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快步上前，先是极其小心地、近乎虔诚地捡起那截金属件，用脏兮兮的白大褂擦了擦，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然后他才看向濒临爆炸的顾明，眉头紧锁。
“啧……麻烦的小子，居然能引来‘圣骸’反应……可惜身体太废柴，根本承受不住。”他嘟囔着，眼神在顾明和“圣骸”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终，贪婪和某种更大的图谋占据了上风。
“算了，算你运气好，老子今天刚弄到点好东西！”
他走到一个散发着寒气的老旧金属柜前，粗暴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支密封的、装有粘稠暗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液体在昏暗光线下，似乎还在自行缓慢流动。
【检测到高浓度活性生命能量提取物（未提纯），混杂多种异种基因片段，副作用未知，风险极高！】
“屠夫”毫不客气地扯掉顾明胳膊上破烂的包扎，找到一根剧烈搏动的血管，直接将那暗蓝色液体注射了进去！
“呃啊啊啊——！”
冰寒与灼热的两股极端能量在体内轰然对撞！顾明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地面，眼球凸出，血丝瞬间密布！
剧烈的痛苦之后，是更强的能量爆发！
但这一次，那暗蓝色的液体仿佛某种强效的催化剂和稳定剂，竟然强行介入了他体内神性能量与混乱能量的战争！
它没有平息冲突，反而以一种更野蛮的方式，将两股能量粗暴地挤压、混合，然后强行塞进他的每一颗细胞！
过程惨烈得如同将一个人反复碾碎又重塑！
“屠夫”在一旁冷眼旁观，手里拿着一个简陋的能量检测仪，看着上面疯狂跳动的数字和波形，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实验般的冷光。
“对！就这样！扛住！妈的，‘圣骸’的反应更强了！果然需要活体载体才能激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顾明体内的风暴渐渐平息。
不是消失，而是以一种极端危险的方式，达成了一个临时的、脆弱的平衡。
他躺在地上，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血痂和析出的诡异杂质。右臂的伤口竟然在刚才疯狂的代谢中愈合了大半，只留下粉嫩的新肉。
脸上的伪装早已在能量冲击下失效，露出了那道暗红色的、此刻却隐隐流动着一丝暗金光泽的原始胎记。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视野先是模糊，随即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能听到隔壁巷子野猫的脚步声，能闻到“屠夫”白大褂上十七种不同的血型和药液味道。
力量感回来了，而且远超之前！更凝实，更……狂暴。仿佛体内沉睡着一头饥渴的凶兽。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基因层面的躁动和渴望。对那截所谓“圣骸”的渴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这次的融合而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他看向“屠夫”。
“屠夫”也正看着他，眼神火热得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或者说……一个完美的实验品。他晃了晃手中的那截金属件——“圣骸”。
“小子，你运气真好，遇到了我，还带着这宝贝。”他舔了舔嘴唇，“怎么样？感觉不错吧？老子给你用的可是好东西！”
顾明缓缓坐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感受着体内那股危险而强大的新力量，以及脑海中多出来的、一些破碎而陌生的记忆片段——关于星空，关于战斗，关于……破碎的王座。
“这是什么？”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种冰冷的质感，指向那截“圣骸”。
“嘿，”“屠夫”得意地笑了笑，却又带着一丝讳莫如深，“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以后说不定还得靠你‘养’着它——这是‘钥匙’，也是‘食粮’。更具体的，等你活下来再说吧。”
他顿了顿，小眼睛眯起来，露出一个市侩而残忍的笑容：“不过，救你命，用掉我一支珍藏版的‘野蛮生长’药剂，再加上帮你打发了麻烦……这笔账，我们得算算。”
“你身上那点钱肯定不够。看你这样子，也没地方去吧？”
“留下来，给我帮忙。抵债，顺便……让我看看这‘圣骸’还能把你变成什么样。”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