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暴力拆迁
幽深的洞穴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口器，吞噬着光线，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李罡、赵霓裳等核心弟子小心翼翼地步步入内，灵力光芒在身前摇曳，照亮前方不过数丈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味道。
洞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并非预想中的藏宝室或修炼静室，而是一片更加广阔、更加诡异的地下空间！
脚下是铺满厚厚灰尘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巨大石板，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残破石柱矗立其间，支撑起高高的穹顶。四周墙壁上，隐约可见早已黯淡的壁画和模糊的符文痕迹。
最让人心惊的是，这片空间的能量场极其混乱，肉眼可见的空间扭曲如同水波般荡漾，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墙壁和陷阱！空气中不时闪过危险的灵光，那是残存的上古禁制仍在运转的迹象！
“小心！是禁制迷宫！”李罡脸色凝重，立刻停下脚步，不敢再轻易前进。他认出了这种地方，上古大能常用以守护重要区域的手段，一步踏错，便可能触发恐怖杀机，或者陷入无尽循环的空间陷阱。
赵霓裳、叶晴雪等人也纷纷色变，各自运转灵力，全力感知着前方混乱的能量流，试图找出安全路径。
“此地禁制虽残破，但威力犹存，不可力敌，需寻找生门。”一位对阵法略有研究的弟子额头冒汗，紧张地推演着。
众人屏息凝神，如履薄冰。
然而，就在这紧张肃穆的气氛中，一个不合时宜的、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哦？到了啊？这地方挺大，就是灰多了点，通风不好。”
只见凌云慢悠悠地跟了进来，好奇地东张西望，还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完全没把那些扭曲的空间和闪烁的禁制灵光放在眼里。
李罡等人脸色一黑。这家伙，把危险无比的上古禁制迷宫当自家后院了？！
“凌云！休要胡闹！此地危险，跟紧我们，若是触发了禁制，我等都要被你连累！”李罡厉声警告。
凌云眨了眨眼，指着前方一道刚刚无声无息湮灭了一块掉落石子的空间裂缝：“危险？你说那个啊？看着挺脆弱的，一碰就碎的样子。”
脆弱？！一碰就碎？！
众人听得只想吐血！那空间裂缝足以轻易撕裂筑基修士的护体灵光！在他嘴里怎么就成脆弱了？！
“无知者无畏！”李罡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专注地寻找路径。他认定凌云是在哗众取宠，根本不懂禁制的可怕。
然而，凌云似乎觉得跟着他们慢吞吞地找路太无聊。他左右看了看，忽然朝着侧面一根半倒塌的石柱走去。
那石柱周围，能量场尤其混乱，数道扭曲的空间褶皱如同透明的刀刃般交错闪烁，明显是一处绝地！
“凌云！别过去！”叶晴雪忍不住出声提醒，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赵霓裳则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但凌云仿佛没听见，他走到那石柱前，打量着上面雕刻的一些早已模糊的图案，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然后，他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那些图案。
而他的手伸出的方向，正好要穿过那几道危险的空间褶皱！
“找死！”李罡心中冷笑，仿佛已经看到凌云手臂被空间之力绞碎的惨状。
然而，下一秒——
凌云的手，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穿过了那几道扭曲的空间褶皱！
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并未出现！
那几道足以撕裂精铁的空间褶皱，在接触到凌云手指的瞬间，仿佛遇到了克星，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不，不是消融，更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直接抚平、湮灭了！
凌云的手顺利摸到了石柱上的图案，他还用手指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仔细看了看：“这画的是个啥？小鸡吃米图？”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根恢复平静的石柱，以及正在研究“小鸡吃米图”的凌云，大脑再次宕机！
徒手……抹平了空间裂缝？！
这他妈是什么操作？！
李罡脸上的冷笑彻底僵死，化为无尽的骇然和难以置信！赵霓裳更是吓得后退一步，美眸中充满了恐惧！叶晴雪冰封的容颜上也写满了震惊！
凌云研究了一会儿石柱，似乎没看出什么名堂，失望地摇摇头：“没意思。”
他转过身，看到众人那副见鬼的表情，奇怪道：“你们怎么了？找到路了吗？”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中。
凌云撇撇嘴，觉得这些人真是磨叽。他抬头看了看前方混乱的禁制迷宫，又看了看脚下布满灰尘的花纹石板，忽然抬脚，在地上随意地跺了跺。
“这地砖铺得也不平啊，硌脚。”
他这看似抱怨的随意一跺脚——
嗡！！！
整个地下迷宫猛地一震！
以他的脚为中心，一股无形却磅礴到极点的力量，如同水波般沿着那些花纹石板瞬间扩散至整个空间！
咔咔嚓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密集响起！
只见前方那无数扭曲的空间褶皱、闪烁的禁制灵光、隐形的能量陷阱，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玻璃般，纷纷崩碎、瓦解、湮灭！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以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将整个复杂无比的上古禁制迷宫，从头到尾……强行抹除了一遍！
灵光熄灭，空间平复，扭曲消失。
不过眨眼之间，前方原本危机四伏、寸步难行的迷宫，变得……畅通无阻，平平无奇！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灰尘和一些彻底失效的符文碎片。
整个迷宫……被他……一脚……给踏平了？！
李罡等人彻底石化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已经不是破阵了！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是拆迁！
凌云看着瞬间变得“整洁”不少的通道，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下好走多了。走吧，看看里面有啥好东西。”
他就像个刚清理完路障的环卫工人，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悠哉游哉地沿着 now 畅通无阻的通道，朝着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他回过头，疑惑地招招手：“愣着干嘛？走啊？一会儿好东西被人捡完了。”
众人这才一个激灵，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凌云那轻松的背影，又看看被彻底“物理超度”的禁制迷宫，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恐惧、敬畏、荒谬、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让他们道心不稳。
这凌云……根本不是人！
他是怪物！是披着人皮的远古凶兽！
李罡脸色煞白，之前的所有傲气和敌意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恐惧。赵霓裳更是娇躯微颤，再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叶晴雪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中光芒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迈步跟了上去。
石猛则是一脸崇拜，瓮声道：“凌云兄弟！牛逼！”赶紧跟上。
其他弟子面面相觑，最终也压下心中的惊骇，小心翼翼地踏上那片被“净化”过的区域，生怕还有残留的禁制。但事实证明，凌云的处理方式粗暴而彻底——所有禁制，连根毛都没剩下。
一行人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跟在凌云身后，深入洞府。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由某种不知名青铜铸造的大门。门上雕刻着日月星辰、花鸟鱼虫的图案，虽然布满铜绿，却依旧散发着厚重苍凉的气息。
大门紧闭，严丝合缝，似乎需要特殊方法才能开启。
这次，没人再敢轻易上前尝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凌云。
凌云走到大门前，打量了一下，摸了摸上面的铜绿：“这门挺厚实，就是有点锈了。”
他伸出手，按在门上，似乎想推推看。
李罡忍不住提醒：“凌……凌云师弟，此门必有禁制，强行开启恐遭反噬……”
他话音未落。
凌云手上似乎也没用多大劲，就那么随意地一推——
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仿佛沉寂了万年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那扇巨大的、看似沉重无比的青铜巨门，竟然……就这么被他轻轻松松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触发任何禁制！没有遭到任何反噬！
仿佛这扇门本就是虚掩着的！
浓郁到化不开的古老灵气，如同潮水般从门缝中汹涌而出！
所有人精神一振，目光瞬间变得火热！
凌云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嘀咕道：“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啊。”
说着，他双手按在门上，似乎打算把门彻底推开。
“等等！”李罡和赵霓裳几乎同时出声，脸色剧变！
如此轻易推开大门，太过反常！上古洞府核心之地，怎么可能没有最强防护？这极可能是个陷阱！
然而，已经晚了。
凌云双手一用力——
轰隆隆！！！
青铜巨门被彻底推开，撞在两侧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门后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
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殿堂，穹顶镶嵌着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殿堂中央，有一座祭坛，祭坛上似乎供奉着什么东西，被朦胧的光芒笼罩，看不真切。
而整个殿堂的地面、墙壁、柱子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无数激活的、散发着恐怖能量的上古禁制符文！光芒流转，杀机四溢！比之外面的迷宫，凶险了何止百倍！
只要踏入一步，必然触发雷霆万钧的攻击！
李罡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果然有陷阱！而且是绝杀之局！
然而，就在大门被彻底推开的瞬间，或许是气流涌动，或许是震动传导……
咔嚓。
殿堂中央，祭坛上，那被光芒笼罩的物品，似乎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本身就已经到了极限，被这开门的气流一震……竟然……碎裂了？！
笼罩的光芒瞬间黯淡、消失。
露出了里面……一撮……灰白色的……灰尘？
仿佛是什么东西风化后留下的残渣。
与此同时，那布满整个殿堂、激活状态的、恐怖无比的上古禁制，仿佛失去了能量核心和攻击目标，闪烁了几下，发出一阵哀鸣般的嗡响，然后……如同断电的灯泡般，迅速黯淡下去，彻底熄灭……
整个核心殿堂，变得……安全了。
所有人再次僵在原地，表情麻木地看着那撮灰尘，又看看一脸无辜的凌云。
一脚踏平迷宫。 一手推开巨门。 一口气……吹碎了核心禁制的能量源？
这上古洞府……怕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