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是在说，此刻那内气还在体内自发运转。
俞岱岩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苏暮云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堪堪做成的“壮举”，郭靖仅仅入门就已经拿到手了。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暮云扯了扯嘴角只得无奈道：“好玩，就让他自己玩去。你没事干了也可以看着他玩。”
郭靖不明其意，但还是重重点头：“大哥，能飞高了？”
苏暮云没好气得道：“飞什么飞！跑都没学会呢。继续课业，背诵经书。”
“跟我念：老君曰：大道无形，生于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没错，这次可不是《道德经》而是武当秘传的心法《清静经》。
这心法不过391字，因为法咒的缘故，念诵起来就仿佛唱歌一样，郭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背这个。
但大哥都这么说了，当即还是乖乖跟着唱起来。
事实上，即便是木婉清乃至于阿碧，苏暮云都不会将武当功法倾囊相授。
这本就会对不起俞岱岩私传绝学的好心。
但……郭靖不一样。
如果张老道得知自己武功能被郭靖学去，搞不好拍着大腿做梦都要乐醒，然后起来喊一句：“什么，郭大侠看得上老道这点微末之技？”
毕竟……不过郭靖郭大侠本身的面子，单单郭靖的二女儿郭襄的面子在张老道面前就足够好使。
苏暮云脑子已经忍住不飞过云海，胡乱想着：“君宝啊，咱俩各论各的。我叫你师父，你叫我……哎，我侄女婿应该叫我啥来着？”
当然教授郭靖《清静经》也是怕这小子真行宫岔气损伤了根基。
有《道德经》的珍馐在前，《清静经》郭靖学起来似乎更加快捷。
一时间，苏暮云也不知道，到底是江南七怪将郭靖这金凤凰当做走地鸡养了；还是因为就好似穿越前那位走红网络的那位倪师所言：诵读经典有利于孩子启蒙，增长智慧。
苏暮云默然感觉，这背诵了《道德经》与《清静经》之后，仅仅一天的光景，似乎已经开蒙。
仿佛石头有了七窍，那木讷的眼神中偶尔有了光。
等到一天修行下来，刚刚回去就看到江南七怪正在吃一只烤羊羔。
郭靖急忙噔噔噔跑到羊圈去数自己的羊。
这个时候郭靖可不蠢，目光扫过几个小羊羔就开口道：“你们吃了我的‘查干其其格’。”
李萍急忙走出来，拉着郭靖给江南七怪道歉道：“几位大侠，靖儿还小不懂事，你们别见怪。”
说着急忙将郭靖拉走。
郭靖眼泪唰唰得流，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已经被烧烤的小羊羔。
苏暮云没由来火气蹭得一下升了上来。
他自是知道李萍一个汉家女子在这草原生活何等不易。
此刻的郭靖还是小孩子，不是日后那位得到无数赏赐的金刀驸马。
这羊圈哪一只羊羔不是李萍母子悉心照料，一点点攒下的财产。何况对郭靖而言，这小羊羔是抱在怀中的家人。
怒从心头起，罕见失态道：“堂堂江南七怪，连小孩子的羊羔都不放过。你们若真是饿了怎么不把韩宝驹的马吃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江南七怪纷纷怒目而视。
只是这几人此刻也想通了苏暮云发怒的关键，自知愧疚，却也没有动手。
还在蒙古包中的李萍眼看剑拔弩张，当即厉声道：“云儿，这羊羔是为娘杀了。七位大侠六年如一日，只为寻我母子下落。不过一只羊羔，靖儿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娘不过妇道人家，也知道侠义二字。你连为娘也责怪吗？”
苏暮云自是不敢，长长叹了口气。心中难掩郁结之气，忽然眼珠子一转，张口就道：“靖儿出来。把大哥今天教你的《道德经》背出来给那七位不长眼的大爷听听。”
郭靖和苏暮云甚是亲昵，虽然心疼自己的“查干其其格”但还是一边哭着一边开始背诵《道德经》。
这五千言的经书，从郭靖这一边哭，一边冒着鼻涕泡的稚童口中背诵而出，江南七怪顿时都傻了眼。
他们怎么都不曾料到，那笨拙的小子一日光景，怎么能认识这么多字，竟然背诵得如此流利。
李萍虽然不识字，但也听过《道德经》之名。
眼下见自己往日笨拙到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儿子怎么忽然仿佛开窍般成了神童模样。
六年辛苦都仿佛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一时间李萍泪流满面，只感觉老天显灵，但又觉是这大儿子的功劳，心中满是骄傲，身子都不由挺直了几分。
阿碧也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郭靖虎头虎脑很是可爱，但木讷笨拙也是肉眼可见。
这忽然间之间的变动实在让人猝不提防。
江南七怪被苏暮云一激，本就不再好意思吃那羊羔，眼下得见郭靖开窍，仿佛真是石中藏玉更是说不出的惊骇。
郭靖背着背着就不哭了，口齿依旧不清楚，不过吐字缓慢却没有一处错误。
等到须臾光景背完，郭靖看着七个目瞪口呆的恶人，一时间满心迷茫。看了看自己大哥，见到他神采飞扬还默默在身后竖起大拇指，当即迷茫得又朝着自己母亲看了过去。
看到李萍泪流，心中对江南七怪的怨念不由更深了一分。
不过小小年纪却也分得清轻重，急忙跑到李萍身边拉着她衣角道：“娘，不哭！我不要‘查干其其格’了。”
李萍见到儿子安慰自己，又看他这话说的流利，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苏暮云哈哈大笑，跳起来指着江南七怪嘚瑟道：“黑子说话，还不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