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天盛拍卖会
七皇子李天明此刻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他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凌云身后，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皇子的骄纵，活像个见到偶像的狂热粉丝。
“凌大师，您看这‘千年雪莲芯’，用来煲汤是否合适？” “凌前辈，库房里还有一截‘万年沉香木’，点燃后用以熏制灵兽肉，风味定然独特！” “前辈，您累不累？渴不渴？我这就让人去取宫里的‘雾雨灵茶’！”
凌云被吵得有些头疼，无奈道：“七皇子，我只是个路过的厨子，买点食材就走。你不用如此。”
“前辈说的哪里话！”李天明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达者为师！您那一手化腐朽为神奇的厨艺，简直闻所未闻！别说是我，就是牛大师，给您提鞋都不配啊！”（不远处的牛大师闻言，非但不怒，反而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颜小小在一旁偷偷捂嘴笑，觉得这个之前很凶的皇子现在变得傻乎乎的。
凌云叹了口气，知道这清净是讨不到了。他快速挑选了几样顺眼的灵材和调料，主要是些风味独特、外界少见的品种，至于那些光华闪闪、灵气冲天的所谓“顶级食材”，他反而没什么兴趣。
“就这些吧。”凌云将选好的东西收入储物戒。
李天明见状，立刻对管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大师包起来！记我账上！”他转头又对凌云笑道：“大师，这点东西不值什么，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您方才的点拨之恩！”（虽然凌云并没点拨他什么，但他觉得自己看了那神乎其技的手法，就是受了天大恩惠。）
凌云不置可否，算是默认。这点东西对他而言，确实与粪土无异。
这时，李天明似乎想起什么，凑近低声道：“大师，您来天盛京，可是为了明日‘万宝楼’举办的那场拍卖大会？”
“拍卖会？”凌云微微挑眉。他才刚进城，倒是没留意这个。
“正是！”李天明热情介绍道，“万宝楼是我天盛皇朝最大的商会，背后的东家是丞相府。明日的拍卖会乃十年一度的大型盛会，据说有不少好东西出现，甚至可能有助元婴修士突破的灵丹，或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宝残片！皇都各大势力，乃至周边宗门都会派人前来。大师若有兴趣，我这儿还有几张顶级的包厢请柬。”
说着，他恭敬地递过一张紫金色的玉帖，上面有万宝楼的独特标记，灵气氤氲。
拍卖会？凌云想起在珍珠港的经历，倒是有点兴趣。这种大型拍卖会，往往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就有类似那块金属碎片一样的“垃圾”。
他接过请柬，点了点头：“去看看也无妨。”
李天明大喜：“太好了！明日我陪大师一同前去！也好给大师讲解讲解那些拍品的来历！”他打定主意要紧紧抱住这根粗大腿。
次日傍晚，华灯初上。 万宝楼位于天盛京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座九层高的巨型塔楼，灯火通明，气派非凡。楼下早已车水马龙，各路修士、权贵名流络绎不绝。
李天明早早就在八珍楼外等候，亲自为凌云和颜小小引路。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相对低调的华服，但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所过之处，依旧引来无数敬畏和好奇的目光。而当人们看到备受皇帝宠爱的七皇子，竟然对一个衣着普通的青衣青年如此恭敬客气时，更是惊疑不定，纷纷猜测凌云的身份。
有资格收到紫金请柬的，皆被引往高层包厢。李天明的包厢位于第五层，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拍卖大厅。大厅内已是人山人座，喧声鼎沸。
包厢内布置奢华，灵果香茗一应俱全，还有专门的侍女伺候。李天明挥退侍女，亲自给凌云斟茶。
“大师，这是拍卖清单，您过目。”他递上一枚玉简。
凌云神识扫入，清单上的物品琳琅满目，从功法秘籍、神兵利器、灵丹妙药到奇珍异宝、矿材灵草，甚至还有灵兽幼崽和美貌炉鼎，可谓包罗万象。价格自然也令人咋舌。
凌云快速浏览，大多数东西在他眼中都与废铁无异。直到清单末尾，几件压轴物品引起了他的注意。
“残缺的古地图？疑似指向某处上古秘境？” “未知金属残片（三块），坚硬异常，无法炼化，年代不可考。” “神秘黑色断剑，蕴含奇异煞气，能侵蚀心神，慎拍。”
尤其是那“未知金属残片”的描述，让他想起了贝元宝给的那块。
“有点意思。”凌云淡淡说了一句。
李天明立刻道：“大师看上哪件了？尽管开口！我别的不多，就是灵石多！”他一副土豪嘴脸，恨不得立刻替凌云付账以表忠心。
凌云看了他一眼：“看看再说。”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拍卖的是一位身穿锦袍、精神矍铄的老者，乃是万宝楼的首席鉴定师，修为已达元婴中期，气场十足。
一件件拍品呈上，引得台下竞价激烈。李天明也偶尔出手，拍下几样看起来华而不实的东西，纯粹是为了显摆皇子财力。
凌云始终闭目养神，对那些争夺毫无兴趣。
直到那三块“未知金属残片”被端了上来。它们被放在一个特制的玉盘中，形状各异，表面都有模糊的刻痕，颜色暗沉，毫无灵气波动。
拍卖师照例介绍了一番，重点强调了其“坚硬”和“古老”，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卖个噱头，实际用处可能还没有一块精铁大。起拍价一千下品灵石。
台下反应寥寥，只有零星几个可能是研究古物的学者或抱着捡漏心态的人出价，价格缓慢爬升到一千五百灵石。
“两千。”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三层的一个包厢传出。众人望去，那包厢垂着纱帘，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但听声音似是一位年轻女子。
出价的，正是昨日在八珍楼角落独饮的那位紫衣宫装女子。她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眉头微蹙，似乎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波动。
“两千一百。”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二楼包厢响起。
“两千五百。”紫衣女子加价。
就在价格停在两千五百，拍卖师准备落槌时。
五楼包厢，凌云懒洋洋地开口：“一万。”
声音平淡，却如同惊雷，瞬间炸响了整个拍卖场！
一万下品灵石？！买三块破铁片？！这已经不是冤大头了，这是灵石多到烧得慌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五楼李天明所在的包厢！当看到是七皇子包厢传出报价时，众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肯定是这位纨绔皇子又钱多任性了！
李天明自己也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是凌云出的价，马上挺起胸膛，一副“就是我买的，怎么着”的架势。
三层包厢的紫衣女子沉默了一下，似乎权衡片刻，最终没有再加价。她虽然觉得那碎片有些特殊，但一万灵石远超其价值，没必要争。
“一万灵石第一次！” “一万灵石第二次！” “一万灵石第三次！成交！恭喜天字五号包厢的贵客！”
拍卖师落槌，脸上笑开了花。这笔提成可不少。
【叮——成功拍得“未知金属残片x3”，花费灵石。获得信息：该残片与“星骸古陆”线索关联度提升。】
然而，风波并未平息。
“哼，七弟真是好大的手笔。”一个略带阴柔的嗓音从对面四楼的一个包厢响起，带着明显的讥讽，“一万灵石买三块废铁，莫非是最近八珍楼的生意不好，开始收破烂了？”
说话者也是一位华服青年，面容与李天明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加阴鸷，气息也更加沉稳，已是金丹后期修为。他身边还跟着几位气息强悍的护卫和幕僚。
正是天盛皇朝的大皇子，李天宏，也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他与李天明素来不和。
李天明脸色一沉，当即反唇相讥：“我乐意！总比某些人抠抠搜搜，连给手下发俸禄都要克扣强！”
大皇子李天宏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李天明，而是将目光投向凌云（他自然以为出价的是李天明），淡淡道：“七弟若是灵石不够，大可向为兄开口，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免得最后付不起账，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
台下众人噤若寒蝉，不敢掺和皇子之间的争斗。
李天明气得脸色通红，正要发作。
却见凌云缓缓睁开眼，瞥了对面的李天宏一眼，然后对李天明随口道：“这点小钱，何必与人做口舌之争。”那语气，仿佛花出去的只是一枚铜板。
李天宏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盯着凌云：“哦？这位面生得很，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口气如此之大？”他看出李天明对此人颇为恭敬，心中起疑，试图打探底细。
凌云却根本不接他的话，反而对拍卖师道：“下一件拍品是什么？快点吧，我赶时间去买糖葫芦。”
“噗——”台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万宝楼十年一度的拍卖会上赶时间去买糖葫芦？这简直是把大皇子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李天宏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他身为大皇子，何时被人如此无视和羞辱过？
拍卖师也是冷汗直流，连忙宣布下一件拍品。
接下来的拍卖，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大皇子李天宏似乎憋着一股火，几次故意抬价，针对李天明看上的几样东西。
李天明在凌云面前不想丢面子，硬着头皮跟价，结果花高价拍下了两件并不那么值钱的东西，心里气得要死，又不好发作。
凌云只是淡淡看着，偶尔喝口茶。
终于，压轴拍品之一，那枚号称能增加三成结婴概率的“九转凝婴丹”被端了上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才是本次拍卖会大多数人真正的目标！
气氛瞬间火爆！价格一路飙升，很快突破十万灵石大关！竞争主要在各个包厢的各大势力和两位皇子之间展开。
“十五万！”大皇子李天宏志在必得，他卡在金丹后期已久，急需此丹。
“十六万！”李天明咬牙跟上，他虽然还没到金丹后期巅峰，但此丹备着总有好处，更不能让对头轻易得到。
“二十万！”一个宗门代表出价。
价格一路攀高，最终，只剩下大皇子和七皇子还在竞价，价格已高达三十万下品灵石！这几乎是一个中等宗门一年的收入了！
“三十五万！”李天宏脸色铁青地报出价格，这几乎是他能动用的所有流动资金了。
李天明嘴唇哆嗦了一下，他的预算也没这么多，正要无奈放弃。
一直沉默的凌云，忽然放下茶杯，慢悠悠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
顿时，一股比台下那枚“九转凝婴丹”精纯浓郁十倍不止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拍卖场！所有闻到药香的修士，无不精神大振，体内金丹疯狂转动，甚至有几个卡在瓶颈的修士当场就有了突破的迹象！
“这是……？！”首席拍卖师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滚圆，声音颤抖，“这丹韵……这香气……莫非是……完美品质的凝婴丹？！不！甚至更高？！”
整个拍卖场彻底炸开了锅！完美品质的凝婴丹？那可是只存在于传说中，能增加五成以上结婴概率的神丹啊！现今天下，还有谁能炼制出完美品质的四品灵丹？！
凌云晃了晃玉瓶，里面显然不止一颗丹药。他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拍卖师，又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大皇子，最后对身边同样傻掉的李天明随口道：
“这种品相的丹药，我平时都拿来当糖豆喂猫的。你喜欢？送你一瓶玩吧。”
说着，他将那瓶足以引起整个天盛皇朝腥风血雨的完美凝婴丹，随手抛给了李天明，仿佛扔出去的真的是一瓶糖豆。
啪嗒。 玉瓶落在李天明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整个万宝楼，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李天明手中的那个玉瓶，呼吸粗重，眼神炽热得能融化钢铁。
完美凝婴丹！还是一瓶？！当糖豆喂猫？！
大皇子李天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他耗费心力和巨资想要争夺的东西，在别人眼里，竟然只是……喂猫的糖豆？这种巨大的落差和羞辱，几乎让他当场道心崩溃！
而那位紫衣宫装女子，此刻也猛地从包厢座椅上站起身，美眸中爆发出璀璨的神光，紧紧盯着凌云，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这个人……究竟是谁？！
【叮——豪掷“粪土”（完美凝婴丹），彻底碾压大皇子，造成全场轰动。获得厨神积分+500。大皇子李天宏好感度-200（死仇）。天盛皇朝各方势力关注度大幅提升。神秘紫衣女子（疑似公主）好奇度大幅提升。】
凌云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只是打了个哈欠，对拍卖师道：“那三块铁片，麻烦帮我包起来。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他刚才那瓶丹药的价值，买下整个万宝楼都绰绰有余。
拍卖师如梦初醒，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匍匐着让人将三块金属残片送上包厢。
凌云接过残片，神识略微一扫，确认与之前那块同源，便随手收起。
“走吧。”他对还在发懵的李天明和颜小小说道，“糖葫芦该收摊了。”
说完，他起身，悠然向包厢外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贪婪、震撼以及难以置信。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在这天盛皇朝的中心，悄然酝酿。而凌云，只是惦记着街边小贩的那串糖葫芦，是否已经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