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这座以皮革闻名的城市，在十一月的寒冬，被足球彻底点燃。
就在球队抵达酒店的同时，中国足协的一则官方公告，给这场决赛又添了一把火。
其一，本场决赛将首次启用半自动越位识别技术。
其二，本场比赛的主裁判，将由国际级裁判，马宁担任。
这两条消息在球迷圈子里迅速发酵。新技术的应用带来了期待，而“卡牌大师”马宁的执法，则让双方球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酒店的战术会议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林昊的教练组，以及所有队员，都已经到齐。每个人都知道，这个赛季最后，也是最硬的一块骨头，就在眼前。
“都安顿好了？”林昊环视一圈，没有多余的寒暄，“那就直接开始。”
老徐操控着平板，将上海海港的资料投到了幕布上。
“海港队，主教练穆斯卡特，老朋友了。”林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们的实力，我们所有人都领教过。”
屏幕上出现了奥斯卡的头像，旁边是茹萨、奇塔迪尼、巴尔加斯等一众外援的名字。
“奥斯卡，不需要我再重复他的威胁。他身边的这几个人，也个个不是善茬。茹萨的拦截和覆盖，奇塔迪尼的后排插上，巴尔加斯的内切和远射，他们组成了一个功能非常全面的中场体系。”
画面切换，前锋线上，古斯塔沃和武磊的头像并列。
“一个典型的支点中锋，一个幽灵般的抢点射手。古斯塔沃负责肉搏，吸引我们的防守注意力，为武磊扯开他最喜欢的冲刺空间。后防线上，还有个蒋光太。”
每一个名字被念出，都像一块石头，压在队员们的心上。这套阵容，几乎没有任何短板。
“所以，这场比赛，我们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林昊走到战术板前，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套磁石阵型。
门将：王大雷。
后防线从左到右：郑铮、萨恩斯、石柯。
三名中卫一字排开，构成了防守的基石。
“萨恩斯居中，你的任务最重，正面拦截古斯塔沃，同时兼顾协防。老郑，石柯，你们两个，注意保护萨恩斯的两侧，特别是要警惕武磊的前插。”
中场，刘洋和高准翼分居左右。
“刘洋，高准翼，你们是这场比赛的胜负手。”林昊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两人的磁石上，“你们是边翼卫，但更像是全能战士。进攻时，我要求你们大胆前压，和前场三叉戟组成一个五人攻击组。我们要在前场，形成局部的人数优势，用冲击力，把他们的防线压回去。”
“丢球之后，第一时间就地反抢。记住，是在他们的半场，不要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把反击打起来。就算犯规，也要把他们拦下来。一张黄牌都换不来的战术犯规，是最划算的。”
“如果反抢失败，立刻回收到后卫线，组成五后卫。把我们的禁区，变成一个铁笼子。”
中场中路，是乌格里尼奇和莫伊塞斯。
“乌格里尼奇，莫伊塞斯，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绞杀奥斯卡。我不要你们踢得多漂亮，我只要你们让他难受。贴身、骚扰、不让他轻易转身。他一拿球，你们两个至少要有一个人在他身边。”
最后，是前场三叉戟。
克雷桑、孔帕尼奥、费南多。
他看向孔帕尼奥：“孔帕尼奥，你顶在最前面，任务也很艰巨，你要像个幽灵一样动起来，拉扯他们的防线，把蒋光太从他舒服的防守位置上带出来。”
“克雷桑、费南多，你们两个，一旦断球，不用思考，就是往前冲！用你们的速度和技术，去打他们两个边后卫助攻上去留下的空当！”
3-4-3的进攻阵型，5-4-1的防守阵型。就地反抢的阻断，快速反击的突袭。
整个战术，层层相扣，无比清晰。
“最后一点。”林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主裁判，马宁。他的风格，你们比我清楚。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手。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要跟裁判进行任何无谓的争论。我不想看到我们因为一张愚蠢的黄牌，导致战术执行出现问题。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有人齐声应道。
战术会结束，林昊将一份大名单贴在了墙上。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哈姆罗别科夫挤在人群中，从首发，看到替补，再到最后。
没有他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默默地退出了人群，一个人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看着窗外温州的夜景，脸上的黑色护具，让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在想什么？”
林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什么，教练。”哈姆罗别科夫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
“失望了？”
哈姆罗别科夫沉默了，他低下了头。
“决赛，谁都想上，我理解。”林昊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的身体，不允许。队医的报告我看过了，你的骨折还没有完全愈合，脑震荡的风险评估，也处在临界点。我不能拿你的未来去赌这一场比赛。”
“我可以的，教练，戴着护具……”
“这是命令。”林昊打断了他，“这场决赛很重要，但它不是我们这个赛季的终点。打完这场，我们还有亚冠。客场打浦项的比赛你看到了，我们有多被动。我需要一个百分之百健康的你，去帮我撑起中场。我们需要你，在后面更重要的战场上。”
林昊看着他，“双冠王，是很高的荣誉。但如果能带领球队在亚冠走得更远，那才是真正创造历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姆罗别科夫抬起头，看着林昊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信任，看到了更长远的计划。心里的那股失落和不甘，慢慢被一种更沉重的责任感所取代。
“我明白了，教练。”
“好。调整好心态，在场下，你也是我们的一员。帮我一起观察场上的局势，中场休息的时候，我需要你的意见。”
“是！”
夜色渐深，温州奥体中心的灯光，在远处如同璀璨的星辰。林昊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休息，而是再次打开了电脑。
屏幕上，是马宁过去几个赛季的执法集锦。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对手是海港，但这场比赛的变数，还有一个，是裁判。
林昊要把所有能掌控的细节，都掌控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