被掉落的障碍物阻断，两人不得不时而跳跃，时而弯腰，甚至需要苏雅用雷法强行轰开挡路的巨石。
“左转！”凌小乙凭借着出色的方向感（或者说是逃命的天赋）指挥着。
“不对，右边好像更通畅！”苏雅凭借修士的灵觉感知。
“听我的！左边！我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那边有个小偏殿，说不定有出路！”凌小乙坚持。在这种混乱时刻，她那种属于现代社畜在复杂项目中杀出重围的决断力反而凸显出来。
苏雅不再犹豫，选择相信她的判断。
两人刚冲进左侧的通道，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她们刚才经过的主通道彻底被一块穹顶巨石封死，里面隐约传来其他修士绝望的惨叫。
苏雅心有余悸地看了凌小乙一眼。凌小乙却来不及后怕，因为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王霸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也跟着钻进了这条通道！
“这混蛋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凌小乙气得牙痒痒。
通道并不宽敞，王霸追得极紧，时不时挥出一道道火矢、风刃，虽然准头因颠簸而大失，但也逼得凌小乙和苏雅狼狈不堪。
“王霸！福地即将湮灭，你再纠缠，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苏雅一边挥袖打散一道袭来的火矢，一边厉声喝道。
“死？得不到灵源，我回去也是生不如死！把灵源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带你们从我知道的一条密道出去！”王霸眼神疯狂，言语间满是威胁与利诱。
“信你才有鬼！”凌小乙根本不吃这套，“你真有密道还会跟我们挤在这破通道里？”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前方通道的墙壁猛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股混乱的地脉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不好！”苏雅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将凌小乙护在身后。
凌小乙也是头皮发麻，这可比落石可怕多了！被这玩意儿卷进去，怕是直接就被混乱的灵气撕成碎片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不是后退，不是防御，而是……掏出了炼妖壶！
“老壶！加餐了！给我吸！”
她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保命要紧！意念疯狂催动炼妖壶。
那古朴的壶身微微一震，壶口处产生一股无形的吸力。说来也怪，那狂暴涌出的、足以绞杀筑基修士的混乱地脉灵气，在接触到这股吸力的瞬间，竟像是遇到了克星，如同百川归海般，被源源不断地吸入壶中！
虽然吸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喷涌的速度，但至少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片短暂的安全区域！
“这……这是什么法宝？！”紧追在后的王霸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能收纳福地灵源就算了，连这种暴乱的地脉灵气都能吸收？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贪婪之心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苏雅也是美眸圆睁，她知道凌小乙有秘密，却没想到这秘密如此惊人。
凌小乙却没空享受他们震惊的目光，她感觉炼妖壶在微微发烫，壶中仙虚弱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断断续续响起：“臭……丫头……撑……撑不住……太多……太杂……”
“坚持住啊老壶！回头给你找好吃的！”凌小乙一边在心里给老壶画大饼，一边拉着苏雅，“快走！这‘抽油烟机’快扛不住了！”
两人趁机冲过了那片危险区域。回头看去，那地脉灵气依旧在狂涌，但炼妖壶停止了吸收后，通道再次被混乱的灵气充斥，暂时阻隔了王霸等人的追击。
“混蛋！！”通道另一端传来王霸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法术轰击墙壁的声音。
暂时甩开了追兵，两人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福地的崩塌还在加剧，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小乙，刚才那……”苏雅忍不住开口。
“苏雅姐，出去再解释！先逃命！”凌小乙打断她，眼神焦急地四处张望。
突然，她识海中，壶中仙极其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切：“往……往右……下方……水……水汽……”
水汽？凌小乙一愣，随即福至心灵！有水汽就可能连通外界！
“这边！”她毫不犹豫，拉着苏雅冲向右侧一条向下倾斜、看起来更加破败狭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湿滑难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水汽。越往下，震动似乎减弱了一些，但一种令人心悸的、空间不稳的波动感却越来越强。
“我们是不是在往福地核心走？”苏雅蹙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相信我的直觉！和老壶！”凌小乙咬牙，她选择相信那个不靠谱的老家伙一次。
通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漆黑，深不见底，散发着幽幽的寒气。而水潭上方，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布满了扭曲的、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裂痕！
“空间裂缝！”苏雅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太危险了！随时可能彻底塌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王霸等人冲破阻碍的声响和怒骂，他们竟然又追上来了！
前有绝路，后有追兵！
凌小乙看着那漆黑的水潭和扭曲的空间，心脏砰砰直跳。壶中仙的指引是这里，可这里明明是一条死路啊！
“老壶！坑爹呢这是！”她在内心哀嚎。
就在王霸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脸上带着狰狞笑容，以为终于能将她们堵死在这里时——
异变发生了！
或许是福地崩塌到了最后关头，或许是王霸等人带来的灵力扰动，水潭上方，一道原本细小的空间裂缝骤然扩大，如同一张黑色的巨口，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啊！！”一名烈阳宗弟子猝不及防，直接被吸了进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完整，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王霸和其他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而凌小乙和苏雅，因为离得稍远，且靠近水潭，受到的吸力稍小，但也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要被扯过去。
“抓紧我！”苏雅急道，周身雷光闪耀，试图对抗那吸力。
凌小乙却死死盯着那水潭。在空间裂缝扩大的瞬间，她凭借炼妖壶对能量的敏感，清晰地感知到，水潭深处，传来了一股微弱的、但与外界相连的……水流波动！
“出口在水下！”她猛地喊道。
“什么？”苏雅一愣。
“没时间解释了！跳！”凌小乙当机立断，拉着苏雅，在王霸等人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纵身跃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寒潭！
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全身，强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涌来。凌小乙屏住呼吸，拼命向下潜去，同时全力催动炼妖壶，壶身散发出一层微弱的青光，勉强将她和苏雅护住，抵消部分水压和寒气。
黑暗，冰冷，窒息。
耳边是水流翻滚的轰鸣和福地最终崩塌的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凌小乙感觉肺部快要炸开，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
她精神一振，用尽最后力气朝着亮光游去。
“哗啦——！”
两人猛地冲破水面，重见天日！
刺眼的阳光让她们一时睁不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充满草木清香的空气，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们身处一条湍急的河流中，河水正将她们冲向岸边。回头望去，只见远处那座原本云雾缭绕的山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沉入地底，激起漫天烟尘。
福地，彻底消失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冲刷着两人。
凌小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同样狼狈不堪却难掩绝色的苏雅，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小白牙：“苏雅姐，你看，我说能逃出来吧！”
苏雅看着她那得意又带着点后怕的小模样，也忍不住莞尔，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凌小乙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因为她看到，在对岸的树林边缘，一个浑身湿透、衣衫褴褛、眼神如同毒蛇般怨毒的身影，正死死地盯着她们。
正是同样侥幸逃出生天的王霸。
他没能得到灵源，还损失了同门，此刻对凌小乙的恨意，已然滔天。
凌小乙在心里哀叹一声得，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但她摸了摸怀中安然无恙的炼妖壶，感受着里面那团温暖纯净的福地灵源，又瞬间充满了底气。
她朝着对岸的王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带着明显挑衅的笑容，然后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在现代含义丰富，在此界却足够气死人的手势——大拇指朝下。
王霸气得浑身发抖，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凌小乙！我王霸与你不死不休！！！”怒吼声在山谷间回荡。
凌小乙却懒得再理他，拉着苏雅，爬上岸，脚步轻快地走向未知的前路。
“苏雅姐，快走快走，找个安全地方，我们……分赃！”
（第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