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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嘉峪关的冬与火

甘肃的腊月,雪是裹着哨音落的。狂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过嘉峪关的夯土城墙,发出“呜呜”的嘶吼,仿佛在重演这片古战场上千年未绝的厮杀。刘芳亮立在敌楼最高处的箭垛旁,玄色大氅被风撕扯得猎猎作响,领口的狐毛结满了细密的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在眼前凝结成白雾,又瞬间被狂风卷散。他眯起眼,望向关外白茫茫的戈壁——那里曾是匈奴、突厥、回鹘轮番驰骋的疆场,如今却安静得反常,只余雪粒子砸在城墙上的闷响,像极了中原老家冬夜的更漏,沉闷却带着让人不安的节奏。

“将军!”身后传来亲兵小周的呵气声,少年人脸上冻得通红,双手捧着油纸包,胳膊肘紧紧夹在怀里,生怕里头的东西被风雪打湿,“李老栓从洛阳捎来的信,还有王公爷的亲笔批注,说是加急送过来的,路上换了三匹快马。”

刘芳亮转过身,指尖触到油纸包时,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他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两页信纸,一页是田见秀那手肥硕的楷书,笔画间带着几分仓促:“陇地苦寒,粮台已调拨五万石麦种、三万斤炒米,分七批沿河西走廊运送,每百里设一处驿站,派专人交接。另,王公爷嘱——冬衣需再加厚半寸,棉花从江南采买的新货已到,莫让弟兄们冻坏筋骨;嘉峪关加固需用新法,水泥三百桶,已着晋商王记商队随信送来,务必按王公爷附的方子配比,半点差错不得有。”信纸边缘还沾着星点墨渍,想来是田见秀在洛阳粮台熬夜写就,手冻得发颤,才洒了墨。

刘芳亮喉头动了动,将信纸小心叠好,塞进贴肉的里衣。记忆突然被拉回三个月前的洛阳,那时粮台刚落成,他跟着王磊在堆积如山的粮垛间巡查,王磊捏着账本,眉头皱得很紧:“甘肃的弟兄们,去年冬天冻死三个,饿晕七个,不是咱们粮草不够,是粮道不通,运到的时候一半都冻成了冰疙瘩。今年必须把粮道打通,把技术送过去,后勤就是战力,这话不是白说的。”当时他拍着胸脯应下“必守死嘉峪关”,此刻望着关外无边无际的雪原,才真正懂了这“守死”二字,是要拿粮草、拿新技术、拿弟兄们的命,一点点填进这苦寒之地的缺口里。

“报——关南驿道发现商队!打着晋商王记的旗号!”了望塔上的哨兵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变形。

刘芳亮快步走到敌楼的了望口,顺着哨兵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驿道上,一队裹着白毡的商队正缓缓靠近,骆驼和马匹的身影在雪地里连成一串黑点。为首的商队首领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穿着厚厚的羊皮袄,脸上刻满了风霜,见着城楼上的刘芳亮,立刻翻身下马,踩着没到脚踝的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城根下,双手高高举起一面蓝底白字的旗帜:“刘将军!晋商王记商队首领王老三,奉王公爷之命,送水泥和物资过来!吐鲁番汗国那边,按盟约换了二十车苜蓿种、三千匹羔皮,还有咱们的丝绸、瓷器换的五百车青盐,都在后面跟着呢!另外,王公爷特意叮嘱的三十桶水泥,已经卸在关南的仓库,派了三个伙计看着,不敢离人。”

刘芳亮吩咐士兵放下吊桥,亲自走下敌楼。雪没到了小腿肚,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少劲。他接过王老三递来的羔皮,触手柔软,是上等的秋羔皮,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告诉你们可汗,苜蓿种收得妥妥的,开春就分给军屯的农户,明年咱们的战马就能多跑三百里,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多换些你们要的铁器。这羔皮也费心了,正好给洛阳粮台的民夫做冬被——上次写信回来说,他们还裹着前年的破棉絮,夜里冻得直哭。”

王老三搓着冻裂的手,指关节上缠着布条,苦笑着摇头:“将军这话可折煞小的了。这趟路啊,可真是遭了大罪!从敦煌出发那天,雪下得跟筛面似的,三尺厚的雪,骆驼腿陷进去就拔不出来,小的们只能用镐头刨,刨了整整一天,虎口都裂了,渗血的地方冻成了冰碴子。过疏勒河的时候更险,冰面看着结实,底下却空了,三匹骆驼掉进去,连带着车上的十匹布、五担茶叶,全折在了河里,三个伙计差点没上来,冻得说不出话,还是靠着怀里揣的炒米才缓过来……”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刘芳亮耳边,“不过咱得了王公爷给的地图,上面标了戈壁南边的沙窝子,虽然风大,能把人吹得站不住脚,但雪薄,骆驼踩着沙砾走,总算没再出事。对了,小的们在哈密那边,见着矿上的人挖了块黑黢黢的石头,王公爷之前说过要炼钢铁,修更结实的兵器,小的就顺道捎了几块,您给瞧瞧,是不是能用?”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三块拳头大的铁矿石,黑得发亮,沉甸甸的。

刘芳亮接过铁矿石,指尖传来刺骨的凉,却舍不得放手。他想起去年在西安,跟着王磊去铁匠铺,王磊拿着一块熟铁,叹气说:“咱大明的刀枪,总用熟铁不行,太软,砍两下就卷刃。要是能炼出好钢,清军的重甲骑兵,见了咱也得绕道走。”此刻望着这块铁矿石,他仿佛看见洛阳铁匠炉里跳动的火光,听见铁锤敲打铁器的“叮当”声,还有王磊说“钢铁是强军根基”时,眼里的光。

“这石头留着,派人送到西安的铁匠坊,让他们试试。”刘芳亮把铁矿石递给身后的亲兵,又拍了拍王老三的肩膀,“辛苦你们了,进城歇着,让伙房给你们炖点羊肉汤,暖暖身子。”

回到敌楼,刘芳亮立刻让人叫来工匠头陈老七。陈老七是苏州来的老匠人,头发已经花白,却精神矍铄,之前跟着王磊修过杭州城墙,对“水泥”这新鲜东西最熟悉。此刻他正蹲在城墙根下,用草席盖着半桶灰浆,见刘芳亮过来,连忙起身:“将军,您来得正好!小的按王公爷给的方子,配了点灰浆——石灰、糯米汁、水泥,三比二比一,昨天试砌了一段墙,您敲敲看,比以前结实多了!”

刘芳亮捡起地上的铁锤,朝着新砌的砖缝砸下去,只听“当当”两声脆响,砖缝只掉了点碎渣,墙体纹丝不动。“好家伙,比以前的石灰墙结实十倍不止!”刘芳亮忍不住赞叹,“以前下雨,墙根能泡软半尺,一场雨下来就得补,现在有了这水泥,总算能省心了。”

陈老七咧嘴笑,露出豁了牙的嘴:“可不是嘛!王公爷说这水泥是西洋传过来的法子,咱大明的工匠改良了配方,就是有一样麻烦——得用淡水调。咱嘉峪关的井水咸得发苦,小的昨天试了一下,用井水调的灰浆,半天都不凝固,后来想起王公爷的叮嘱,赶紧让人把井水装在大缸里,放在太阳底下晒,晒了三天,尝着淡了些,调出来的灰浆才像样。”他指了指远处的井台,那里摆着十几个大陶缸,上面盖着竹篾,“小的们已经在晒水了,明儿就能调够一天用的灰浆,争取三天把西城墙的缺口补好。”

工匠们开始搬运水泥桶,木桶上印着“苏州窑厂”的字号,桶口用麻布封着,防止受潮。刘芳亮注意到,每个桶底都垫着厚厚的草绳,一问才知道,是王老三特意吩咐的:“王公爷说,水泥怕冻,桶底垫草绳,既能防潮,又能隔寒,到了地方才不会结块。”刘芳亮心里一暖,王磊远在洛阳,却把这些细节都想到了,这份心思,让他更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

午后,雪小了些,刘芳亮带着亲兵张勇,骑马去巡视军屯。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马蹄印,远处的军屯里,农夫们正裹着破棉袄,赶着牛犁地。几个边军老兵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新发的铁犁,耐心地教民夫如何掌握犁深:“这新犁比旧犁轻,不用费那么大力气,犁头尖,入土深,能把底下的硬土翻上来,开春种麦子,准保长得好!”

“将军!”一个老农夫抬起头,脸上冻得通红,皱纹里还嵌着雪沫,见着刘芳亮,激动地丢下鞭子,快步跑过来,“您快来瞧瞧,这新铁犁可真好用!咱这地,以前一天能犁半亩就不错了,现在用这犁,一天能犁一亩多,还不费劲!今年肯定能多收两成!”他指了指田边的水渠,渠底铺着一层灰色的水泥,像一条蜿蜒的带子,“还有这渠,铺了水泥底,水一点都渗不下去,以前浇一亩地得挑十担水,现在五担就够了,还省了不少功夫。昨儿我试了,浇半亩地才用了小半时辰,比以前快多了!”

刘芳亮勒住马,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炒米:“这是王公爷让带的炒米,熬成粥,暖身子。你们辛苦了,开春种麦的时候,要是缺农具,尽管跟我说,咱洛阳的铁匠坊,正日夜赶工呢。”他蹲下身,摸了摸渠底的水泥,已经冻得硬邦邦的,手指划过,连点灰都不沾,“这渠要是修好了,明年军屯的麦子收上来,够咱五万弟兄吃两年,到时候就不用眼巴巴等着洛阳运粮了。”

老农夫搓了搓手,眼眶有些红:“将军,咱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官!跟着您,有粮吃,有衣穿,就算是死,也值了!”他身边站着个穿短打的边军,是张勇手下的老兵,叫赵二柱,此刻挠着头笑:“老丈,您这话说的!咱跟着将军,是要活着打清军,把他们赶回老家去,不是等着死!等把清军打跑了,咱就在这军屯里安家,种麦子,养牛羊,过好日子!”

众人哄笑起来,笑声撞在雪地上,惊起一群麻雀,扑棱棱地飞向远方。刘芳亮望着这片新垦的荒地,雪地里已经翻出了黑色的泥土,透着生机,又想起洛阳粮台的炊烟,想起王磊在舆图前指点江山的样子——王磊说,“民心是最好的城墙”,此刻他信了,这地里的盼头,这百姓脸上的笑,就是王磊给他们种下的,最结实的城墙。

傍晚时分,刘芳亮回到敌楼,桌上摆着刚送来的军报。张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走进来,禀报道:“将军,关南的三座烽火台都加固好了,用水泥裹了三层,底下还打了木桩,比以前结实多了!刚才刮了阵大风,旗子被吹得猎猎响,烽火台愣是没晃一下,比以前稳当多了!还有军屯的渠,铺了水泥底的那几段,水一点都没渗,负责浇水的农夫说,明天要把剩下的几段也铺完!”他指着窗外远处的烽火台,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像镀了一层金,“您瞧,那台子上的红旗,在风里飘得多带劲!”

刘芳亮点点头,接过羊肉汤,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暖到肚子里。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雪还在下,但关内的灯火已经次第亮起,从敌楼到军屯,再到商队驻扎的营地,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在雪夜里格外醒目。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王磊在洛阳布的后勤局,吐鲁番的互市,军屯的麦浪,还有这新用的水泥,都是大明反攻的火种,只要这些火种不灭,总有一天,能烧遍辽东,把清军赶回老家去。

夜里,刘芳亮坐在案前,借着烛火翻看王磊的亲笔信。信纸的背面,画着一张简易的红衣大炮图纸,旁边写着几行小字:“熟铁加水泥浇筑炮身,炮管内壁要打磨光滑,能打三百步,专克清军重甲。洛阳铁匠坊已试铸两门,效果尚可,后续会送一门到嘉峪关,你们先熟悉用法。”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线条,想起去年在西安试炮时的场景:王磊站在炮旁,捂着耳朵,看着炮弹砸在远处的土坡上,扬起一片尘土,笑着说:“这火炮,得用新法铸炮管,不能像以前那样锻打,费时费力还容易炸膛。水泥裹层能防裂,炸膛的风险小很多,以后弟兄们用着也放心。”

窗外传来雪落的声响,细密而温柔,像是在为这寒夜添一丝暖意。刘芳亮将信小心收进木匣中,又把图纸铺在桌上,借着烛火仔细研究。他知道,明日还有更重的担子要挑——清军的威胁还在,商队的物资要清点,军屯的水渠要督促,还有这嘉峪关的每一块砖、每一寸渠,都需要他用王磊教的“后勤即战力”的法子,一点点夯实。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望向窗外的灯火,心里默念:王公爷,您放心,嘉峪关这道关,我守得住,这火种,我也护得住。

第二节 漠南的雪与刀

腊月廿三,小年。嘉峪关的雪终于停了,天空放晴,露出一片清冷的蓝。刘芳亮在帐中挑灯看舆图,桌上摆着一碗刚温好的黄酒,却没动一口。舆图上,漠南草原的位置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多尔衮部活动区域”,密密麻麻的小字记着清军的粮草补给点、骑兵动向,都是斥候们冒着生命危险送回来的情报。

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那是去年在榆林平叛时留下的,一道长约三寸的疤痕,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让他本就刚毅的脸更添了几分煞气。突然,帐帘被猛地掀开,一阵寒风卷着雪沫灌了进来,亲兵赵二柱急匆匆地跑进来,皮靴上的雪碴簌簌往下掉,脸上带着焦急:“将军!斥候急报!多尔衮派了八百骑兵,绕到漠南的归化城附近抢粮,已经劫了三个牧民的部落,还放火烧了咱们设在那里的临时粮站!”

刘芳亮“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的茶盏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他盯着舆图上“归化城”那枚红钉,冷笑一声:“好个多尔衮,知道正面打不过,就来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咱这五万边军,正愁没猎物练手,他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立刻叫人召集将领,帐中很快挤满了人,个个神情肃穆。刘芳亮指着舆图,声音洪亮:“清军粮队护卫是正黄旗的巴图鲁,此人骁勇但鲁莽,带了二十门小铜炮,粮袋上印着‘正白旗’的标记,看样子是多尔衮的私仓粮队。他们抢了粮,必然会沿黑风口返回,那里是必经之路,山高谷窄,正好设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带三千轻骑,连夜出发,务必在明日黎明前赶到黑风口,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剩下的人,加固城墙,盯着嘉峪关的动向,防止清军声东击西!”

将领们齐声应和,转身去准备。刘芳亮叫住张勇:“让伙房准备干粮,每人带三天的炒米、两块腌肉,还有从洛阳捎来的羊油饼,抗饿!再让斥候队提前出发,探查清军的具体位置,注意隐蔽,别被发现了!”

张勇领命而去,很快,营地就热闹起来,士兵们收拾行装、检查兵器的声音此起彼伏。刘芳亮回到帐中,换上轻便的铠甲,又把王磊送的那把雁翎刀别在腰间——这刀是用新炼的钢打造的,刀刃锋利,刀柄缠着防滑的牛皮,是王磊特意让铁匠坊给他打的,说“用顺手的兵器,能多杀几个敌人”。

次日黎明,天还没亮,三千轻骑就悄悄钻出了嘉峪关。为了不惊动可能潜伏在附近的清军探子,士兵们把马蹄子用破布裹住,行进时几乎听不到声音。刘芳亮走在最前面,鼻尖冻得通红,却始终攥紧腰间的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走了大约三十里,前方的斥候队长李三悄无声息地骑马过来,压低声音:“将军,前面就是黑风口了,清军就在谷里,正围着篝火煮肉呢!”

刘芳亮勒住马,示意队伍停下,自己翻身下马,趴在雪地里,朝着黑风口的方向望去。只见狭窄的山坳里,八堆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清军士兵围着篝火,有的在煮肉,有的在擦拭兵器,盔甲上的积雪被火烤化,滴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黑窟窿。巴图鲁的帅旗插在中间的火堆旁,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手正靠在旗杆上打盹。

“好机会!”刘芳亮心中一喜,立刻召集手下的小校,低声布置任务,“五百骑兵,从两侧山梁绕过去,埋伏在半山腰的树林里,听我号角声,就冲下来,打乱他们的阵型!剩下的两千人,埋伏在谷口,等清军溃败,就堵住他们的退路,一个都别放跑了!”

小校们领命,各自带着队伍悄悄行动。刘芳亮则带着亲兵,埋伏在谷口的一块巨石后面,紧紧盯着谷里的动静。天渐渐亮了,雪地里泛起一层微光,清军还在毫无防备地烤火,偶尔传来几声笑骂,完全没察觉到死神已经降临。

“吹号!”刘芳亮低喝一声。

亲兵立刻吹响号角,“呜呜”的号声在山谷里回荡。两侧山梁上的五百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下来,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清军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手里的肉掉在地上,有人慌忙去拔兵器,还有人吓得瘫坐在雪地里。

“顶住!不过是些探子,慌什么!”巴图鲁举着大刀嘶吼,试图稳住阵脚,可他的声音很快被喊杀声淹没。刘芳亮纵马冲进敌阵,雁翎刀一挥,就砍断了巴图鲁的帅旗旗杆,旗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降者免死!”刘芳亮大喊,声音洪亮,盖过了战场上的嘈杂。

清军本就人心惶惶,见帅旗被砍,更是没了斗志,纷纷扔下兵器投降。巴图鲁见势不妙,调转马头想跑,却被张勇拦住。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十几个回合,张勇毕竟年轻,渐渐有些吃力,刘芳亮见状,催马过去,一刀劈向巴图鲁的后背。巴图鲁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被士兵们按在雪地里。

战斗很快结束,清军留下三百具尸体,二十几车粮草全被缴获。刘芳亮捡起巴图鲁的佩刀,刀鞘上刻着“巴图鲁”三个字,做工精致,却沾满了鲜血。他让人把投降的清军绑起来,单独提审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伙夫的人。那伙夫吓得浑身发抖,一五一十地交代:“将军饶命!小的只是个伙夫,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将领们说,多尔衮要在正月初一攻打嘉峪关,派了五千骑兵绕到肃州,断你们的退路……”

刘芳亮心一沉,暗道好险,若是真被清军断了退路,嘉峪关就成了孤城。他立刻派快马回洛阳报信,让王磊早做准备,又让人把缴获的粮草清点清楚,除了留下一部分给士兵们补充给养,其余的全部分给了附近受清军劫掠的蒙古牧民。

“将军,这些粮草是咱们拼命缴获的,分给牧民们,是不是太可惜了?”张勇有些不解。

刘芳亮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远处赶来的牧民:“你看他们,房子被烧了,牛羊被抢了,要是不给他们点粮食,冬天都熬不过去。王公有言,‘要得天下,先得民心’,这些蒙古牧民,以前受清军欺压,咱们帮了他们,他们就会认咱们大明,以后清军再来,他们说不定还能给咱们报信。这不是吃亏,是为长远打算。”

正说着,几个蒙古牧民牵着几匹马来了,为首的是个老人,手里捧着一碗马奶酒,递给刘芳亮:“将军,感谢你们救了我们!这些清军,抢我们的牛羊,烧我们的房子,我们早就恨透他们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蒙古人,不会忘恩负义!”

刘芳亮接过马奶酒,喝了一口,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他知道,这一碗马奶酒,比任何兵器都管用,因为它代表着民心。

返回嘉峪关的路上,雪又开始下了,比之前更大。刘芳亮望着被雪覆盖的山梁,想起王磊在信里说的话:“打仗不是逞匹夫之勇,是算清了粮道、兵力、人心,再动手。人心齐,泰山移,只要咱们得民心,就算清军再强,也打不过咱们。”此刻他懂了,这场仗的胜利,不仅是因为战术得当,更是因为他们站在了民心这一边。

刚到城门,就见田见秀的信使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漆盒,见刘芳亮回来,连忙上前:“刘将军,田大人让小的给您送新制的火药配方来了!这配方是王公爷亲自改良的,掺了硝石和硫磺,威力比以前大三倍!田大人还说,十万石粮食已经沿黄河漕运,半个月后就能到嘉峪关,让您放心!”

刘芳亮接过漆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详细写着火药的配方:“硝石七成,硫磺二成,木炭一成,加糯米汁调和,阴干七日方可使用。”他想起王磊在西安试炮时的场景,当时王磊拿着新配的火药,笑着说:“这火药,能炸塌清军的炮台,轰开他们的城门,以后咱们攻城,就不用再拿人命去填了。”

张勇兴冲冲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新铸的长枪:“将军,您瞧!这是用哈密送来的铁矿石炼的钢打造的长枪,比以前的熟铁枪硬多了,捅在木头上,能进去半尺!还有关南的烽火台,用水泥裹了三层,刚才清军的残兵想点燃烽火求援,点了半天都没点着,水泥不吸火,火一烧就灭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把粮草运走!”

刘芳亮登上烽火台,望着远处的祁连山,雪覆盖在山上,像一条白色的巨龙。他知道,雪很快就会化,春天也会到来,到时候,军屯的麦子会发芽,吐鲁番的苜蓿会生长,新铸的火炮会架在城墙上,而他们,会带着王磊种下的火种,一路向北,把清军赶回老家去。

夜里,刘芳亮坐在案前,借着烛火翻看王磊送来的战术图,上面画着“空心方阵”的阵法,旁边写着“此阵专克骑兵,步兵持燧发枪列阵,火炮在中间,骑兵难以冲破”。他指尖划过图上的线条,想起王磊说的“战术要灵活,不能死搬硬套”,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刘芳亮的心里却燃着一团火。他知道,明日还有更重的担子要挑,但他不怕——因为他身后,有王磊的智慧,有弟兄们的支持,有百姓的期盼,还有这嘉峪关的每一块砖、每一寸土地,都在为大明的复兴,积蓄着力量。他握紧了腰间的雁翎刀,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那里,既是战场,也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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